第11章 買通整個刑部
在唐羽離開的第二天下午,牢房來了一幫獄卒,帶頭的是一個九品芝麻官,背着手指指點點,官派十足,他大概是這裏的牢頭。
牢頭來了之後,在牢裏吆五喝六了幾句,然後直奔唐羽藏屍的地方,吩咐幾個人將昨日被殺死的獄卒抬出去。
那具屍體被抬出去的時候,哩哩啦啦地滴了一路的血,蘇婉寧低着頭不敢看那具屍體,但是她可以想像那名獄卒慘狀。
屍體已經被發現了。
蘇婉寧滿心的擔憂,殺害獄卒、逃跑,這都是大罪,唐羽已經跑了,找不到他的人,那麼遭殃的肯定是她。
她有些擔心自己會被刑訊逼供,畢竟,這裏可是刑部大牢。
早就聽聞,刑部大牢的逼供手段十分殘忍,傳聞,在這裏被逼供的人,即便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最後都會伏法認誅。
曾經有一個貴族子弟當街強搶民女,那名女子性格極烈,寧死不屈,最後她為了清白,當街咬舌自盡。
那名女子的哥哥便一紙訴狀將那位貴族子弟告上了衙門,可是,在衙門對峙的時候,那位貴族子弟根本就沒有現身,和那位女子的哥哥對峙的只是該府的管家。
管家反誣:女子的哥哥因其不願意被賣為奴便是將該女子打死。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那個貴族子弟的授意下,該女子的哥哥被關進了刑部的牢房,日日遭刑訊逼供,被逼承認是他們打死了自己的妹妹。
那女子的哥哥在遭到長達一個月的折磨之後,終於被屈打成招,承認是自己將妹妹打死。
蘇婉寧看到這幫獄卒到來,深感大事不妙,說不定,待會兒被逼供的就是她了。
果然,牢頭處理屍體后,朝她這邊來了……
蘇婉寧握緊了拳頭,她提醒自己,不要怕,橫豎都是一死,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但是,意外的是
牢頭打開牢房的門,朝蘇婉寧揖了揖手說:“給蘇小姐換一個好點的牢房,在這裏太委屈蘇小姐了。”
聞此,蘇婉寧悄然鬆了口氣,原來不是來逼供她的。
但同時,她心裏也充滿了疑惑。
牢頭已經找到了獄卒的屍體,也發現牢房裏只有她一個人、唐羽已經跑了,他不來逼供,反而給她換好一點的牢房,他這是在鬧哪出呀?
但是疑惑沒多久,蘇婉寧很快又得知了真相。
在新的牢房裏,她聽到兩個獄卒在竊竊私語說,有人花了大價錢,買通了刑部尚書,又大手一揮打點了大牢上上下下所有的獄卒。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他們對蘇婉寧的態度甭提有多好。
住的牢房同樣也很乾凈,沒有了潮濕的稻草和隨處可見的老鼠,取而代之的是實木的大床,嶄新的被褥,用的茶具也是新買的。
裏面泡的是今年頂新的烏龍茶,甚至牢房的隔壁竟然是專門給她準備的廁所。
蘇婉寧在桌子前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很好奇,究竟是誰那麼大的手段、出手那麼闊氣買通了整個刑部?
難道是她的父親、蘇丞相?
不。蘇婉寧搖頭,直接否認這個猜想,根本就不可能!
她的父親一生清廉,從來都沒有過中飽私囊、貪污受賄,蘇家唯一的收入來源便是父親的俸祿,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打點?
更何況,父親他生平最痛恨那些貪污受賄的小人,又怎麼可能也和那麼人同流合污,做拿錢求人辦事這種事情?
那唯一可能花錢幫她打點的人便是……
唐羽!
心裏的答案呼之而出,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唐羽!
那麼他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錢上下打點?
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
他為什麼深夜負傷流落丞相府?
一個又一個疑問,蘇婉寧對唐羽的真實身份充滿了好奇。
……
“這枚玉佩你一定收好,如果你的父親來看你,你就把玉佩交給他,讓他轉交給你們燕國的皇帝,我相信,看到這枚玉佩沒人敢動你。”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你只是一個女孩子,
和我扯上關係,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有人問你和我是怎麼認識的,你就說:你收留我,給我療傷,我為了報答你才把玉佩給你,所以你不知道我是誰。”
“你不必知道那麼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一定會救你的。再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一定對你負責到底。
……
那時他說的話,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她以為這都是糊弄她的瞎話,他逃走以後就再也不會管她了。
現在想來,這個人很可能大有來頭,而且更可以篤定的是,他絕對不是燕國人!
想到這裏,蘇婉寧拿出那枚玉佩細細打量,這枚玉佩用漢白玉製成。
玉佩上只有一面有花紋,而且還是一個半成品,花紋沒有雕刻完,正面中間刻有一個“軒”字,背後刻着“平安”。
這枚玉佩似乎已經跟了唐羽很久,系玉佩的綬帶已經老化,玉佩上裹了一層包漿。
“軒。”蘇婉寧輕聲讀出了這個字。
蘇婉寧皺眉,他的玉佩上為什麼刻“軒”字而不是“羽”字?難道……
他的名字是假的,他根本不叫唐羽,而是他的名字中有一個“軒”字?
……
牢裏的日子索然無味,既沒有人來審訊她也沒有人來看她,甚至連她的父母也沒有來過一次。
蘇婉寧的精神越來越差,她常常做噩夢,夢到前世的種種,儘管她已殺了田依依,和何宇斷絕了關係,但是,她仍然不能忘記那不堪回首的過往。
蘇婉寧數着在牢房中度過的日子,透過那一個小小的天窗,她每天可以有兩刻鐘的時間看見太陽。
蘇婉寧每每都要看着它,看着它從這個窗子裏出現,又從窗子裏消失。
冬日的陽光雖沒那麼刺眼,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出現的片刻,又顯得那麼的奪目,那麼的炙熱,那麼的溫暖。
蘇婉寧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度過了十五個日夜,她看到了十五次太陽。
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心裏越來越忐忑不安,已經十五天了,她的父母都沒有來看過她一次,莫非家裏也出事了?
“大人,麻煩你了。”
牢房外面,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蘇婉寧抬頭,只見一個佝僂的身影悄悄地往獄卒的袖子裏塞了些銀子,那獄卒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打開牢房,讓他們進來。
那老者背後跟着一個丫鬟,丫鬟提着一個食盒,低着頭,看不出表情。
見到他們到來,蘇婉寧連忙從床上爬起來,連鞋都沒穿,直接跪在了地上,眼裏噙着淚水哭道:“爹,女兒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