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無頭大佬日常打卡
涼州萬石山？那個晉國著名的反抗軍大本營？
裴元略帶好奇地在這幾人身上掃視着。
這柳家兄弟不出所料，每個人的衣服都微微隆起，不難猜到那下面隱藏着怎樣爆炸性的肌肉。
“這是個燙手山芋啊……不過，左右就是六個凝意境武夫，就算晉國皇室的人知道他們是反賊，也不會對谷青蘿產生什麼影響。”
涼州是前朝遺民的聚居大城，其中不乏有一些心繫前朝妄圖復國的人，便組成了萬石山，廣招擁軍，向來是涼州州軍的心腹大患，其勢力也就堪比類似寧陽城五成守軍左右，不能說弱小，但也不過僅此而已了
裴元心中暗暗盤算了一下，就決定順其自然好了。
這三十二人裏面，肯定還有如那個趙綴空一般，懷有異心之的，既然連這種人都不介意納入麾下，又幹嘛介意多幾個晉國反賊。
況且裴元早有準備，畢竟今天的事他既然願意來，那自然是有備而來。
他默默收回視線，朝身後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兩名文質彬彬但也同樣身着紅色披風的漢子走了進來，走到裴元身前，躬身一禮。
“屬下參見家主！”
“嗯，不必多禮，今天的事，向雨綺有和你們說過吧？”裴元問道。
兩人立刻沉聲道：“稟家主，我們知曉，今後會盡心儘力，輔佐谷小姐。”
“那便去吧。”
“是。”
這兩人在血披風中，是屬於情報碟子一類的存在，擅長人事經營，在底層很是吃的開，這次過來，則是被裴元安排幫忙打理這幫剛剛接納的‘客卿’的。
有了人，自然就要用，關鍵是如何去用。
但如今這三十二人，超過二十個凝意級，如此大的力量，卻不是那麼好管控的，他們可不是賣身給谷青蘿，沒有那麼聽話，想要把他們當做血披風那樣言聽計從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所以這就需要有人從中打理。
打理的內容其實也簡單。
沒事的時候盡量不聯繫。
有事的時候一聯繫就能到。
能做到，就批客卿就算是有用之物了。
這兩名血披風的任務，其實不可謂不重，但裴元相信向雨綺既然敢只給他兩個人，就說明他們肯定能做好。
“能做好嗎？這些人，必須要給予足夠的尊重，但也要讓他們保持存在感和忠誠度。”想了想，裴元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其中一名血披風嘿嘿笑了笑，表情有些猥瑣：“請家主放心，這件事我們兄弟倆在行，這些年和習武堂那邊的人沒少打交道。”
習武堂？裴元微微一愣，這意思是想用類似完成委託、給予獎賞的法子，把他們綁在我們船上？
這法子雖然有用，但終究忠誠度不夠……也罷，本身也不指望他們能有多高忠誠就是了……
另一名血披風則是微微一抿嘴唇道：“這件事，其實只要谷小姐的在齊霄殿的地位穩固，我們做起來就沒有任何壓力，只不過是維繫雙方合作關係的一根繩罷了。反之，若是那位齊霄殿主大人倒了，我們做什麼都沒有用，這幫人不幫忙不說，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
呵呵，你倒是個明白人啊……裴元心中笑了聲，道：“好了，去做你們的事吧。”
“是。”
接下來，便是眾人投名狀的時候了。
有了柳家兄弟帶頭，後面又有七個人，決定博一手大的，也學着柳家兄弟的樣子，交出來染血的拜帖，這等同於將生死完全交託。
其餘人等，則只是普通的遞上名帖，由兩名血披風一一記錄在冊。
這就是選擇了不同了，前者相當於是親信手下，若是谷青蘿日後上位，肯定不會虧待了這幾個。
而後者，大家只不過是合作關係，他們不會為了谷青蘿拚命，當然也不會指望能有太大的好處，只求將來混個臉熟，不至於被清洗——今天來此的人，基本都是和齊霄殿有較大牽扯的，多是齊霄殿下轄勢力。
這兩批人該如何區分、各自如何對待，谷青蘿雖然年幼，但以她的身份，心中自然有數。
無論如何，這都不僅僅是這群投機者的機會，也將會是她的一個機會。
裴元知趣地站到了門口，百無聊賴地等待着，同時取出一塊香皂那麼大的硯台，輕輕擦拭在自己的手背——‘刑台硯’。
它的大小已經縮水了一大半，用法也從研磨出墨水變成了現在直接當肥皂擦手，待遇可謂是急轉直下，因為被用了一個月之後它已經磨不出水了。
只不過裴元有點捨不得丟掉，所以留在身邊，時不時的就拿出來在身上擦一下。
微微的刺痛感傳遞到了大腦，不過比起一開始，痛感已經降低了許多，裴元基本是可以完全無視這點痛楚了。
甚至還痛得有點舒服。
谷青蘿這邊的事，有兩名血披風協助，再加上目前有自己這個‘氣隱四重’的宗師做後盾，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了，只要自己不要上頭，真的把一些核心的機密透露給他們就行，想來谷青蘿自己有數。
而之後，裴元則是在思考接下里的晉陞問題。
魔潮將近，按照現在的局勢看，直接離開此地，前往青州南部，遠遠避開魔潮的話，顯然不是什麼好辦法。
畢竟，身為直面魔潮的人，可以在戰爭中斬獲的好處，可遠比在外面要高得多。
若是出去了，到時候要回來可不容易，按照以往的慣例，魔潮降臨后，將會隔絕內外，然後慢慢擴張，直到被徹底打退。
因此，必須要趕在魔潮之前就確定好自己的想法。
原本，裴元想的是放棄一部分收益，而是以保證自身安危為首要目標，在外圍打打邊緣支援戰，撿撿漏。
但現在，看到這麼多七大派，乃至於各大小宗門的弟子，不遠數萬里都要趕來青州，主動投入魔潮，這就讓裴元對魔潮產生了別的看法。
它或許沒有那麼可怕。
否則，真當世上有這麼多人都是傻子，明明普通修行者在對付禁地里的妖魔時沒有什麼優勢，還來送死？又不是人人都是心繫家國妄圖為人類開萬世太平的柳清余。
最重要的一點是，裴元自己也急需大量的磨礪，來提升自己的十絕特性。
還不知道需要使用它殺死多少魔物，才能出現可以晉陞的提示，但別的不說，一件三階的特殊材料，以及少說數千點的本源力消耗，是絕對跑不掉的。
三階的材料，如今有一個暴食者核心在手裏，但從目前的情報來說，暴食者不太適合裴元的十絕特性【唾面自乾】，因此裴元早已和夏弦月說好，等以後賣出去了好處五五分。
“唉，終究我還是實力不夠，倘若我現在武道修為有真正的氣隱級別，就大可以大大方方去把落頭巷的那個移動禁地給推平了。”
“按一階禁地無限迴廊的戰況來對照，至少有兩名以上的宗師級戰力，才有一定把握推平二階禁地，我如今開啟發鬼附身，使用二天一瞬槍和弓弦勁，算是准宗師戰力。”
“夏弦月武道實力初入凝意，但從她一劍能砍殘雲崢來看，修道境界至少神意境巔峰，再加上攻擊性的十絕特性【心眼破妄】足以爆發出三階實力，真正的實力比我還高一線。”
“這樣的實力組合，若是進攻落頭巷……”
裴元摸着下巴，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夠。
風險太大。
或許是因為當初荀瑩的戰死，他在討伐禁地這件事上，比以前謹慎得多。
若是一階的禁地，裴元二話不說，如今就算沒有夏弦月，他都敢自己單槍匹馬去滅了。
但二階的，不行，團滅的可能太大了。
這可不是遊戲死了還能重來，若是在禁地中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沒有重來的機會，容不得裴元不謹慎。
“唉，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太弱小了。”
“可惜，實力不是錢財能買到的東西，否則我現在擁有這麼多本源，直接就砸錢把自己砸上去。”
裴元略有些憂傷，在星圖中查看起來。
一片浩瀚的星空逐漸從虛幻變得凝實，無數的星辰似遙遠又似近在眼前，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瞪大眼睛找了一分鐘，裴元確認，他可以搜尋的青州範圍內，目前沒人開啟禁地，否則他就可以介入一個，去順便打打副本，給自己的十絕特性刷經驗了。
不是殺死魔物的話，似乎並不能給十絕特性帶來階位的提升，這一點，星圖裡雖沒有明說，也看不到經驗條之類的東西，但裴元自己的很有感覺的。
殺死魔物吸取本源后，他的命星上會傳遞來一種歡呼雀躍的情緒，就彷彿是剛剛被主人投了食的小貓小狗，並且傳遞出更多的渴求意識。
“真的像是在體內養了一頭會吞噬魔物的生物，十絕特性真的是瘋狂且邪異啊，向雨綺說我是召喚來的邪靈好像也不算完全錯。”
“假如每一顆星辰都代表一個十絕的話，這個世界上得有多少十絕？”
“以青州為例，一個青州的常駐十絕，左右不會超過十個人，按此推算，整個晉國四個州，加起來，能有五十名十絕？”
“晉國在東洲大陸都只能算是中等國家，那麼整個東洲有多少十絕？我星圖裡能看到的星辰……嘶，根本數不清啊……”
裴元站在門檻上，腦子裏胡思亂想，然後越想越酸，就趕緊停止了胡思亂想。
想那麼多沒用的幹嘛，當務之急還是快速提升自己，如今看來，留在寧陽，等魔潮降臨之後，一番大戰，只要活下來，就有較大的機會，直接晉陞到三階十絕了。
不論是習武還是修道，想要藉助戰鬥突破，那都需要極大的機緣和悟性，缺一不可。
但十絕特性的晉陞不同，刷就完事兒了。
“嗯，自從七大派的獵妖師到來，寧陽城裏已經很少有出來作亂的妖魔鬼怪了。這幫搶生意的王八蛋。”
裴元心中憤憤不平。
以前他還能巡邏全程，殺死那些以為魔潮將近紛紛蘇醒的魔物，但現在僧多粥少，等他得到消息趕到現場，那些作祟的小妖魔早就被收拾掉了。
畢竟在城裏作祟的妖魔，還是以一階居多，二階鳳毛麟角，至於之前在向家那頭三階的，更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平日裏哪裏見得到？
要平時見得到，那還有如今寧陽城的‘百姓安居樂業’，恐怕早已變成魔物的狂歡樂園了。
這些獵妖師們，對付二階的魔物可能力有未逮，但對付一些尚未覺醒全部天賦、只能算是幼年體的一階魔物，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一抓一個準。
據說，現如今，在青州一帶，早就有了對七大派年輕弟子的戰績進行的排名，名為‘獵妖天師榜’，按照斬殺妖魔的數量、實力，進行排名。
裴元倒是也有聽說了。
這也是年輕人們出名的大好機會，殺妖越多，風頭正勁的，也就是展現出了的自己的潛力，將來回到宗門，自然能得到師門更多的栽培——前提是他們能活着回去。
裴元對這種事情可是有些敬謝不敏。
一幫吃飽撐的傢伙們到處獵妖，害得他都快要丟飯碗了，就說那什麼天師榜第一位，一個月內連殺三十二頭魔物，那算起來多少本源力？
就算都是一階的，那也超過三百了好不好。
浪費可恥！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谷青蘿把事情辦完，前來投效的三十二名修行者，除了被裴元先打成殘廢、后又派人徹底殺掉免除後患的那位‘平平無奇’之外，都陸陸續續離開。
他們臉上的表情各有特色，有的人彷彿押到寶一樣高興，有幾個卻像是吃了蒼蠅般難看，不一而足。
柳家兄弟倒是提出想要追隨谷青蘿左右，但被小蘿莉義正言辭地拒絕，理由了接下來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處理，不能太早暴露，到時自然會聯繫。
等把一大群人全部送走之後，谷青蘿才小臉氣鼓鼓地從裏面走出來，憤憤然對裴元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總覺得自己被你利用了。”
“瞎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利用你？這些人跟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他們只是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才前來投奔效忠於你。唉，你有個好爹啊。”
裴元樂呵呵道。
小丫頭直覺還挺敏銳嘛！有你這層關係在，我還怕不能使喚這幫急於鯉躍龍門的傢伙當槍使？呵呵！
就在這時，一名血披風快速從遠處飛奔過來，臉色難看。
他看了看谷青蘿，又看了看裴元，欲言又止。
“直接說。”裴元沒有避開谷青蘿的意思，這讓後者十分滿意。
這名血披風應了聲“是”，語氣微微一滯，才組織好語言，說道：“大長老出事了，他帶人在西城那邊和姚家老大談事，忽然雙方所在的酒樓消失了一刻……”
見他欲言又止，裴元皺眉道：“別拐彎抹角的，直接說。”
“是，等那酒樓再次出現時，所有兄弟都死了，姚家也無一生還，他們的頭被割下來，掛在了酒樓門口，整整兩條欄杆！”
“啊！”谷青蘿驚呼一聲，急忙捂住嘴巴。
“頭被割了掛在酒樓門口？”
裴元表情詫異。
這不就是和北城魚檔滅門案一樣么。
落頭巷轉移到那兒去了？
不對，上次向雨綺說了，她們和趙簡之打起來的時候，所遇到的怪物霧氣，並非落頭巷。
在如今的局勢下，居然還有妖魔敢如此作亂，這就很值得推敲了，恐怕消息一出，已經有大量七大派的弟子已經趕過去了。
“向雨綺呢？”裴元想了想問道。
向家大長老居然都死了，如今向家大小事務全是向雨綺在打理，這件事她肯定知道。
血披風回答道：“大小姐已經帶了人先趕過去了。”
裴元思考片刻：“走，帶路，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