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不能再動屍體
眾人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人群中，有人嘀咕一句：“我剛才的確看到了碎瓷片，當時還納悶那是什麼東西來着。”
至此，他們也算是看明白了。
這件事擺明了就是有人下毒，背後之人真是太惡毒了！
大家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周嬌嬌示意大家安靜，道：“現在我要剖屍了，這位夫人，你同意嗎？”
這要是之前，劉王氏肯定是不同意。
但現在事情已經非常明朗了，就是有人故意下毒害她夫君，她又怎能不報仇。
“我同意，麻煩您了。”
周嬌嬌欣慰一笑：“你放心吧，我既然能找到這個毒藥，肯定就能查出你夫君留下來的線索，從而找到真兇。”
劉王氏點點頭，擦了擦眼淚，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堅毅。
她看着地上的掌柜，喃喃低語。
“相公，你九泉之下可不要怪我，等我死後再去向你賠罪，但是現在我一定要找到兇手，將其繩之於法。”
她慢慢讓開，雖然答應了，但還是不忍直視，轉過身，閉上眼睛，示意周嬌嬌可以開始了。
眾人卻有些疑慮，實在是剖屍這種舉動太過駭人聽聞。
“這能行嗎？萬一查不到線索，你又破壞了屍體，這可是對死者的一種侮辱啊。”
有人開口，陳仵作立刻就開始煽風點火。
“我也不贊同，如果沒有查到什麼，剖屍算是正常行為，為了查到真相是我們仵作的職責，但現在既然已經查到了掌柜的死因，就不能再動屍體。”
他說的話冠冕堂皇，乍一聽十分有道理。
百姓們也都紛紛點頭，都覺得言之有理，不贊同的目光全都看向周嬌嬌。
邢風微微皺眉，冷眸看了過去。
“你是一名仵作，你的職責就是聽從命令，哪來這麼多話？”
陳仵作一噎，臉色微變，但到底記得晉王的身份不同於老嫗，沒敢反駁。
自從邢風來到這裏，除了對那些惡人，對百姓們向來都是和顏悅色，看起來十分好說話。
但今日卻是第一次冷臉。
氣勢壓迫着眾人，叫他們自覺噤聲，誰也不敢開口。
邢風目光冷漠，眉眼間充滿了涼薄。
“這件事本王已經交給了王妃，就算是本王那個也沒有資格插嘴，至於你們，在旁邊看着就行了。”
言下之意，他堂堂一個王爺都不說話，在場的人當然是更沒有資格了。
劉王氏這時也開口了。
“鄉親們，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們好，但是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決定，只要能查出真兇，我願意讓王妃剖屍，至於破壞屍體……等我死後會跟亡夫請罪，就不牢大家操心了。”
人家死者家人都這麼說了，一群去外人當然是沒得說了。
周嬌嬌這才開始驗屍，豐一給她打下手。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在一個空曠封閉的地方做，因為眾人看到了肯定接受不了。
更甚者可能會犯噁心。
但為了做到公正公開，只能在這眾目睽睽下做了。
她先割開了弟弟的腹部，弟弟燒得比較嚴重，身體表層已經滿是燒傷，黑漆漆的，還泛着一股肉香味。
不過天氣寒冷，他的身體現在還沒有腐爛，只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百姓們都瑟縮了一下。
周嬌嬌卻面不改色，當她開始認真的時候，外界的人就已經不能分區她一絲一毫的注意力了。
她在裏面認真地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死者的胃。
眾人瞪大了眼睛，又想看又不敢看，這畢竟是人的胃，而不是牲畜。
周嬌嬌將胃打開，裏面有不少還沒有消化的食物。
她從中挑挑揀揀，很快就用筷子夾出來一點白色粉末，和她之前在屋裏找到的散發著同樣的味道。
應該是消化到一半，人就出事了。
給她幫忙的豐一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捂着嘴轉身跑了出去！
“嘔！”
這一開頭，百姓們也忍不住了，紛紛轉過身子嘔吐。
邢風面色也有點沉，這股味道實在是太重了，但他還不至於像那些人一樣沒出息。
他瞥了一眼豐一。
“回去之後去暗牢。”
丟人。
豐一吐完回來臉色蒼白，跟鬼似的，聽到這話卻一點都不害怕，他嗅覺靈敏，別人能聞到，他就加倍能聞到。
忍了這麼半晌，已經是吃奶的毅力都使出來了。
周嬌嬌還不忘記給大家解釋：“這應該是昨天晚上吃的東西，吃過之後不久就着火了，所以食物消化了一半，至於這葯也有殘留，雖然不多，但足以證明他中了毒。”
她清冷的聲音在一片嘔吐聲中顯得特別怪異。
等大家都吐完了，這才回頭繼續看，那邊周嬌嬌已經轉頭去看第二句屍體了。
客棧掌柜。
他身上的燒傷比弟弟少很多，割開皮膚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噁心。
不過豐一離開之後回來就不肯靠近了，無奈之下，周嬌嬌只好看向老仵作。
“你過來給我幫忙吧。”
老仵作在旁邊看得眼熱，他是唯一一個不但不覺得噁心，甚至覺得手癢，想要上前幫忙的人。
聽到這話，趕緊湊了過去。
老仵作是經驗豐富，有他幫忙事半功倍，很快就把胃切割出來了。
只是這一次切出來之後，院子裏立刻又想起此起彼伏的乾嘔聲，她依然面色不改。
眾人正吐着呢，忽然聽到老仵作驚呼一聲。
“果然還有！”
眾人連忙回頭看去，只見那胃裏面是食物和弟弟體內的差不多，與之不同的是也有白色粉末，比之前更多。
幾位大夫一看到就大驚失色。
這麼多的劑量，足以讓一個人徹底瘋狂，完全不認識人了。
周嬌嬌微微皺眉，這些白色粉末和那殘餘的食物胃液等黏合在一起，根本不好分離。
她想了想，抬頭看向那幾個大夫。
“你們可有什麼辦法，能把這些藥粉分離出來？”
三位大夫現在對她是既震驚又敬佩。
聞言立刻湊到一起交頭接耳，最後商量出來一個計策，甚至親自上手幫忙。
大夫到底比平常人忍耐度更高。
一群人圍着一個死人的胃，一陣忙活，等忙活完之後，分離出來更大劑量的迷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