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我已經查到兇手了
司徒先生也住在宮中，就住在大皇子宮殿中的一個小院中。
環境清幽，園中收拾的非常乾淨。
老嫗問了一嘴，卻聽宮人們說這都是司徒先生自己收拾的，他喜歡自己動手裝點園子。
她點點頭，沒再多問，轉身進了卧房。
卧房中的擺設也都十分規整簡單，只有一張床，還有一個軟榻，榻邊一張桌子。
桌上擺放着很多書簡，甚至還有一本翻看到一半。
而司徒先生就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腹部，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衫，臉色青黑，但眉宇間十分安詳。
倒是符合自殺的形容。
只是老嫗並沒有輕易下定論，而是仔細檢查，從頭髮到衣衫，再從五官到身上的皮膚。
她要看看司徒先生身上有沒有傷口。
最後確定，他是服毒自盡。
老嫗仔細驗過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這毒藥和大皇子所中之毒是一樣的。”
皇帝眼中微微一沉。
“這到底是什麼毒？”
“不知道。”
老嫗搖搖頭：“只是這種毒藥難制也難解，就算是我也需要時間才能制出解藥，而且解藥也很少，其實我比較奇怪，這種毒藥非常難得，這司徒先生是從何而來？”
皇帝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逐漸凝重。
聽這話，司徒先生乃是大皇子的人，他為何會有毒藥，恐怕就要問高燦了。
高燦是被人扶着過來的。
畢竟死的是自己的謀士，他若是還不露面顯然是不大好。
只是剛一進來就聽到這話，背後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瞬間就濕了後背的衣衫。
“父皇，一定是有人陷害，兒臣不知道這毒藥是從何而來。”
皇帝瞥了他一眼，臉色不明，看不出喜怒。
“朕還沒有說什麼，你慌什麼？”
一句話，就讓高燦恨不得打方才的自己一巴掌。
叫你多嘴！
皇帝轉頭不再看他，而是看向老嫗。
“你還發現了什麼？”
老嫗搖搖頭：“我需要盤問一下。”
還沒有開口，高燦便道：“我是第一個發現的，原本我想尋司徒先生說點事情，派了宮人來卻久久未回，就叫人扶着自己來了。”
他說著低低咳嗽幾聲。
這副模樣，看得皇帝閉了閉眼，睜開之時，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高燦！”
他猛地喝了一聲，把高燦嚇了一跳，甚至一瞬間都忘記偽裝自己還在病中，怔怔地看着皇帝。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病重，那為何還胡吃海塞，甚至叫了美人伺候，你可別告訴朕，美人只是叫過去看看。”
皇帝不知道高燦在玩什麼把戲，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但是看到他事到如今，還在演戲，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高燦沒想到這件事被他知道了，頓時臉色一白。
“父皇……”
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生生憋出來一頭冷汗。
父皇是如何知道的？
皇帝卻懶得再看他，轉頭下令：“徹底搜查這座宮殿，朕要知道司徒先生為何自盡。”
“是。”
侍衛們紛紛進了屋，開始仔細搜查。
高燦心中冷汗直冒，但他自信皇帝什麼都查不出來。
司徒先生留下來的遺書也被他燒掉了。
只是他心中也有疑問，這傢伙到底為什麼自盡？
而且他還留了一封很奇怪的遺書，說是承受不住壓力，又不想對不起大皇子，才選擇自盡。
這傢伙有這麼脆弱嗎？
就因為父皇嚴查，而老嫗也屢屢出入宮中，他就承受不住了。
高燦心中即可惜，又覺得他沒出息。
侍衛搜查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這屋子裏很乾凈，一點也沒有謀殺的痕迹。
侍衛統領道：“皇上，初步認定，應該是自殺。”
皇帝還是覺得不對勁，但是查不到證據，他也不能非要說是謀殺。
高燦心中稍稍鬆了口氣，本來就是自殺，只是皇帝這麼大陣仗，弄得他心慌。
“父皇，司徒先生跟了兒臣許久，兒臣想給他一個風光的葬禮。”
皇帝冷着臉沒有說話。
顯然是對於他有病卻不吃藥，甚至於大吃大喝，故意拖延病情這件事還心有不滿。
只是高燦卻不在意，他清楚只要不是什麼大錯，父皇就不會對他如何。
他餘光瞥到老嫗正從屋中出來，便道：“婆婆，你就不要再查了，侍衛統領已經確定司徒先生就是自盡，請給他一個安寧吧，我知道你擅長剖屍，請不要這麼對他，他跟了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想他死後還不得安寧。”
老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殿下真是體恤手下。”
高燦苦笑一聲：“可還是不夠，若是真的體恤，他就不會願意離本殿而去了。”
他這話只是自謙，卻沒想到老嫗竟然真的點點頭。
他頓時臉色一僵。
老嫗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不過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因為不用剖屍，我已經查到兇手了。”
高燦一愣。
“兇手是誰？”
老嫗望着他沒有說話。
高燦心中若有所感，一陣冷風吹過，他忽然腦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你不會是要說我吧？我為何這麼做？那是我的謀士，為我做了很多事，我沒有理由，也沒有道理，況且我現在還在病中，怎麼可能會去殺人？”
旁邊的皇帝也微微一皺眉。
“神醫，你可有證據？”
老嫗不慌不忙地從身後拿出來一個木雕的雕像，這是司徒先生。
她輕輕地按了一下木雕的肚子。
於黑夜之中，木雕忽然發出一道聲音。
“殿下，您這個計劃真是天衣無縫，等除掉二皇子和四皇子，皇位就非您莫屬了。”
這話一出，周圍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然而接下來，居然響起了高燦洋洋得意的聲音。
“那兩個傢伙總是跟本殿爭，這一次本殿一定要讓他們徹底被父皇厭惡，不過這一次的計劃多虧了你的細心安排，才能如此順利，等老二和老四都倒台之後，本殿就會接收他們的勢力，等父皇去了之後，本殿就是當之無愧的新一任皇帝！”
這般張狂的話語響徹在黑夜之中。
眾人甚至不敢回頭，不用回頭，就知道皇帝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