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你害了我的皇兒
話音未落，皇帝還沒有做出回答，德妃便從內殿跑了出來。
她一看到老嫗，就立刻撲了上去！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皇兒！”
老嫗一愣，隨即躲開了她抓過來的手，微微擰眉：“娘娘在說什麼？”
德妃一雙眼睛通紅，臉色蒼白憔悴，彷彿一瞬間就被抽幹了所有精氣神。
她看着老嫗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就是你，之前你給我的兒子查案的時候就不盡心，你是誰的人？是不是二皇子的人？現在我兒子出了事，你應該是最高興的人吧，一定是你暗中害他！”
這話說出來，別說老嫗，就是皇帝都聽不下去了。
“夠了！”
德妃一怔，慢慢轉頭看向皇帝，眼淚刷刷地落下來。
“皇上，燁兒是我的命啊，他就這樣死了，他就這樣死了……你叫我怎麼辦？我還怎麼活啊……”
她已經不年輕了，這一輩子在宮中摸爬滾打，使用了所有的心機，最後把一切都賭在四皇子身上。
但是他死了。
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隨着他的死亡瞬間崩塌。
她什麼都沒有了。
皇帝暗暗嘆了口氣，也有些於心不忍。
德妃從知道四皇子的死訊之後已經哭暈過去兩次，現在好不容易醒來，又一副即將崩潰的模樣，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刺激德妃。
畢竟是伺候他這麼多年的女子。
他轉頭看向老嫗：“她痛失愛子，大受打擊，說話難免有些過分，婆婆不要介意。”
老嫗點點頭。
“皇上放心，我就算再小心眼兒。也不會和一個失去了兒子的女人計較。”
可不知哪一句話又戳到了德妃的肺管子，她轉頭瞪向老嫗。
那兇狠的模樣，彷彿是在看仇人。
“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裝作好人了，分明就是你害了我的皇兒，我都知道。你為何現在才趕到？如果你能夠早點過來，肯定能救活他！”
她神情癲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說話之間也是前言不搭后語。
一會兒責怪老嫗害了她的兒子，一會兒又說是因為救治不及時。
老嫗嘆了口氣，在德妃又一次撲過來的時候，抱住了她，左手指尖凝出一根銀針，刺入她頸間的穴位。
德妃頓時一僵，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你這是……”
皇帝臉色微變，他還以為這是神醫有些生氣便對德妃下了手。
“陛下不用擔心，我說過不會跟她計較就不會真的傷害她，只是她現在悲傷過度，對身子沒有好處，我讓她好好睡一覺。”
老嫗一邊將癱軟下去的德妃交給了旁邊的宮女，一邊解釋。
皇帝微微鬆了口氣，對於自己差點誤會了神醫而感到不自在。
“那就好。”
德妃被帶下去了，老嫗轉頭看向床上的四皇子，頓了頓，問皇帝。
“陛下，剛才我說的話你可同意？”
皇帝一愣，顯然是沒有想起來她所說的什麼話。
老嫗淡淡提醒：“剖屍。”
皇帝頓時皺眉，這種事情就算是放在平常人家也很難被人接受，更何況是皇家。
他以為只需要神醫看看就好，如果是仵作那才有可能動刀，這也是他不想找仵作的原因。
老嫗當然也知道皇帝心裏的顧忌，掰開了揉碎了給他細細的講。
“陛下，這件事雖然看起來是有點荒唐，甚至有人會覺得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但其實這一說法純屬無稽之談，人死如燈滅，只剩下一具皮囊。已經不能代表死者，只有儘快查明死因，幫助死者查出真兇，才能真正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這一番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就連皇帝聽了都有些動容，他也很想查到真相，這不光是為四皇子平反，還涉及到皇家威嚴。
老嫗接着道：“我相信您一定很希望趕緊查到真兇，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那我可以試一試，您放心，我保證，即便我剖屍之後一樣能為四皇子整理儀容，讓他看起來與生前別無二樣。”
最後一句話才真正打動了皇帝。
他沉默片刻，終是點頭應允了。
老嫗立刻給四皇子檢查，發現致命傷在胸口，當胸一劍，直接割斷了心脈。
而且她還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四皇子身上的傷口與邢風的武器並不相似，相反倒是和二皇子的傷口看起來差不多。
都是皮肉外普通，但皮肉裏面撕裂狀。
這樣獨特的傷口幾乎可以斷定是同一把武器所造成的。
老嫗還沒說什麼，毛球就飄了出來，在半空中轉了一圈。
老嫗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皇帝。
他似乎沒看到毛球。
毛球嘿嘿一笑：“你放心吧，我現在是透明的，他看不到我。”
確定不會被皇帝發現，老嫗就不搭理他了。
她看了看床上的屍體，心中已經有了結論。
毛球嘖嘖出聲。
“好嘛，四黃子謀划本來是要殺你，可最後卻落入了二皇子的圈套，甚至就連傷口都成為了二皇子和四皇子共同遇刺的證據。”
這話老嫗倒是贊同。
這二皇子的確是聰明絕頂，這招借刀殺人的時機把握得十分精準。
他跑去救四皇子，為了四皇子受傷，在皇帝那裏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同時又在撇清自己嫌疑的情況下，除掉了四皇子，這可謂是一箭雙鵰。
甚至就連自己也成為了二皇子的棋子。
她之前還在納悶，二皇子為什麼會忽然感到幫助自己，現在卻明白了。
他為了自己受傷，是要自己承擔一份人情，然後再用這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來醫治他身上的傷。
有自己在，他就算是受再重的傷，也會被救回來。
真是好算計啊！
可是，這傢伙利用自己之前卻沒有問問自己願不願意。
老嫗心中冷笑，但她絕對不會甘心被人利用。
等她檢查過之後，就給四皇子整理儀容恢復了生前的模樣。
皇帝問道：“如何？”
老嫗嘆了口氣，臉色凝重：“還真查到了點東西，四皇子身上的傷口和二皇子身上的傷口類似，都是用一種非常狠辣的武器造成。”
她頓了頓，看向皇帝。
“而這種武器應該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一件兵刃。”
換句話說，只要找到這個兵刃就可以找到兇手。
皇帝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頓時一沉。
“你能否將這兵刃的樣子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