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酩酊大醉
來到三亞,海鮮自然是非吃不可的。回旅館洗了個澡,天差不多也黑了下來,我於是打電話喊上肖鋼,然後和張琦一道坐電梯下了樓。
在電梯間跟肖鋼小兩口匯合后,我們隨即走到小區門口,搭着公交車,費盡了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春園海鮮廣場。這是個被外地遊客炒濫了的海鮮市場,海鮮出售和加工完全分開,幾十家海鮮加工店羅列於一個不大的區域內,沒有名字,只有排列的序號,比如我們所在的“九排二號”。
海鮮的價格更是貴得驚人,但羊入虎口,再貴也得硬着頭皮吃了。我們隨便點了些東西,看着一張一張百元大鈔流入別人的腰包,然後開始了漫長的等待。菜上的很慢,等吃完都已經九點了。可大家都沒有飽,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又跑去附近的大排檔吃了夜宵。
回到住處,我和張琦在樓下的超市買了幾瓶啤酒和一些下酒的小菜,坐到房間的陽台上,邊吹着海風,邊聊着天,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張琦打着哈欠先回房睡覺了,而我則一個人繼續在陽台上喝着酒,一種苦澀的滋味漸漸在心頭漫延開來。
仰起頭,靜靜遙望着美麗的星空,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顆最明亮的星星。
小傻瓜,是你又在想我了吧?我緊緊地閉上雙眼,任憑海風微拂過臉頰,好像是有人在身旁,用手指輕輕抹去我眼淚的流淌。
樂樂,是你么?還是這一切,都只是夢?
手機里正放着江美琪那首《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身臨其境,心中竟忽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感觸……
次日,安排的是大東海潛水,因為Candy叔叔的緣故,我們能夠免費潛水。車子在駛過一段顛簸的土路后,來到了一家規模很大的潛水俱樂部門前。Candy叔叔在潛水諮詢處那兒跟人聊了一會兒,便把我們交給了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
Candy本身就是海南人,自然是不需要湊這個熱鬧,而肖鋼不會游泳,原本也不想去,可在我們的一再慫恿下,他最終還是硬着頭皮地決定潛水了。
我們一人分到了一個儲物櫃,放好東西,我拿着泳褲徑直去了更衣室,從更衣室出來,工作人員又帶我們去領了潛水服。
幾十件潛水服全都一股腦堆放在更衣室外的棚子裏,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我們相繼穿上了厚厚的潛水服和潛水鞋,沒拉拉鏈,就這麼提着厚重的衣服,像企鵝般一搖一擺地往朝前走去。很快就有教練過來為我們培訓最基礎的潛水知識,主要是水底常用的幾個手勢,大拇指代表方向,一個圈加三個豎起的手指表示OK,手平展地左右擺動則表示不舒服。
培訓結束,我們便像趕鴨子般被送上了一艘小艇,小艇拉着我們來到了一個離岸邊不遠的潛水平台。平台上已經有不少在那兒等待潛水的人了。而在這群人中,我甚至看到了一個大約10歲出頭的小男孩。
工作人員把一條鉛墜腰帶繫到我們腰上,然後讓我們坐在椅子上排隊等候。
約摸過了半個小時,總算輪到我下水了。下水后,教練把一件裝着氧氣瓶的裝置穿到我身上,再給我帶上了眼罩。我們先是在水面上進行一些基礎的培訓,在確認我學會使用氧氣罩呼吸后,教練便帶着我向下潛去。
一開始我還以為僅僅只是練習,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開始了。一陣沒由來的緊張,加上海水的壓力,我竟差點兒嗆了水。幸虧會游泳,沒多久我就適應了過來,也漸漸領悟了如何用嘴呼吸的訣竅。
眼前儘是一片藍色的海水,雜質很多,霧蒙蒙的看不到頭,然後我瞧見了不遠處的礁石。越潛越深,更多的魚兒出現在了我們周圍。
水下很是寧靜,只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從來也不知道自己的呼吸聲竟是如此之大。隨着深度的增加,耳朵終於感覺受不了了,不敢逞強,我連忙伸手左右擺動了一下,教練於是拉着我慢慢浮上了海面。
回到海面,彷彿有種恍然入世的感覺,沒過多久,肖鋼和張琦也上來了,大夥在平台上天花亂墜地描繪着潛水時遇到的種種狀況,然後又稍稍休息了片刻,這才戀戀不捨地登上了返回岸邊的小艇。
中午,Candy叔叔請客,帶我們去吃了正宗的海南菜。午飯後,張琦說要去儋州找同學,Candy叔叔於是先開車繞路將張琦送到了車站,爾後載着我們前往此次三亞之行的最後一站亞龍灣。
跟着Candy,我們沒花一分錢便從一條隱蔽的小路繞進了亞龍灣。
只有到亞龍灣親眼看過之後,才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大海。漫步於海灘上,恍惚間似乎是走進了夢境。沙子白如雪,細如塵,軟如棉,海水更是清澈蔚藍,能見度極高,同萬里晴空鑲在一起,再難分開,彷彿整個人都置身於了這片藍色的世界中。
泡在如泳池般透明的海水裏,感覺真是無以倫比的好,忽然有些捨不得走了……
一覺睡到天亮,早上醒來,房間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默默地收拾好行李,找老闆退了房,隨即搭上公交車徑直去了車站。
肖鋼還要陪Candy在三亞呆幾天,而我今天則要去文昌跟張琦匯合,那兒有學校同我們一起在學生街租房的朱毅。
買到的是中午11點的車票,時間還早,我於是在離車站不遠的步行街上瞎逛了起來,然後走進了一家麥當勞餐廳。
到文昌已經是傍晚了,朱毅決定帶我和張琦去海邊轉轉,隨行的還有他當地的幾個朋友。
昨天才剛去過亞龍灣,再看文昌的海,感覺自然沒那麼好了。不過沙灘上卻有着不少的燒烤攤位,我們隨便點了些燒烤,又一人買了個椰子,邊吃着東西,邊討論起了晚上的安排。
討論了半天,也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最後決定還是逛街。可幾個大男人逛街,總是沒多大意思,很快大家就感到無聊了。
回賓館休息了片刻,張琦提議去酒吧喝酒。
於是由朱毅朋友開車,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向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露天酒吧。奧運將近,酒吧里到處懸挂着奧運旗幟,充滿了喜慶的氣氛。舞台中央,一位美女正演唱着那首經典的《香水有毒》,淋漓盡致的表演博得了台下無數的掌聲。
我們在角落的長廊坐了下來,或許是因為氣氛比較好的緣故,大夥都喝得挺盡興,我也在不知不覺間喝了很多,應該是到了極限,甚至連最後自己是怎麼回的賓館都記不清了。
第二天醒來,頭疼得要爆炸,記憶一片模糊,昨天酒後的事情更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起身看到床邊遍地的狼藉,才依稀記起,昨晚似乎是自己吐了。
疲憊地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沖了臉,這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我們搭乘的是下午1點半回廈門的飛機,雖還不到10點,但朱毅已經在賓館餐廳里替我們點好了午餐。沒什麼胃口,我只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勉強喝了幾口。熱粥下肚,終於沒有先前那麼反胃了。
吃過午餐,時間也差不多了,朱毅於是在賓館門前攔下一輛的士,陪着我們趕往了海口機場。在機場出發大廳前,我們告別了朱毅,然後換好登機牌,拖着行李,排在了長長的安檢隊伍後面。
大概是輕度酒精中毒了,整個人像是散了架,總之十分難受。艱難地通過安檢,一上飛機我就迫不及待地靠在座椅上睡了起來,甚至連我最愛的航空食品都沒動上一口。
到達廈門,又不幸地遇到了下班高峰,堵車堵得一塌糊塗,光是從機場坐公交車到汽車站就整整用去了一個多小時……
張琦的車比我早開半個小時,在送走張琦后,我打電話跟老媽說了大概到家的時間,然後又給Candy發去一條短訊,告訴她我們一路平安。
等忙完這些,我的車也差不多來了。
到家已經是晚上9點后的事情了,匆匆洗完澡,我便迫不及待地爬上床睡覺去了。
(2010.10.16本章修改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