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宗族零碎事

王胖子抵不住誘惑，還是選擇去盜這座墓了。

江湖高手的大墓，可是百年難得一遇。

縱然冒着得罪六大聖地的風險，也得去試一試，不然死了都不甘心。

說來也怪，自從王胖子開始決定盜‘劍聖墓’后，那些六大聖地中的人，也不出來阻止。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不想得罪國君贏淵吧。

畢竟，他現在可是秦國近代以來，最強大的一位君主，足矣稱得上是威震四海了，哪個江湖門派，敢冒着得罪他的風險，去做一些毫無意義的阻止？

人家王胖子是受了君命盜墓，看上那座墓，想盡一切辦法，肯定也是要盜的。

而且，贏淵有意無意間，也放出了消息，說是對劍聖墓里的東西，比較感興趣，如此一來，江湖人士，誰敢吭個聲，說個‘不’字？

說起來也怪，這位劍聖至死只是一名四境巔峰高手，居然能壓得秦國江湖將近有五十年喘不過氣來，那時人皆稱，劍聖求敗，乃是秦國時代第一劍客。

一生收攬武學無數，如果將他的墓盜了，或許真的能將目前軍中盛習的主流功法替代一下。

贏氏一族的宗廟，在川郡。

此郡距離酆都郡不遠。

既然來到劍南道，總是要回家看一看的。

離開酆都之後，蕭懷玉問出了一個困惑自己多年的疑問，“君上，據末將所知，王室發跡於雍城，當初，雍城也是作為咸陽陪都的存在，可是為什麼，直到秦襄公時期，會將家族宗廟，牽至川郡？”

宗廟是家族之廟，但凡是對贏氏一族有過突出貢獻的人，逝去后都會配享宗廟。

而太廟，則負責祭祀歷代秦君。

在此方世界，兩者之間，略有差別。

贏淵沒有坐在御輦里，而是跨馬而行，“當初秦國面臨內憂外患的局面，萬一被敵國趁機攻破國門，家族社稷，將會毀於一旦。但是劍南道山高路遠易守難攻，將宗廟設置在這裏，就是希望，如果有朝一日，國家社稷不存，宗廟也能存在。”

目前，贏氏一族的名譽族長，自然是贏淵。

說是名譽族長，是因為傳統，歷任國君，擔任族長要職，但是，很少有過問家族之事的國君。

畢竟，整天的國家大事還處理不完，誰有功夫去處理家族產業？

所以，真正管事的，一般是副族長。

也叫作大長老。

位高，權利么，只限於一家之事而已。

蕭懷玉聽到國君詳細的解釋，點了點頭。

事實上，很多的世家，為了躲避戰禍的時候，一般都會躲到深山老林子裏。

現在管理贏氏一族的大長老，乃是贏雲的父親，贏專。

在達到川郡的時候，家族裏大大小小的人物，幾乎都出城跪拜迎接，但是唯有這個贏專不曾現身。

這讓贏淵，多少是感到一點兒疑惑的。

按理來說，給你兒子這麼天大的一個好處，你就不表示表示？

即使不表示，出城迎接國君，也是最起碼的禮儀吧？

這個疑惑，一位贏氏老者解答了，“啟稟君上，大長老近日在持齋戒，所以不能前來迎接，還望君上恕罪。”

齋戒？

好端端的，為何要齋戒？

即使齋戒，和出城迎接，又有什麼關聯？

懷揣着這個疑問，贏淵走進城中，來到了贏氏祖宅。

這估計是全秦國，但凡家族體系裏，最大的祖宅了。

比淮陰韓家的宅子，還要闊達數倍不止。

甚至可以咸陽王宮的面積持平，但是不如王宮豪華。

也不能怪祖宅大，畢竟這裏面要住着贏家上上下下，近乎萬人。

小不得。

宗廟設置在贏家祖宅背靠的大山中，平日裏有上百人把守。

既然來到這裏，自然是要祭拜一下老祖的，主要是聽人說，贏專就在宗廟當中持齋戒。

當用過午膳之後，贏淵特意瞧了瞧服侍自己的這幾位姑娘，負責款待國君的二長老，趁機說起她們的身份，他才知道，原來她們都是自己的姐姐或妹妹，尚未婚嫁。

既然特意安排，他自然能夠猜到，這是什麼情況。

雖說，自己身為國君，讓她們這些，已經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的贏氏姐妹服侍自己，也沒什麼不適，只不過，服侍自己用膳之後，二長老還要強調說明，她們都是贏氏中人，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二長老是一位老人家，滿首白髮，鬍子也是花白，看模樣，估計得有八十高齡了。

贏淵認得他，當初自己出生的時候，這位老人家，還特意來咸陽抱過自己，“三祖父，寡人明白你的意思了，等寡人離開川郡的時候，就讓這幾位妹妹，跟隨寡人前去咸陽吧，寡人會為她們安排上好的婚事，畢竟，這也有利於我贏氏中人穩固朝堂。”

那幾位贏氏之女，模樣都不差，其中有一位還可稱得上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畢竟是宗室之女，傳承不會差。

而且，還頗為懂得禮節，自然可以為她們謀求一份很好的下半生，這也有利於贏氏的發展。

那位被贏淵稱之為三祖父的二長老，聞聲一振，連忙下跪道：“君上，您這聲祖父，老朽可是愧不敢當啊！您們這幾個女娃娃，還不快感謝君上大恩大德？”

那幾名贏氏姑娘，瞬間站成一排，向贏淵下跪齊聲道：“贏姬謝君上！”

贏淵向她們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將二長老親自攙扶起來，道：“您老何必客氣，我們都是一家人，今日寡人來家裏看看，您就當我是個晚輩，且莫要在如此這般折煞晚輩了。”

二長老連稱不敢。

確實不敢。

天地君親師。

君上之於天地，高於親師，此乃禮制，豈可違背？

贏淵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仍然跪在地面的幾名贏氏之女，開口道：“從今以後，你們四人，可對外自稱公主，懷玉，稍後將她們的名字記下來，錄入王室族譜，將來到了咸陽，給她們舉辦一次認祖歸宗的儀式，在冊封封號，這件事情，屆時務必要提醒寡人。”

這幾位女子聞聲皆是大喜。

這可真就是平步青雲啊！

即使不嫁人，今後，自己也是貴為公主！

這可是莫大殊榮啊！

蕭懷玉聞聲后，鄭重抱拳道：“末將領命！”

贏淵又看向二長老，“認寡人父君為父，您看如何？”

二長老激動異常，險些又要跪下，但是被贏淵阻攔住了。

緊接着，這位老人家便欣喜若狂道：“君上，您，有心了！”

“謝君上！”

四位贏氏女子，再次磕頭跪拜。

贏淵揮了揮衣袖，道：“一家人，都起來吧。”

這時，二長老似乎還有難言之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來。

贏淵莞爾一笑。

身為國君，還不容易來一次，他們這些老傢伙，自然不肯放過這次希望。

“三祖父，您有話，就直說吧。”贏淵不喜歡拐彎抹角。

既然是贏氏族人，照拂一二，也是理所應當。

二長老抿了抿嘴，面露為難之色，猶豫片刻后，終是開口道：“君上，族長還有幾位青壯男丁，武藝高超，腦子也聰明。君上能否賞他們個一官半職，讓他們跟隨您一起為大秦建功立業？”

聞聲后，贏淵不出所料，端坐皺眉道：“二長老有所不知，國家體制在前，即使是宗族內的人謀求官職，也要從零開始，寡人怎可違背祖制？再則說了，入朝為官，寡人同意，文武百官也不會答應啊!”

封賞女人沒有關係，可是男丁就得再三思慮了。

畢竟，即使是宗族中人，也不是全部都可信，而且，近代以來的秦君，晚年幾乎都發生過宗族之人暴動的情況，所以，這些年來，才逐漸不肯一昧重用宗族中人了，萬事萬物，都得講究一個均衡。

“這...”二長老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個家族，十幾年就只能培養出來這麼多優秀男兒，萬一要是連做官的機會都沒有，這樣下去，家族資源遲早會衰落的。

而且，自從眼前的這位國君登基之後，好像對宗族，一直不怎麼友善。

雖說前些日子，封了贏云為永陽君，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畢竟還是堂兄弟，不算遠。

再之後呢？

這幾個女子，雖然都被封了公主，但是說到底，終歸是要嫁人的。

而且又不是君上的親姐妹，萬一以後要是犯個什麼過錯，沒準這公主之位就會不保。

雖然，只要秦國的國君，還姓贏，宗族就不會消亡，但是，弱小即為原罪，誰不想着，能夠強大一些？

贏淵看出了二長老的糾結，思前想後，還是打算助宗族一臂之力，“這樣吧三祖父，你讓那幾個贏氏中人，先留在寡人身邊做親衛，等將來有朝一日，能夠有建功立業的機會時，寡人在擇機重用他等，這樣，也不至於平白蹉跎時光，如何？”

二長老轉憂為喜，從坐位上起身彎腰作揖道：“如此甚好，老朽替宗族，感謝君上了！”

親衛，雖然是侍衛，但是，能夠伴隨君駕左右，將來有的是機會可以升遷啊！

而且，這個職位，又很容易受到君上信任。

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