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4章 獵熊與熊皮
趙中華生於1917年,可以說,見證了龍國百年的歷史。
而生於1893年的趙老的父親,更是龍國近代史的見證者。
趙老的父親,趙仁義,也活了一百來歲,二十多年前才去世。
趙老一家,出生在魯省,不過,不到二十歲的趙仁義,跟隨着比較早闖關東的一批人,到關東淘金。
實際上,當時的魯省,在二十世紀初,發生了一些事情,家園被侵略,而當時的遼東,有着大片的土地,自然吸引了勤勞的魯省人。
趙中華,父親二十多歲的時候,就降生在遼東這片土地上。
軍閥、戰爭、易幟、事變、抗爭、內戰、勝利、三反五反、清算、公私合營、躍進、革命、改革開放……趙中華的故事,本身就是歷史。
“我見過張將軍的,張將軍當時真的很帥,很年輕,意氣風發的”趙中華說道:
“那時候,我才十多歲。我也見過雙木元帥的,那時候,我已經三十多歲了。
說起來,雙木元帥比我大十歲呢,你問的事情,差不多是五十年代初,這裏有一家遼東金店,是的,剛解放不久,大大的金店。
不過,那時候除了金子,最珍貴的就是糧食,就是土地,所以,一些家裏有金子,拿着金子,去換糧食,尤其是到了冬天,只有大戶人家和獵人,才能獵到野豬和熊,就可以過個好年。
那時候我三十多年,你要知道,那時候,三十多歲的人,是能吃的,年輕的時候,最大的感覺就是一個字,餓啊。
我記得五零年的冬天,格外冷,我和老爺子去打獵,在山裏轉了兩天,結果,只打了幾隻兔子。
要知道,一大家,只有幾隻兔子,可是過不了年的。
所以,我和老爺子,背着獵槍,就往原始森林裏面去,七十年前,縣城只有現在十分之一大,出去十幾公里,就是森林的。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中午,太陽很好,打獵的時候,一出去就是幾十公里,晚上自然是不能回來的。
身上帶着硬的煎餅和麵餅,渴了就喝河水,晚上,要睡在大樹上,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站崗。
打獵和盜墓一樣,只有親人,才能一起出去,要知道,看到野豬和熊瞎子,那必須的齊心協力,尤其是晚上,如果兩個人都睡著了,或者遇見熊瞎子,那就危險了。
那天,我和老爺子就看到了一個熊瞎子,握着手裏的槍,我想着,終於可以能過年了。”
趙中華臉上,露出了會議的笑容:
“小夥子,打過獵嗎?”
紀賢點點頭:
“我從十幾歲,就獵狼、獵豹、獵熊,不過,都是徒手的,沒有獵槍”。
趙中華笑了:
“恩,我這雙眼睛果然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個不一般的小夥子。
剛才說道,我和老爺子看到了一頭熊瞎子,呵呵,熊瞎子看起來笨,但是實際上,只有老獵人才知道,所有的動物,都很聰明。
即使是野豬,其實也是很聰明的,甚至不比我們人類差。只是他們沒有人類這麼多工具和心思罷了。
呵呵,扯遠了,當時,我們看到熊瞎子,在樹上的老爺子,就到處看,因為熊瞎子一般和熊崽子在一起。
有時候,打熊崽子更合算一些,因為,老的熊瞎子,除了熊掌,其實肉不好吃,皮毛也硬,年輕的熊崽子,皮毛更值錢一些。
現在就講究動物保護,不過七八十年前,可沒有動物保護的概念,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家人活下去。
老爺子在樹上,沒有發現熊崽子,所以,我們的目標就是熊瞎子。
熊瞎子和野豬一樣,他們皮糙肉厚,而且,會主動去蹭松油,使自己一般的獵槍打不透,其實還是偷蜂蜜的時候,不怕蜜蜂蟄。
而我和老爺子,就要找機會,直接大眾熊瞎子的肚皮,老獵人,甚至直接打熊瞎子的眼睛。
這樣一來,就是一張完整的毛皮,能多賣不少錢的。
當時父親的注意,就是打熊的眼睛。
別小看老獵手,獵手的槍法往往是最準的,我父親一槍就打中了熊的一隻眼睛。
然後熊瞎子就真的成了瞎子,到處跑,到處撞。
不要小看熊瞎子的力量,他橫衝直撞之下,胳膊粗的小樹,一下子都能撞斷。
而那頭熊瞎子,中了槍之後。前面跑,我和老爺子在後面追,一直追出了幾里地,然後看他終於力竭,老爺子要我拿着五米長的大棍子,直接上去,要把熊活活打死。
要說方圓幾十里的獵人,也只有我和老爺子敢這麼獵熊。
我手裏的棍子,是白蠟桿的,要十年以上樹木。然後,在桐油里泡上幾個月,最後,比鋼鐵還要結實,用起來得心應手。
遇見一般的獵物,比如狼,直接用白蠟桿就能打死。
即使野豬和熊瞎子,只要他們不是成群結隊,我和老爺子都敢和他們試試手。
於是,我拿着五米長的白蠟桿,和瞎了一隻眼睛的就打了起來。
最後,熊因為視力不好,加上失血過多,被我活活打死。
然後,就是把熊抬下山去。
你要知道一頭熊瞎子,三四百斤,一個人是沒辦法弄下山的。
不過,我和當年的老爺子,兩人可以直接砍樹,然後扎一個架子,把熊抬下山。
不過,就在我和老爺子,在扎架子的時候,卻是遇見了一個外地人。
說是外地人,其實也是魯省的人,來到關東,在這裏打獵放排的。
這個外地人,看到我和老爺子打死了熊瞎子,商議着,用銀子換我們的熊瞎子。
不過,當時,我們家一家老小十幾口人,缺的是糧食,不是銀子所以,也就沒有同意他的要求。
主要是,給他熊瞎子,看他也帶不走”。
老人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這樣,我和老爺子,抬着熊走了兩天,終於回到了縣城。
然後就是把熊大卸八塊,熊掌可以換一些糧食,然後,一家老小就可以吃熊肉過年。
呵呵,現在的人,講究肉質,說豬肉好吃,熊肉不好吃,那是沒挨過餓。
然後,就是熊皮,在當時的縣城,收購熊皮的就那麼幾家,其中一家,就是你說的遼東金店。
所以,要問這家金店的事情,你還真問對人了。”
老人想了想:
“金店的老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姓馮,和當年的老爺子差不多大,也就是五十多歲。”
紀賢一愣:
“你說,金店老闆姓馮?”
趙中華點點頭:
“是啊,二馬馮,我記得,應該是不錯的,你說的五零年年底,那個金店,忽然就遇到了盜匪,說是丟了不少的金條。
那個年代,金店也是當鋪,其實很多人家裏有金鐲子,金耳環之類,並不捨得賣,而是去金店典當,暫時應急。
而年底,金店丟了金子,金店也關了一個月的門,所以,我們的熊皮,就沒賣給馮老闆,而是賣給了一個皮貨商人,然後,一家人,算是過了一個年。”
“恩那你知道,這個金店的老闆,後來去了哪裏嗎?”
趙中華想了想:
“馮家當年在我們這裏,算是大戶,不過,公私合營之後,金店沒了,馮老闆就失蹤了,或者說,我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不過,馮老闆當年有個小夥計,比我小十幾歲,他應該知道馮老闆的消息。
這個夥計,就在市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