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0章 七十年舊債
馮立剛和馮立強,兄弟倆,一個在鎮上做小生意,一個種地種菜,勤勞致富,也算是殷實之家。
見到紀賢,儘管對紀賢的年齡略微的有些失望,但是想到這是大地方來的人,想必在討債上,一定有一套,所以兄弟倆,義憤填膺的對紀賢說道:
“要錢,更要一個公道”。
“要錢好說,我會想辦法給你們要回來”紀賢說道:
“不過,到底要多少錢,你們的算個賬給我。
難的是,這個公道,你們覺得,如何才是公道?”
馮立剛握緊了拳頭:
“讓魯大壯,給我們爺爺披麻戴孝,按照這裏的規矩,做孝子,給我們爺爺送葬”。
紀賢想了想:
“可是,這是送葬的規矩,你們要把爺爺重新挖出來?再下葬一回?這好像也不太好吧”。
“披麻戴孝,給我們爺爺三跪九叩,然後守靈三天也行”馮立強說道:
“不僅是魯大壯一個人,他的孩子,也要一起,畢竟,魯家能有今天,都是靠我們爺爺的金子銀子。
都說魯家離開,80年代就成了萬元戶,原來是這麼回事,要早知道,爺爺的錢被他們拿走了,我們早就去討債了。
而且,魯大壯也承認,這是爺爺的褡褳,家裏有奶奶繡的荷包和褡褳,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個人繡的”。
接過幾個荷包和褡褳,紀賢相信,魯大壯拿走馮家爺爺金子、銀子的事情,絕對是真實的。
“魯大壯,快一百歲了吧?”紀賢問道。
“九十九吧”馮立剛說道:
“不過,耳不聾眼不花,每天還能喝二兩酒,畢竟,這幾十年,他的家庭條件好。
一座鎮子,幾乎半個鎮都是他們家的。
幾十個超市連鎖店,藥店,還有幼兒園,敬老院,以及長途汽車,據說鎮上有一座鐵礦,也有他們家的股份。
這段時間我和弟弟算了下,這四十來年,他們依靠那幾千塊錢,最起碼賺了兩個億。”
紀賢點點頭:
“魯大壯也是百歲的老人了,萬一他同意了你們的要求,給你們的爺爺當孝子,中間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或者說出了人命,你們要回來的錢,說不定又得賠回去,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啊”。
兄弟兩個看了看,說道:
“實在不行,就讓他們的孩子做孝子也行,但是魯大壯必須給我爺爺磕頭,這是我們的底線”。
紀賢想了想:
“你們倆聽我說,他們有一個億兩個億家產,也都是他們的,算是他們這幾十年努力的結果,你們也不能,想着把他們的家底掏空。
所以,我給個說法,如果他們承認,是因為拿走了你爺爺的褡褳,導致了你爺爺自殺,我讓他們拿出一千萬,算是賠償。
然後讓他們的孩子,以後年年給你爺爺來上墳祭拜,你們覺得如何?”
馮立剛搖搖頭:
“一千萬太少了,這筆錢不是為了我們倆,是為了我奶奶,爺爺死後,奶奶一個人,受盡了命運的作弄。
還有我的爸爸,以及姑姑他們,因為沒有父親,這一輩子,就沒抬起過頭。
我們的要求,最低賠償給我們五千萬”。
紀賢嘆口氣:
“好吧,我先去魯家一趟,你們等我消息”。
到了隔壁的一個鎮,其實,鎮之間有着極為方便的客車,兩個鎮之間,也不過幾十公里。
但是這個鎮子,確實看上去比馮立剛他們的鎮子,要繁華很多。
而魯家,也確實是鎮上的首富,甚至是縣裏的首富之一。他們的生意做得很大。
魯大壯和兩個孩子,魯小旺和魯小盛,也都七十來歲了。
對於父親當年的事情,他們一開始並不知道,一直到爺爺後來,說出來這件事情,還當做上天的一種恩賜。
而馮家後來。把他們告上了警衛所,他們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有着如此的故事。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魯家並不認為,這件事是真實的,甚至以為馮家,是看自己家有錢,想着敲詐自己。
但是,隨着魯家展開各種調查,以及得知了馮家爺爺當年的事情,以及看到馮家的荷包和褡褳之後,魯大壯,這個近百歲的老人,罕見的沉默了。
不僅沉默,魯大壯也病了,據說,最近一直做夢,噩夢,夢見死去的馮家爺爺,來夢裏找他要錢,甚至要命。
魯家的孩子,對這件事情,也保持着沉默,尤其是第三代,以及第四代,第三代也有四十多歲,魯大壯的孫子,對馮家的事情,一直沉默而冷漠。
按照魯大壯孫子,魯能的話:
“這是馮家上輩子欠我們的,要不,那麼偏僻的一條路,怎麼馮家爺爺就恰巧肚子不舒服,怎麼就正巧被我爺爺遇見了呢?
再說了,這幾千塊錢,即使當年給馮家,他們就一定做成這麼大的生意嗎?
不過,看他們家可憐,給他們一點補償也是應該的,但是要多了,就是敲詐,現在可是講法治的社會”。
在馮家,以及鄉親們看來,這幾乎都是魯家的意思,也是魯大壯的意思了。
不過,紀賢還是要去見見魯大壯。
魯大壯並沒有在醫院,而是讓鎮上的醫生給輸了吊瓶之後,在家裏躺着。
這種治病的方式,在當地流傳了幾十年,而是不是生病了就是要輸吊瓶,就和孩子要不一定要學習外語、鋼琴一樣,是個哲學問題。
而魯能聽到紀賢找自己爺爺的時候,態度很不好。
“你不會也是來敲詐的吧?”魯能看着紀賢:
“還是所謂的律師?
實話和你說了吧,只要是馮家的人,別登我家的門。
那個馮立剛,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一開始,我還把他當朋友呢。
誰知道,找個理由來我家騙錢來的。”
紀賢看看魯能,這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等於是富三代了(爺爺七十多歲帶着全家人創業,算是第一代),很明顯,他並沒有很好的繼承爺爺的勤勞,以及父輩的遊刃有餘。
紀賢笑道:
“能叔,其實,這件事情,還是要解決的,要不,鄉親們天天指着脊梁骨也不好,您說呢?
要不,我還是和老爺爺聊一聊,說不定,就有解決問題的方式了”。
魯能搖搖頭:
“爺爺病了,不想見外人,警衛所的人都說了,這件事情是偶然的,既不是謀財害命,也不是蓄意殺人,
只能怪馮老爺子命短,你回去告訴馮家,要錢可以,讓他們全家商議一個數,然後去警衛所,讓警衛所的領導給做個證,我們給錢,然後從此再無瓜葛”。
紀賢笑了:
“能叔,你有一個閨女,在外地上大學,是嗎?
你就不好奇,最近她電話來的少了嗎?”
聽到紀賢的話,魯能看着紀賢:
“你啥意思,你黑社會是不是?威脅人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警衛所立即把你抓起來?”
紀賢搖搖頭:
“能叔,好像,這件事情,你應該多關心一下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