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心捉弄
雖知道母妃是恨鐵不成鋼,可那時越川畢竟是孩子,這些話便入了心,打那以後,別說舞刀弄槍,只是看人撥弄,便會心頭害怕。
怕被打個半死,怕被母妃嫌棄。
扶樂見他沉默着,眼中帶着傷心,不禁蹙眉,“怎麼了?不過是習武,不至於這般難過才是。”
越川思緒回籠,不同於往日,面上如覆寒霜,態度堅決地要離開。
“不願意學?”扶樂眼中還是不解,越川的反應有些不大對勁,平日裏,他面上從不會出現這樣冷的表情。
“是,本王就是不願意學!”越川心頭窩火,被她一連追問,實在忍耐不住,扭頭怒道,“本王不願意學,關你什麼事?別拿聖旨壓本王,就是抗旨我也不學,聽明白了嗎?”
扶樂剛要說些什麼,卻見越川扭頭便走,步伐匆匆,似乎極不願意留在此處。
她嘆了口氣,知他現在心情極差,定不願意被人打擾,又擔心扶家那些不長眼的傢伙煩着他,只得跟在身後一起走。
越川走到涼亭,坐在座上,背對着扶樂,身子微顫,她上前,隱約聽見啜泣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扶樂坐到他身旁,將一方手帕遞了過去,沒有看他的哭相。
越川止住哭聲,卻也沒接過手帕,站起身來掉頭就走,扶樂無奈,伸手將人扯住,“跟我講講是怎麼回事吧。”
他面色微冷,抿唇不言,盯了她兩眼,拂袖而去。
“這還在扶家呢,就這樣對你,在王府的時候指不定怎麼欺負你吧?”扶芷本在另一邊喂金魚,離得遠了,沒瞧見越川的表情,只看着他甩下扶樂離開。
她走到扶樂身邊,面上頗有不悅,將魚飼料交給下人,便同扶樂一起走開。
等到四下無人,扶芷才將手中袖中藏好的小竹筒遞給她,“這是我查到的,說來挺奇怪的,這南王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扶樂剛將東西收進長袖,便聽得她的話,疑惑抬眸,“換了個人?”
扶芷微微挑眉,視線落在她藏竹筒的袖上,努努嘴,“東西不都給你了?你之後趁沒人的時候看看,挺奇怪的。”
“嗯,我知道了。”扶樂若有所思地應了聲。
見她心不在焉,扶芷輕嘆一口氣,伸手牽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扶樂視線落在交疊的手上,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即眉宇舒展,笑了出來,“哪有辛苦之說,門中可還有給你傳什麼消息?扶樂二人,可還在嘗試往外跑?”
扶芷微微一愣,原本看着扶樂的眼中多了絲失神,後者皺眉,伸手點在她額上,“怎麼還走神,我問你話呢。”
“啊,哦,沒有,他們兩個都很好,乖乖的待在門中。”扶芷扯出一絲微笑,一臉驚喜地看向不遠處的花叢,“不說這個了,難得今日花開了那麼多,你陪我賞花可好?”
見她一副急於岔開話題的模樣,扶樂心中多了些思量,卻也沒說什麼,借故練劍離開。
扶樂回房,卻發現越川沒在房中,她略一皺眉,將門關上后,才把竹筒拿了出來。
信上筆墨不多,大致是說越川一夜之間,從備受皇帝看好的天才皇子成了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最奇怪的是,越川原本是個劍術奇才,誰知那次皇子們比試居然慘敗。
扶樂端了盞燭燈,將信紙置於火焰上,悉數焚盡。
怪不得越川是女兒身,只怕當年死的,根本不是公主,而是真正的南王。
南王封王是兩三年前的事了,越川若是知道南王府上的那東西,只怕是早就取走,藏在別的地方了。
扶樂眸光一沉,自她嫁到南王府,便藉著熟絡地形的名頭在南王府到處走,整個南王府的構造她是摸得一清二楚。
只是無論她怎麼找,始終也沒找到機關,就彷彿南王府當真一點秘密也沒有,若不是門主向來消息準確,這麼久以來從未出錯,她恐怕也得懷疑那個消息的真實性了。
驀地,她又想到扶芷方才的神情,真正的扶家小姐那邊,怕是出了問題。
“你在幹什麼?”房門被吱嘎一聲推開,越川面色不甚好看。
扶樂回過神來,忙將燭燈放下,看着泛紅的手指,神情略顯懊惱。
越川見她皺眉抿唇,當她不悅,輕嗤了聲,“本王還沒怎麼著,你倒是先發起脾氣了?”
他走近,將桌案上的竹冊子捻起,見了上邊的蠟印,輕輕擦去,竹冊子上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
越川半是心疼,半是惱怒地蹙眉,“多好的戲摺子,你這就給毀了,這兩冊可是本王費了不少心勁才找來的珍品。”
說完,卻見扶樂一聲不吭地盯着燭火發愣,落入越川眼中,還當她是經不得說,生起悶氣來了。
“怎麼,本王還說不得你?”越川以為她在置氣,輕推一把,“你真把自己當成小女孩了?嬌滴滴聽不得說。”
扶樂回神,茫然地瞧着越川,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你……”她本想問他是否便是當年“死去”的公主,卻又想起那日宮中,皇后刻意提醒的忌日,便改了口,“你這戲摺子哪來的?我也挺喜歡的。”
聞言,越川揚了揚手中的竹冊子,嗤笑一聲,喜歡?只怕你是翻都沒翻。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扶樂看着越川,臉色也緩和了幾分,誰讓他是自己的相公。她想了想便說道:“要不我們現在這裏暫時居住一天,明日在回去南王府,可好?”越川看着扶樂,說了一句:“好,聽你的。”
反正對於他來說,這些事情並不是他在意的,便由着扶樂決定。他看了看四周,四下好像沒有什麼人,只有他和扶樂在這裏,想着自己有些無聊,於是他玩心便起,決定先調戲一下自己的“王妃”自家的王妃不就是用來調戲的嗎?
於是他故意把臉湊近扶樂,一直盯着她看,扶樂被他這麼一個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搞什麼花樣,可是見他一直盯着自己,又有些不自然,耳朵悄悄地紅了幾分,她問道:“王爺你這是幹什麼?臣妾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越川笑了笑,心想她真好玩,湊近她的耳朵說:“這不是見王妃長得這般好看,本王見了有些失神罷了,本王的王妃長得這麼好看,難道本王就不能多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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