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最後的嫌煩
朱博陽獃獃的站在病床旁,看着醫生和護士進來,對李可心進行最後的搶救。雖然朱博陽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這一刻真的到來時,他還是無法相信李可心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
“你不是答應我了嗎,怎麼可以不算數。”朱博陽喃喃自語起來。
醫生走了過來,輕輕拍着朱博陽的肩膀,表示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當白色的被單,直接蓋在李可心的頭上時,朱博陽感覺自己的雙腿在打顫,差一點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而摔倒。
“朱博陽,你是堅強的男人,不可以這樣。”朱博陽的心在滴血,可還是硬撐下來。
朱博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病房的,他站在醫院的走廊里,看着李可心被推送進入太平間。
一個小護士走了過來,輕輕推了朱博陽一把。
“李可心手上有一枚戒指,應該是你剛才給她帶上的吧,還是取下來,留作紀念吧。”小護士淡淡說道。
朱博陽走了過去,把手放在白色的床單下,撫摸李可心冰冷的手。在C城炎熱的天氣中,朱博陽從來沒有感到一絲冰冷的感覺,朱博陽想用自己溫暖的手,能驅趕走李可心冷冷的手掌,可是他還是失敗了。
“李可心已經死了。”朱博陽告訴自己,這是事實,沒有人改變必須要勇敢面對。
“這是我送李可心的戒指,她帶在了手上,就代表她答應了我。”朱博陽慢慢的脫下李可心手指上的戒指,上面還帶着她離世前的味道。
“對了,這裏還有點東西,是李可心醒來時說的,她說你是警察很忙,不想打擾你。我就帶著錄音筆給她用,她大概陸陸續續錄了一些想要告訴你的話,不過我可沒有偷聽。”小護士看到朱博陽失魂落魄的樣子,拉着朱博陽坐到一旁,對着推車子的幾個人員招手,讓他們繼續。
小護士掏出一張SD卡,放在朱博陽手裏,繼續說道:“本來我告訴李可心,這個錄音筆可以送給她,可她不要,非要讓我用一張SD卡把錄音筆的內容拷貝到裏面。李可心說,這個SD卡一定要等她不在了,才可以拿給你。如果上天有靈,讓她度過了這個難關,她會親口對你說出那些話。”
朱博陽愣了一下,看到那種只有指甲蓋大小的SD卡,雙眼中不僅又是淚水在涌動。
身為一個男人,朱博陽覺得自己何時變得這麼敏感懦弱。刑警的性格,可是要果斷剛毅才行。
“謝謝你。”朱博陽把SD卡拿在手心,臉上浮現一絲只有他自己和李可心才懂的微笑。
馬隊長也聽說李可心的事情,從警局派了兩個同事過來幫忙負責後事。
本來馬隊長是想讓朱博陽暫時休息一下,不要在去處理鐵拐李的事情,可朱博陽卻搖頭拒絕了。朱博陽把戒指和SD卡放在錦盒裏,他準備等抓到鐵拐李后,在慢慢聆聽李可心在SD卡裏面都錄了什麼內容。
馬隊長看朱博陽堅持,也只好同意下來。
那邊負責監視的同事有了新發現,李衛和他媳婦在談話中,不經意泄漏了關於地窖的位置方向。
這對於警方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用在等到鐵拐李混入販運生豬的車內,來增加麻煩前就能抓到對方。
馬隊長帶了二十多人的行動小組,開着車距離李衛的養豬場還有三十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為了不驚動李衛,馬隊長和朱博陽他們徒步呈包圍圈穿着警服開始縮小包圍圈。
當李衛發現時,他一眼就認出馬隊長和朱博陽,雖然鐵拐李還在地窖里,可他的心理防線已經開始動搖。
“李衛,你知道我們來的目的,你現在要是主動說,還能獲得寬大處理。”馬隊長開始動用心理戰,給李衛最後的機會。
李衛的媳婦有些膽怯了,剛想張嘴就被李衛狠狠的瞪了一眼頂了回去。
“你們是警察,來我家幹嘛,是我販賣的生豬得了豬瘟,還是沒有繳稅?”李衛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反過來質問起警察來。
馬隊長看李衛是榆木腦袋一根筋,懶得搭理他,留下四個警察看着李衛一家,帶着朱博陽等人開始在李衛的老房子附近搜索起來。
根據得到的線索,鐵拐李是藏在地窖里,而且還有個很厚實的擋板在外面。不過這老房子後面,都是些野地,地勢坑窪不平,到處都是雜草,一時間還真的難以辨認哪裏才是地窖的入口。
一名警察牽來了警犬,拿着鐵拐李以前穿過的衣服放在狗鼻子下面聞了幾下,隨即牽着繩索開始四周搜索起來。
可這養豬場的氣味實在太大,警犬不停的打着噴嚏,不時抬頭看看自己的訓導員起來。
“馬隊長,這難度實在太大,這樣搞下去害怕別找不到鐵拐李,反而把警犬的鼻子搞壞了。”訓導員過來小聲說道。
馬隊長點點頭,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突然大聲說了幾句:“鐵拐李,你的好兄弟李衛很講義氣。可我們既然來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來。你現在出來,我可以保證不追究李衛的責任。要是你浪費我們的警力和時間,到時候在抓到你,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朱博陽也是豎起耳朵,想聽聽周圍有沒有反應。
“馬隊長,會不會的地窖還在較遠的地方,鐵拐李不一定聽得到。”朱博陽小聲嘀咕起來。
馬隊長當然明白,他說這些話,其實是給李衛一家人聽的。李衛雖然脾氣倔強,可他還有媳婦,還有父母,他們肯定知道地窖在哪裏。
“隊長,李衛的父親剛才偷偷用手指,指着南邊的方向。”一個警員偷偷跑了過來,小聲嘀咕道。
“看吧,李衛的家人還是很擔心的。”馬隊長一揮手,十幾個警察沿着李衛父親剛才手指的方向,開始自己搜捕起來。
“這裏的野草有明顯被反覆踩踏的痕迹。”朱博陽走了幾步,彎下腰發現新的線索。
“鐵拐李,你要是在裏面就哼一聲。不然等一會抓到你,有你的好果子吃。”朱博陽衝著地面狠狠的罵道。
警犬又被牽來了,如果這一次還是沒有效果,為了保護警犬只能讓它暫時離開這裏。
體壯毛長的黑背警犬,在朱博陽附近四處轉悠,不停用鼻子嗅探,終於停了下來,衝著地下汪汪嘶吼起來。
“就是這裏。”朱博陽連忙拿起一把鐵鍬,對着地下就是狠狠一砸,能聽到明顯的金屬碰撞發生的動靜。
李衛被押了過來,到了這個時候,地窖都被警方發現,說和不說都阻止不了鐵拐李被抓。
“李哥,不是我對不起你啊。”李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彎下腰拿起鐵鍬撬起堵在地窖洞口的鐵板。
鐵拐李對外面發出的聲音,也是聽的清清楚楚。他只好乖乖的從洞裏狼狽的爬出,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朱博陽藉著給鐵拐李上手銬時,一擊勾拳狠狠砸在鐵拐李的肚子上。這一拳,算是朱博陽替李可心來報復鐵拐李的。
鐵拐李疼得喊不出來,佝僂着腰像個喪家犬一般,雙手被扣在後面,被幾個警察押到警車上面。
朱博陽看着最後一名嫌煩鐵拐李被抓,稍稍鬆了一口氣,手掌摸摸的放在口袋的錦盒裏,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聆聽李可心在臨終前,都對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