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林狩獵

申屠璟見無顏這副模樣像是不快，唇角輕勾也未說些什麼，片刻鐘后容勐將一套乾淨的衣衫帶來，這次倒是長了些心眼，放下之後便徑直退下了。

無顏剛想動作起身卻被申屠璟按在懷中動彈不得，還未來得及思考對方目的耳畔便傳來一陣低沉男聲：“明日狩獵護駕之時，小心着些。”

不過短短几字卻叫無顏心中泛起漣漪，對方帶着些許擔憂的語氣便這樣直直闖進了心口處，像是怕被人察覺出什麼似得，無顏出池之後拿了衣衫便逃離了申屠璟視線範圍之內，若是無顏回頭看上一眼，定能發現那俊美如斯的男子正噙着妖嬈無雙的笑意。

無顏回到西廠的第一件事便是召了炎葵前來問話，本以為是自家督主一定又受了那申屠璟的氣，剛想開口詢問，卻被無顏搶先道。

“炎葵，你可知道傾妃？”無顏對此人確實上了些心，而原因不過就是因為申屠璟的異樣，或許是無顏更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讓聞之膽顫的東廠督主顯出那副神色。

炎葵對自家主子忽然提起傾妃感到有些莫名，愣了幾秒后才回到：“傾妃名喚烏傾芸，是皇上前些年微服之際在民間帶回的女子，因容貌出眾被皇上選中封了傾妃，不過傾妃入宮之後便忽然患疾，皇上對她也就愈發疼愛了，而且聽聞此疾只有申屠督主可醫，所以皇上也就對東廠更加寵信了。”炎葵說道最後一句明顯帶着些鄙夷，似是覺得那東廠是靠傾妃才如此囂張罷了。

無顏聽了炎葵的話之後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炎葵站在一旁也不敢輕易打擾，只是對於督主今日忽然提起毫不相干的傾妃感到有些怪異，約莫過了半響，無顏才又重新開口道：“明日皇上要去皇林狩獵，本督需一同跟隨護駕，去挑選幾名身手好的錦衛隨我一起，下去吧。”

炎葵心中暗驚，以往皇上去狩獵都只需東廠錦衛陪同，怎的忽然就想起西廠了？但一看到無顏似乎不想再多話的模樣也不好多問，應了一聲之後便下去準備了。

無顏一人坐於榻上，模樣似是累極了，她現在腦中思緒繁雜，似有一種隱藏極深的感受快要破土而出，無顏並未覺得奇怪，反而唇角緩緩爬上一絲笑意，她似乎中了某人的毒呢！

次日，皇林周圍已是各路人馬嚴加把守，聖上狩獵萬萬出不得半點差池，而唯一不同以往的便是此次是由東廠西長兩廠合力把守，雖兩廠眾人平日裏互看不順眼，但到今日這種場面亦還會收了打鬥的心思，專心保護聖駕。

無顏正站在皇林西側的高處勘察周邊地形，偶爾也能看到幾隻麋鹿跑過，皇林中的兇惡虎狼為之甚少，多半都是一些較為溫順的動物，只因怕那些野性難馴的東西驚擾了聖駕，傷了龍體，而無顏也聽得人說，皇上狩獵之時並不親自出手，多半都是看眾位皇子如何拔得頭籌，今日狩獵，怕也只是看那些想贏得聖寵的皇子們大顯身手了！

無顏去向玄彥稟報情況之時方才看到申屠璟的身影，依舊是唇角含笑的妖孽模樣，而不出無顏所料的是聖上果真把那傾妃也帶了來，她容貌嬌艷秀麗，一身赤紅長裙倒也顯得風情萬種，只是傾妃看向申屠璟時的含羞柔媚讓無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昨日申屠璟為何那副模樣也猜到了七八分，心下也泛起一陣厭煩。

而除了傾妃之外其他的幾位皇子自然也是這場狩獵的主角，玄彥一共有五位皇子，個個都身姿不凡，但在無顏眼中這些皇家子弟都及不上申屠璟的果決手段，大器難成！

“這位便是西廠督主無顏吧，本宮聽聞你整日居於西廠不喜外出，這次護駕可真是難為你了，可惜申屠督主得多多勞累些了！”說話之人自然是傾妃，她語氣凌厲帶刺，似乎對無顏有種莫名的敵意，只是看向申屠璟時方才柔和了幾分，卻礙於玄彥在場不敢太過明目張胆。

無顏對這女人實在有些嫌惡，回話時的語氣也帶着些不滿：“護駕是無顏分內之事，不牢娘娘掛牽，聽說娘娘身子患疾，今日狩獵還是安心待在營中，萬一不適也莫要誤了我們保護聖上這等大事！”無顏這言下之意便是指傾妃為負累，到時若是身子不適可沒人管的上你。

傾妃被無顏的一席話激的有些難堪，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申屠璟站在一旁倒是清閑，眾位皇子也都將話聽得清楚明白，暗驚無顏竟如此大膽，敢言語相激傾妃，他們知曉父皇對傾妃寵愛甚深，無顏此舉無疑自找麻煩。

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皇子其中一位忽然開口道：“父皇，今日天氣極好，想必我等定會滿載而歸，父皇還請快快下旨吧！”說話之人乃是太子玄英，他對傾妃向來沒有好感，他的母后便是因傾妃才被父皇冷落多時，現今聽到無顏那話心下不禁對無顏平生了幾分好感，自然而然也就為她擋了過去。

玄英這一開口其他皇子也紛紛附和，傾妃有氣難出只得苦着臉色坐在一邊，心想着往後定要好好教訓無顏一番，而申屠璟看着玄英為無顏說話，眸色卻是忽然暗沉了幾分。

狩獵開始之時眾位皇子便想着快些在父皇面前顯露本領，這皇林雖猛獸不多但地形複雜險惡，皇子們狩獵之時皆有兩廠錦衛在後面跟隨，生怕這些皇儲有何閃失，只是這些皇子正值心高氣傲，哪裏會理會旁人之言，只想着要突顯自己如何厲害，架着馬匹便直直衝進了皇林深處。

無顏一直護在玄彥身旁，她對這皇帝的安危倒是並不在意，只是想藉機留神申屠璟罷了，今日狩獵不知為何無顏總覺得有些異樣，轉頭去看那人，卻發現申屠璟不知何時沒有蹤跡。

隨着狩獵時辰接近尾聲，各位皇子皆帶着自己的戰利品滿載而回，臉上是頗為得意的神色，玄彥也甚為高興，只是卻始終不見太子玄英的身影。

無顏也發覺了太子遲遲未歸，申屠璟也始終未回，就在無顏猜忌之時，一名尾隨太子神色慌張的隨從匆匆跑來，還未來得及向玄彥行禮便連忙說道：“聖上，太子殿下中了刺客埋伏，被毒箭射中了心腹，恐怕性命垂危！”

玄彥先是一陣驚愕，隨後便是喝人的震怒，“到底怎麼回事？皇林為何會出現刺客？你們怎麼保護的太子！”一腳將那隨從踢倒在地，旁人見了紛紛下跪以平聖怒。

眾人生怕惹禍上身，不敢輕言妄動，竟是無一人發現東西兩廠的二位督主已經皆不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