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歸途
“呱~~~”“呱~~~”
………………
“去!”一顆石子拋向了立在枝頭上那不知名的鳥兒,瞬間將它那令人心驚肉跳的叫聲給打斷了去。“呱呱~~”鳥兒撲扇着翅膀飛向了遠方,再也尋覓不到蹤影,密林之間再次恢復了原有的死寂。
“嘎吱~”一腳深一腳淺的行走在這滿是落葉和枯枝鋪築而成的林間,不時還要停下身來,提防可能出現的一切預計之外的事物。
1個劍士,而且還是血量不足一半的重傷員,另一個護衛的劍士,卻是不知去處。
胸口的傷早已經不再淌血,結了一塊暗紅色的疤,可是,捂着心口,卻還是有陣陣微痛。
“咳咳~~”疲憊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已經是第二天了,原本一日多的路程硬生生的被無限放大。不敢走來時的大道,想必,現在的奧蘭方面早已經增派了許多的崗哨哨兵吧,要是被發現,根本就沒有一點懸念。
躲躲藏藏的摸黑前進,直到估計着約莫超過了奧蘭軍隊偵查範圍后才能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以前的自己處理屍首的方式太過毛躁吧,濃厚的血味,將四面八方的野獸都給吸引到了這片地域。
一路行來,前前後後算起,已經不下遭遇了5條野狼,3頭灰熊,還好,這些傢伙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野獸,並不是那些可怕的魔獸,雖然是帶來了一些不小的麻煩,但還是在付出了一個劍士的生命后,很好的解決掉了這些麻煩。
或許是冥冥中自有註定,死的劍士正是被奪去短劍的那名,而當謝雷剖開依靠偷襲殺死了劍士的那一頭野狼的肚腹后驚恐的發現,一個半張臉的女人正吊著一顆眼球裹在狼腹內,正是那救了謝雷一命的女人,不過卻是沒有發現那個小男孩薩科沃的屍首,估計是在這些野狼到來之前,薩科沃便以離開了吧,應該還活着,謝雷覺得自己的心好過了些。
當日,突發奇想的奪下隨身劍士的短劍擲到薩科沃面前,雖說為此搭上那劍士的生命,但若是薩科沃能憑藉那柄短劍存活下來,也是不虧了,至於那錚錚的復仇誓言,謝雷選擇性的將它忘去,仇是仇,債是債,謝雷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呼,走吧。”感覺休息好了后,謝雷緩緩站起身來,向忠守在旁的那名劍士招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兵種之間的區別吧,經過這短短的相處,謝雷驚奇的發現,這名劍士並不是如同那些個長矛兵,擲矛戰士一樣的行屍走肉,好像微微會一點思考的能力,比方說尋找食物,擲矛戰士和長矛兵想必只會找一些個野果之類的,而且還不能保證是否有毒,而在前天夜裏,心口疼痛而起飢餓難耐的謝雷也是嘗試性的對這名劍士下了相同的命令。
再經過短暫的“遵命”的回復后,劍士提着短劍下了河,對着涌動翻騰的河面亂砍一氣,頓時謝雷就傻了,通過詢問,這名劍士居然是給出一個準確的回答。
“魚,遵命”簡練但也完整的表達了劍士的行為動機,雖說一條魚也沒有捕撈上來,但也讓謝雷側目不已,隨即再通過一系列的命令與回答后,謝雷確定了一個事實,自己的這些士兵的確是有着智商這一種東西,不過卻是在一種混沌的啟蒙狀態,低級的長矛兵和擲矛戰士並不具備這點,但從劍士開始,智商這種東西,便開始潛伏在了自己的士兵腦中。
或許封建時代的力量不足以讓士兵破開這層混沌,但要是到了下一級,也就是城堡時代,那個以騎士為最強兵器的時代,想來自己的治下,會多出許多智商還算健全的傢伙,到時候就不必自己冒死偷活的帶着幾名英雄就領着一大票士兵東奔西走,指揮不過來不說,還會有許多疏忽麻痹的缺漏,而到了城堡時代,自己或許可以安心的呆在自己想要呆在的地方,過自己優哉游哉的國王生活。至於攻城拔寨這樣的事情就交給底下去做,不用自己親力親為忙的不可開交又搞得一塌糊塗。
想得好像有些多了,謝雷使勁甩了甩頭,要是這第一次和奧蘭大軍交鋒的戰爭失敗,那一切都只不過是水上曇花,縱然有那個虛無縹緲的命運,但謝雷還是以為,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寄託於那些虛妄的東西,不如掌控好現實,走一步是一步,腳踏實地。
嗯,怎麼搞的,總是胡思亂想。“啪啪”拍了拍臉,不知為何,從昨夜開始,和那劍士長談一宿后,謝雷的思想便開始天馬行空,思緒也不知飄到哪去,注意力不集中,要不是有一個機警而又悍不畏死的忠誠劍士,謝雷已經不下2次被潛伏在灌木中的覓食者們撲倒在地。
“應該是這裏沒錯了,從這裏轉到大道上,以現在的腳程,最多大半天,就能回到多爾帕克斯城。”撫摸着一棵和橡樹長得差不多的綠盛植物,謝雷呢喃自語,小心的窺探了下四周,沒有一點兒人聲,那吵人的鳥兒被趕走之後,這密林瞬時間寂靜的有些可怕,雖說謝雷早就熟悉了這孤寂的感覺,但現在不同,自從見到了那個骷髏之後,謝雷又開始對那些本該只存在於幻想中的事物產生了一些畏懼。
處在密不透風的帝國士兵保護之中,這種感覺自然是體會不到,可現在自己的身邊,只有一個血量僅存可憐的16點的劍士,這讓謝雷有些彷徨不安,
閉隻眼,順着來路的方向感應了下,沒有其它帝國士兵存在的感覺,應該是離得太遠,對於現在的謝雷來說,多爾帕克斯城中的士兵,確實是鞭長莫及。
“噗~”腳下突然一軟,鬆鬆軟軟的泥土頓時跨下,露出一截穿着褐色布料滿是泥土的屍體來。“唔”條件反射的往後揚了揚身,謝雷后怕的用腳趕平,將泥土再次覆蓋在了這不知名的屍體上。
“這個地方…………”搖曳的樹梢,一抹乾涸的血色殘留在了上面,抬頭望了眼頭上群魔亂舞般的枝條,一陣風傳來,頓時“稀稀落落”的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應該是有很多屍體才對。謝雷不願意道出這句話來,這一路走來,兩邊的景物已是越來越熟悉,這讓謝雷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方向並且也是加快了腳步。
屍體,漫山遍野,一陣風傳來,那些被勒住脖子掛在樹上的隨風搖擺的屍體全都轉過身來,被鳥獸啄空了的眼眶黑洞洞的望着謝雷,枯槁的流着屍水的手臂緩緩的前伸……
“哇~~”急促的叫了一聲,謝雷終於是從幻想中解脫出來,放眼望去,除了那樹梢上的點點血跡外,那本該存在的屍體卻都不見了蹤跡,對於那些反抗自己的多爾帕克斯人,謝雷清晰的記得,自己是怎麼處理的,奴役,統統奴役,不幸死亡者,也被當做一種威嚇力被掉在了樹上,或許那個不幸女人的丈夫也在其中吧,綿延十里路,連樹枝也被壓彎了腰。
當時的自己,或多或少,還有些變態的天下盡在掌控唯我獨尊的感覺,恨不得反抗自己的人再多些,好殺個痛快,可現在,謝雷卻很慶幸,那些屍體都不見了蹤影,應該不是野獸乾的吧,就算是野獸,也不可能將毛帶骨的吞了個乾淨,多多少少還有些殘留,可現在放眼望去,周圍卻是一片綠意盎然,一時不會謝雷也想不出誰有這麼大的能耐,但既然路已經創造了出來,謝雷便踏了上去。
前方,是自己野心的起點站,後方,是即將趕赴而來的奧蘭大軍,不知道戰錘查爾斯回來了沒有,多一個人手也好啊……
“繼續走,小心周圍。”像是自言自語的道了一句,謝雷抬腳前行。身後,劍士始終如一,忠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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