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是殺人的好日子
“等一等！等一等！什麼聲音？”
這些侍衛們在一開始的緊張之後已經恢復了冷靜，他們舉着火把開始向著四周探索，警戒着可能到來的襲擊。
族人們的嘈雜讓他們聽不真切，但是腳下的大地卻是在微微顫抖....
“安靜！安靜！”
蘊含鬥氣的聲音傳遍這片區域，人們逐漸安靜下來。
寧靜的夜空下，奔騰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大地起伏的頻率越來越高。
“是騎兵！”
牛頭人部落附近不可能有騎兵，獸人帝國中除了一個伴生龍蜥蜴人之外也沒有其他的騎兵種族。
那麼這種聲響...只可能是帝國人！
“帝國人來了！列陣！有武器的人站在前面！”
“注意....唔....呃....”高喊的聲音戛然而止，在他的身側，一抹黑影一閃而逝，在夜色下幾乎沒有人能看到。
但是另一個高昂的喊聲隨之響起，“哞！哞！有刺客！小心！帝國人來襲！”
但是他顯然不能像前一個侍衛一樣表達出什麼有用的命令，只是大聲的讓人防範。
這種沒有絲毫指向的呼喊只能加劇牛頭人們的恐慌和緊張。
“神官！夜視術！”
跟隨在杜威身後的十幾名神官騎在馬上雙手高舉，“夜視！照明！”
光芒在他們掌心出現，隨之沖向天際，遠處牛頭人們模糊的輪廓出現在騎士們眼中，在光芒湮滅之後，這些牛頭人的輪廓依舊印在他們眼中。
無論他們怎麼移動，身上都像是被透視打了標記一樣。
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總是那麼耀眼和光亮。
“衝鋒！”
確定了目標之後，杜威觀察了一下周邊，發現沒有任何拒馬樁或者是陷阱河流之類的東西之後，他立刻下令衝鋒。
騎士們由緩慢的小跑開始加速。
鬥氣從他們身上散發，杜威的虛影出現在天際，劃破夜空照亮天際，突如其來的壓力沉在牛頭人們的心靈中。
“獸神在上！這是一支騎士團！這是一支擁有軍勢的騎士團！”
“我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會被碾碎的！”
“逃！快逃！”
帝國騎士的威名在獸人之間流傳，帝國在大陸上東征西討，威震大陸，就是靠着一支支雄壯威武的騎士團。
沒有人能在平原上正面接受一支重裝騎士團的正面衝擊，巨龍也不行！
能阻止騎士團的，只有騎士團！
這些牛頭人只是普通的平民，戰士只佔一小部分，更是剛剛經歷過火災逃出，士氣低落。
當平民牛頭人轉身逃跑之後，牛頭人戰士的陣型也被他們衝散。
接替指揮的侍衛見狀，扔掉了手中的火把，握緊手中的鋼製巨斧，大吼道：“為了牛頭人的榮耀！衝鋒！”
反衝鋒！
他們是在上坡，藉助地形反衝鋒，用肉體擋住重裝騎士的沖勢，他們還有一戰之力！
一個個身高三米的牛頭人拉開裹在身上的獸皮，顯露出稜角分明的肌肉，血色在他們的體表瀰漫，伴隨着他們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血絲爬滿了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
“狂暴！”
“戰爭踐踏！”
“哞！”
一個血紅色的牛頭虛影同樣出現在他們的頭頂，昂着頭髮出聲聲怒吼。
大地被照亮，牛頭人的蹄子踩踏在地面上，令原本堅固的地面出現密密麻麻的坑洞，網狀的裂紋以他們的蹄子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
猛然的發力使得牛頭人們沖了出去，速度在短短的兩三秒內就提升到了上百邁！
隨着他們的下坡，這個速度還在不斷增強。
“硬化皮膚！”
杜威眯起眼睛，“神官！治療術準備！對自己和周邊釋放！”
這些神官也披着一層重重的盔甲，現在他們還是沒有多少騎術技能的騎士學徒，但是杜威可以確定，只要這次戰鬥后他們沒有死光，杜威就可以擁有一個新的兵種線。
一個結合了騎士兵種和聖光教徒兵種的新兵種。
一個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兵種。
聖騎士。
從高處望去，雙方好像一道銀色的浪潮和血色的浪潮正在迎頭對撞。
大地上煙塵四起。
杜威的神靈分身手中匯聚出長劍，在雙方鋒線撞擊之前揮出了手中的長劍。
“哞！嗷！”
牛頭人虛影揮出巨斧，卻被長劍斬斷，隨後長劍毫不留情的切過牛頭人的身體，伴隨着一聲哀嚎，牛頭人的虛影潰散。
長達百米的長劍余勢不減的揮向地面上的牛頭人浪潮。
所有正在衝鋒的牛頭人齊齊心中一沉，無可避免的恐慌在心中蔓延，這是來自精神和意志上的對抗。
他們一敗塗地。
“不！米陶諾斯陛下！”
轟隆！
長劍揮砍在牛頭人們的頭頂，大地被撕裂，牛頭人們的碎裂屍體橫飛。
沖勢被阻礙一滯。
杜威帶着騎士們沿着溝壑的兩旁繼續衝鋒。
牛頭人們和騎士們撞擊在一起，雙方同時飛了出去。
“帝國人！死！”渾身肌肉暴漲的牛頭人竟然將衝鋒中的馬匹給撞飛了出去，同時他順勢揮出一斧，將身邊一個騎士的馬腿砍斷。
騎士從馬匹上墜落下來栽倒在地。
但是牛頭人還沒來得及補上一斧子，就被後續的騎士撞倒在地，一隻只以噸計量的蹄子踩在他身上。
只是須彌，便有幾十上百隻蹄子踩踏過去，牛頭人看了一眼剛才墜落的騎士，發現他抱着腦袋也沒有了生息，這次瞪着眼死去。
在第一波衝擊中，失去馬匹的騎士有些被後續的騎士給撈了起來，有些則是和牛頭人們同歸於盡。
高速奔跑中的馬匹的速度可不是好控制的，尤其是這種密集衝鋒。
掉入中間的溝壑的騎士也不再少數。
高空中的神靈虛影在揮劍之後緩慢收回長劍，將長劍平舉面前。
杜威心中一動，虛影潰散，化為光芒覆蓋在每一個騎士身上，衝鋒的速度再次提升一節。
牛頭人的反衝鋒只是暫時阻礙了騎士團的沖勢，並且將前幾排騎士給拉下來馬匹，在最為勇猛的牛頭人戰士被騎士們刺穿身體之後，剩下的牛頭人再也沒有繼續抵擋衝鋒的力量，被杜威帶領的尖刀隊形迅速刺穿。
穿過牛頭人的隊伍，杜威大吼道：‘分散衝鋒！’
騎士們繞遠慢慢停下衝鋒腳步，轉過身繼續準備衝刺。
杜威調轉馬頭，剛才他們衝鋒的道路上，出現了一道深約一米半，寬一米長百米的長溝。
牛頭人的碎屍填充其中，鮮血順着兩側流淌，還有幾個墜馬的騎士正順着溝壑爬出來，在墜馬之後，這道溝壑反而成為了他們不被同伴踩踏的避風港。
剩下的牛頭人和這些墜馬的騎士纏鬥在一起。
一輪衝鋒將這些牛頭人消滅過半，但是還有許多牛頭人在堅持戰鬥，在戰鬥意志方面，獸人令許多人類軍隊都為之讚歎。
“哞！”
一個身高足足有四米的牛頭人揮舞巨斧將向著自己衝過來的騎士砍翻在地，數十名騎士同時向他衝去。
牛頭人一斧一個將數個重裝騎士砍翻在地，即便是有着重甲的保護，這些墜地的騎士也傷勢極重。
牛頭人怒吼着一蹄踏過去。
“啊！”倒地的騎士發出一聲慘叫。
咚。
鮮血從頭盔的呼吸孔和盔甲的連接處呲出來。
剩餘的高大牛頭人對分散衝鋒的騎士們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但是再次集團衝鋒的話，他們已經可以輕易躲開。
沒有了對同族的挂念，這些牛頭人反而發揮出了更高的戰鬥力。
困獸猶鬥！
杜威看出來這些牛頭人已經萌生了死志，每次怒吼，他們的體表就會裂開一道裂痕，鮮血在裂痕中冒出，卻化為他們體表瀰漫的紅色霧氣。
杜威帶着鬥氣騎士們對那些落單的牛頭人進行誅殺。
身為一個高階武士，杜威竟然也要與這些狂暴了牛頭人纏鬥數個回合才能斬下他們的頭顱。
他們體表的霧氣能夠阻擋杜威的鬥氣和利刃，好像是特殊的盔甲。
但是這些牛頭人們畢竟只剩了百人左右，還有牛頭人在不斷的逃跑潰散中。
人數越來越少，圍攻他們的騎士越來越多。
不一會的功夫，那個最為高大的牛頭人就變成了一個瓷娃娃，體表滿是散發這紅色光芒的裂痕，好像是科幻世界的盔甲。
在一斧頭將一個騎士的馬頭打爆之後，牛頭人怒吼一聲，“族長會為我報仇的！帝國人！我在冥府等着你！”
“該死的帝國人！”
杜威面色一變，“快退開！”
蘊含鬥氣的怒吼瞬間傳遍戰場，也讓圍在這支牛頭人周邊的十幾個騎士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但是已經晚了。
牛頭人身上的紅光驟然旺盛，耀目刺眼。
轟！
血肉伴隨強光炸開。
令杜威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這明顯是一支高階的牛頭人！
他如果想要跑的話完全可以跑掉，但是他卻選擇與周圍的十幾個騎士同歸於盡。
視死如歸的氣勢讓杜威為之側目。
在這支牛頭人死亡之後，剩下的牛頭人們再也沒有抵抗之力，被騎士們一一追上刺穿。
杜威來到剛才爆炸的地點，在這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十個屍體，有一大半是他的騎士。
其中不乏中階的重裝騎士....
這個牛頭人不但硬抗了他的集團衝鋒，還在臨死前拉了幾十個騎士陪葬！
杜威深呼吸兩下，鼻中儘是泛着鐵鏽味的血腥氣。
不過這個牛頭人算得上死無全屍，最後連一片完好的血肉都沒剩下，杜威心頭的些微怒火也不知道對着誰去發。
“收拾戰場！不留俘虜！”
一劍拋出，將已經一個躺在地上掙扎哀嚎的牛頭人釘在地上，杜威的聲音傳遍戰場。
在法師們和士兵們的控制下，這個牛頭人聚集地的火光在天亮之後逐漸減弱。
有河流在這裏，火勢無論如何也不會蔓延多麼大。
火光散盡之後，杜威來到牛頭人的廢墟中。
能看到一個個被燒成了焦炭的牛頭人屍體，一腳踢開就變成了黑色的碎塊。
但凡是有些實力的牛頭人都能憑藉著厚皮衝出去，留在廢墟中的只能是些老弱病殘。
稍微統計了一下屍體，聚集地中有大概一萬多具屍體。
在昨天晚上戰鬥的地方，牛頭人留下了大概兩千多具屍體，根據他們穿着的甲胄判斷，那些牛頭人應該屬於這個部落的專業戰士，甚至有一部分屬於族長的直屬衛隊。
有十幾個牛頭人的屍體上還有精鋼的盔甲武器，這些在牛頭人部落中不止是財富，還是地位的象徵。
但是這依舊不夠。
戰果太小了！
聽那個牛頭人臨死前的話，這個部落的族長已經跑了出去！
這個族長沒有死的話，只有有時間，他就可以將那些潰散在草原上的族人匯聚起來。
他們的親人死在了大火中，懷着復仇的信念，剩下的這幾萬牛頭人可能要比杜威正面攻擊所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都要強。
“昨天的傷亡統計出來了嗎？”
兔頭人洛克戰戰兢兢道：“總計有三百七十名騎士魂歸天國，有一百多名騎士永遠失去了戰鬥能力。”
杜威稍微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怒火。
憤怒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杜威沉聲道：“將騎士們的屍體收斂起來，命令民夫看護，等到回去的時候由同村人帶回埋葬。”
洛克道：“...需要一些時間...領主大人...
在這次戰爭中，其中最大的傷亡，應該是您說的那個高階牛頭人造成的，在他的屍體附近，我們發現了七十多具屍體，大多殘缺不全，還有一些屍體只剩下了單獨的器官和骨頭，目前軍醫和神官們正在拼接他們的屍體。
這需要一些時間...”
“抓緊時間，我們最遲中午的時候就要開拔。”
杜威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烈陽高照。
“命令！凱西！帶着你的族人去四周找一找這些牛崽子們的蹤跡！岡瑟！你跟着凱西！”
“一旦發現他們有千人以上的聚集跡象，立刻來彙報給我！”
信息差！信息差！
以主動打被動，趁着對方潰散的士兵還沒有聚攏起來，以兵力優勢衝垮他們的聚集團體，最多三次！對方就會完全失去對抗的勇氣和力量！
杜威再次抬頭看向天空。
烈陽高照！輝光耀遍四方！是個殺人的好日子！
牛頭人！你們的死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