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京遇險
容國,前往京師的的道上,兩輛掛着太師府旗子的馬車,在漸漸暗下來的夜色中疾馳。
馬車中,穿着一身粗布裙子,卻更顯容貌清麗脫俗的言蓁蓁抱着一隻虎虎生威的大狼狗,懶懶地躺着,還時不時打了個呵欠。
“大黃啊,你說京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呢?是不是真的跟師兄們說的那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還有很多很多我沒有吃過的好吃的!”
大黃沒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只能吐出大舌頭舔了舔她的手。
就在此時,馬車忽然發出了咔擦一聲的響聲,緊接着就是馬夫緊急勒住馬的長長吁聲。
言蓁蓁被顛得整個人摔了一下,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掀起了帘子,問道:“車夫大叔,怎麼了?”
“三小姐,不好了,這馬車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斷了轍,得找匠人來修好才行。”車夫回道。
言蓁蓁下了車,跟在後面的張管事和蔣嫲嫲也都下了馬車。
張管事看了看昏暗的天色,道:“三小姐,天色將黑,馬車又壞了,看來今日是進不了京了,咱們先找個客棧投宿吧?”
言蓁蓁沒有異議,道:“聽管事的吧。”
見她雖然言行隨意,頗有江湖之氣,不過還算聽話,張管事這才客氣了一些,看向了蔣嫲嫲,道:“前面就有一間客棧,蔣嫲嫲,你隨三小姐一起要一間上房,我和車夫先去找匠人來修馬車。”
蔣嫲嫲看着言蓁蓁身後那隻眸光發綠,還時不時吐着大舌頭的大狼狗,有些犯烌,道:“還是讓三小姐單獨住吧,我自己掏荷包住一間。”
這從小在鄉野地方長大的三小姐,跟那隻大狼狗可是同吃同住,寸步不離的,她想想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言蓁蓁完全沒有意見,開了房間后,言蓁蓁洗漱了一番,吃完飯後又餵飽了大黃,便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
呃,這京郊的客棧上房,還挺舒服的,比她在乾坤派中睡的木板床要軟和,這種床,只有兩年前,她隨幾個師兄去江南遊玩的時候睡過。
聽那蔣嫲嫲在路上說,太師府中的床,可要比這客棧還要軟上三分,不僅床軟,帳子是輕軟沙羅的,被子是冰蠶貢棉的,穿的是綢緞絲紗,吃的是山珍海味。
總之,太師府那可是人間富貴窩,京中權貴門。
而言蓁蓁,她本是太師府上的嫡出三小姐,卻因為言夫人在乾坤山下遊玩到時候早產,與另一個言姓的農婦在一處生產,因為言夫人是早產,穩婆忙亂下自然認為瘦小的那個嬰兒是她的,卻不知,因為鄉下婦人缺少營養,哪怕足月,生的孩子也比言夫人的瘦小。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言蓁蓁跟那言姓婦人的孩子被抱錯了。
言蓁蓁養在農家,五歲的時候因為災年,父母餓死,她被乾坤山上的乾坤派掌門撿回了山中,從小當成小徒弟養大了。說是徒弟,師傅也從來沒有逼着她練功,言蓁蓁大部分都是待在廚房幫忙。
就在前日,那京中的太師府忽然尋來,要將她接回太師府享福。
言蓁蓁早就在幾個師兄嘴裏頭早就聽說了京師如何如何繁華好玩,徵得師傅同意后,當下收拾了行李,跟着張管事和蔣嫲嫲上京了。
她一邊想着自己這奇遇,一邊沉沉睡了過去。
然而,睡到半夜,言蓁蓁卻忽然聽見大黃髮出了凄厲的叫聲。
她猛地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便見黑暗中,大黃正緊緊撕扯着一個黑影,而那黑影正要拔劍砍大黃。
言蓁蓁急忙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枚飛鏢,嗖的一下,往那黑影擲了過去。
那黑影似乎沒有料到她有武器,側身閃過,又要往懷中掏東西,言蓁蓁眼疾手快,他手裏的東西還沒掏出來,言蓁蓁第二支飛鏢已經飛了過去。
這一次,結結實實,扎在了他的手上。
那黑影見勢不對,忍着疼痛,翻身從走廊的窗子中躍了下去。
“大黃!追上去!”大黃聽見命令,死死揪住那個合影,也從窗口中靈活地躍了下去,言蓁蓁緊跟其後。
大黃可是山中打獵的一把好手,追這個半吊子的歹徒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咬住了那人的衣擺。
言蓁蓁趕上去,幾招就制服了他,並且掏出綁獵物的繩子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這一番動作,驚動了張管家和蔣嫲嫲還有客棧的老闆等人。
言蓁蓁將這歹徒扔在了大堂中,隨行的幾人都面色各異。
“老闆,你這客棧竟然有賊,還不趕緊去報官?將這賊人審訊收監?”張管家冷哼了一聲,聲音沉冷道。
那老闆抹了抹額頭的汗,道:“是,是,不過小店開了這麼多年了,這還是頭一遭呢。”
然而,言蓁蓁卻忽然緩緩開口道:“不用了,老闆,這個不是賊人。”
“三小姐?這半夜來偷東西的,不是賊人是什麼?你可不要一時心軟,放了這賊人啊。”張管家語重心長地教誨道。
言蓁蓁忽然從自己的靴子中掏出了一枚匕首,抽出來后,只見寒光閃爍,她將匕首放在了那賊人的脖子上摩挲了幾下,單單是這兩個簡單的動作,倒叫張管家和蔣嫲嫲看得心驚膽戰起來。
這位三小姐,神色肅冷,那眼底下踴躍的,分明就是冰冷的殺意。
這樣的肅殺之氣,他只從如今已經退了的老太師身上看到過!
“誰說我要放了他?我打算砍他的一對手喂大黃。”言蓁蓁說罷,猛地舉起了匕首,就往那賊人的手掌砍去。
“饒命啊!三小姐饒命啊!我說,我什麼都說,我是太師府派來的,是嘉嘉小姐派我來的!”
“嘉嘉小姐,是誰?”言蓁蓁猝不及防地收回了匕首,一個眼刀,冷冷地掃向了張管家。
張管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但是竟被言蓁蓁這一記陰沉的眼刀看得身子發僵。
“嘉嘉小姐,就是被抱錯的那一位。”張管家抹了一把汗,如實回道。
“既然已經知道是抱錯,為何不送她歸家?”言蓁蓁聲音冰寒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