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赤裸裸的威脅
扎木諾賴在病房,沒打算離開。
扎木諾不離開,李達也不敢擅自離開病房。
寒少囑咐過李達,要把夢溪看緊點。
兩個大男人一聲不吭地耗在病房中,他們耗的只是時間而已。然而夢溪耗的卻是生命。
休息不好,身上的傷自然癒合緩慢,癒合緩慢會導致傷口結疤腫大。一個女人身上帶疤痕,尤其是脖子上,可見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肯定是要命的。
過了很久,夢溪依然緊閉雙眼,彷彿在睡覺。一個男人站在門邊,另一個男人坐在凳子上。
站着的李達,時不時目光落在扎木諾身上或者病床上,這個時候,病房內顯得空蕩蕩的。
坐着的扎木諾,時而盯着病床上的夢溪,時而望向窗外,總要製造不耐煩的響動,以證明他是活着的。
病房的氛圍開始尷尬起來。畢竟是大晚上的,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共處一室,彆扭。
突然,病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有輕有重,聽起來,長長的過道有一撥人正在趕路。
“快點!別磨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幾秒鐘后,房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押着一個彝族女人首先進入病房。
然後是兩個男人押住一個彝族男人走進病房,再是兩個男人押住一個彝族男人進入病房。
最後一群人像是受過排練似的,中間讓開一條道,這架勢明擺着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即將走進病房。
李達原本站在門口,看到一群人湧進病房,他自己倒是出了病房,讓出道來。走出病房后,面目呆板的他,忽然有了喜色。
隨後,他口中喊出“寒少!你終於回來了”
緊閉雙眼的夢溪,自打房門被推開后,不淡定地睜開眼睛,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聽見李達喊着寒少時,她一陣驚喜,連忙用手撐着身體,想坐立起來。
病房中,表現唯一不正常的是扎木諾,當他看到被押着的女人進病房后,他忘我地從凳子上站起身來。
“你怎麼來這裏了?”從扎木諾吃驚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認識這個彝族女人。
彝族女人見了,很內疚地垂着頭,從此不敢再看他。
在場的人都看出了端倪,但只有寒少在門口說道“扎木諾,你應該認識這個女人!”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夢溪聽到寒少的聲音,臉上立即堆起了笑容。
再看到寒少從容地從門口走進來,她擔心自己的驚喜會被發現,嘟囔着小嘴,強行地把喜悅壓了下去。
“寒少,你帶這些人來,是為什麼?”夢溪問道。
見她要起身,擔心她傷口裂開,大步走上前去,想要扶住她。結果被扎木諾搶先一步。
“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寒少弓着背,伸出手臂擋住了扎木諾,未能讓他碰到夢溪。
“你的女人做了些什麼,讓她自己說!”寒少怒瞪着扎木諾。
看樣子,夢溪的這場禍事歸根結底是扎木諾引起的。
彝族女人知道瞞不住,只好一五一十地說了實情。
她叫達敏,通過父輩相親認識扎木諾,她對扎木諾有情,但扎木諾未必對他有意。
有一天受扎木諾家人邀請去他家做客,那天扎木諾藉由離開家,始終沒回去。扎木諾妹妹帶着她參觀了他的家園。
進入他房間時,不小心看到了他床頭柜上,一個女人的照片。從那時開始,達敏就認為照片中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貨。
那天,扎木諾妹妹給她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照片上那個女人出現了,扎木諾還邀約她在寺廟相見。
她一時氣不過,雇傭了一批打手,原本只是想把夢溪抓過來好好羞辱她一番,沒想到發生了意外……
“我還真沒想到是你!”扎木諾衝到達敏跟前,直接給了她兩耳光。
紅黑紅黑的臉上,雖看不到被打過後留下的血痕。但女人很受傷地哭了,眼淚嘻嘻涮涮地往下掉。
“從小到大,我爹媽都捨不得打我!”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從小到大,我最討厭女人動不動就哭!有臉做這種齷齪事,沒臉挨打是不是?!”扎木諾的樣子越來越凶。
扎木諾激動的舉動,讓押着達敏的男人主動鬆開了手。
任由達敏捂着臉痛哭,她的痛哭引來了不少的圍觀者。
這些圍觀者站在病房外指指點點,有的人居然說“幾個大男人同時欺負一個女人,也沒有人出來管管,這是什麼世道!”
“關你們屁事!有不服的站進來,老子連他一起揍。揍完了去公安局理論!”扎木諾樣子兇惡得嚇人,有些看熱鬧的人散了,剩下的幾個不敢再評論。
寒少看了李達一眼,用手指了指門口。
李達會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上前兩步,把門關上。
“既然這件事因你而已,那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說?”寒少站在床邊,移了移凳子的位置,從容地坐下。
扎木諾怒眼瞪着達敏,沒有半點疼惜之情。“你敢做要敢當!明天去公安局自首,不然我會親自送你過去!”
“扎木諾,你太無情了!”達敏身體顫抖着,也許是因為害怕去公安局,也許是為扎木諾的狠心感到心寒。
“你當時在背後害夢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太狠心了!現在她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腳上還綁着腳架!”扎木諾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完,並指着夢溪摔傷的地方,又是心痛又是氣憤。
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扎木諾對蘇夢溪的關心,似乎在他眼裏,只有蘇夢溪才是女人,才值得男人去保護和心疼,全然忘了達敏是個女人。
夢溪勾了勾嘴角,艱難地咽下一點口水,因為扎木諾對達敏的態度,着實讓她尬尷。
她偷瞄了一眼寒宇軒,雖然只能看到側面,但是能感覺他心裏不自在,拳頭握得很緊。
扎木諾要獻殷勤也不能當作這麼多人面啊,這不是公然地要與他搶着呵護夢溪,對夢溪好?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