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飆戲，剪輯之爭
“卡！”
拍攝第三條的時候，孫黑主動喊了一聲卡。
在片場，不是誰都有喊‘卡’的權利。
導演肯定有喊卡的權利，這是必然。
其次是攝影師，當他看到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取景錯誤，再或者一個演員走出了標記的範圍並走出了畫框。
再次就是錄音或者燈光師了，比如不可控的錄音以及偶然壞掉的燈光。
以上，並不是余小樹自己說的，而是米國的拉比格以及米克胡爾比什切里耶爾兩人所著的《導演創作手冊》裏所講。
當導演喊‘卡’時最緊張的莫過於演員。
今天這場戲是余歡水從呂夫蒙那裏要來了錢，然後給甘虹買了一輛車來到了甘家，然後拍攝的一場讓人五味雜陳的重頭戲。
余歡水的兒子余晨被小舅子兒子欺負，然後舅媽卻吵余晨，丈母娘還拉偏架。
小舅子呢罵余晨兔崽子。
飯桌上更是把自己的姐姐甘虹當保姆。
剛剛孫黑喊卡就是飾演小舅子的演員李東台詞說完后喊的。
“導演，我哪裏做的不對嗎？？”
李東有些緊張的問道。
像李東這樣的角色演員是最害怕被導演喊卡的。
“不是你的問題。”
孫黑搖頭說道：“就是覺得有些彆扭。”
其它演員一愣：“彆扭？？？”
這讓大家怎麼接茬？？
顯示器里，孫黑望着剛剛拍攝的片段皺眉不已。
一旁的夏青無語道：“老孫，你是不是強迫症又犯了？我覺得沒問題啊。”
“不，不對，就是不對。”
孫黑望着剛剛拍攝的一條喃喃自語：“哪裏不對呢？？”
余小樹在一旁看了眼現場，又看了眼顯示器，他提醒道：“表情不對。”
“沒錯，就是表情不對。”
孫黑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李東，你一會兒要表現的理直氣壯一些再，在這個家裏，你就是老大，然後……”
這場戲重點是把甘家的關係再展示的明顯一點。
余歡水不招人待見。
甘母嫌棄余歡水。
小舅子看不起余歡水。
小舅子媳婦更是嫌棄的要死。
至於老丈人畢竟是官場中人，虛偽的要死。
這些，在今天這場戲，在飯桌上是要都展示出來的。
同時，在余歡水家裏，甘虹是太后，但在甘家，甘虹就是個丫鬟，是個保姆。
“先休息3分鐘，大家再找一下狀態。”
孫黑依次的給眾多演員說了一翻戲。
雖然孫黑調教演員不成，但是說戲還是不錯的。
3分鐘后，繼續開拍。
“姐，你幫我去盛碗飯。”
李東彷彿是指使下人一般的說道。
“好。”
飾演甘虹的演員范靈彤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捧碗站了起來。
林飛揚這個時候一把拉住了范靈彤，然後朝着李東道：“他是你姐。”
……
早有準備的攝影師開始依次給了鏡頭。
余歡水的丈母娘翻了一個白眼。
余歡水的老丈人則是略微皺眉，但並未說什麼。
兩個小演員只管吃飯。
……
“爸，媽，我沒能照顧好你們的女兒，讓她受了不少委屈，對不起，我余歡水對不起你們全家人，讓你們丟人了，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你們放心。”
林飛揚說著從兜里拿出來了車鑰匙放到了桌子上：“我們抓緊把事辦了，車子我給你買回來了，搬回家住吧，別在這受氣了。”
說完，林飛揚站了起來。
“哎…”
李東望着林飛揚有些不爽。
可這個時候林飛揚已經離開了。
砰！
甘父猛得把飯給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
“好。”
孫黑站了起來：“這條過了，大家先去轉場拍攝白天的戲。”
目前甘父家裏的戲份還剩下一場，就是余歡水拿着假紅酒在甘家被拆穿遭受到的羞辱。
不過那是夜場戲，所以現在要繼續拍攝白天的戲份。
轉場到了佈置好的余歡水的家裏。
在這裏要拍攝的戲份就多了。
至於拍到梁安妮和余歡水對手戲的時候，孫黑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因為梁安妮的狀態完完全全的放開了。
“這，還真讓小樹說對了啊。”
孫黑心中想道。
“好，不錯。”
拍攝完后孫黑心情顯得相當不錯：“小昭，就要這種狀態，我敢說，這部戲你肯定會讓觀眾記住的。”
應昭忙說道：“謝謝導演，也謝謝余老師。”
“都是孫導的功勞，和我沒關係。”
余小樹搖頭。
孫黑哈哈笑了起來：“小樹還是這麼謙虛。”
有才華，會做人，最關鍵的是知道自己的位置。
這他媽的和江湖傳言嚴重不符啊。
雖然孫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余小樹會三年廢物生涯。
可那不是他所關心的，他只關心當下。
孫黑相信余小樹將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劇組的生活總是那麼枯燥又有趣的。
半個月的拍攝時間讓余小樹學了很多。
他並未一味的跟在孫黑的屁股後面，或者單純的坐在顯示器後邊。
在差不多大致了解孫黑的一些習慣和拍攝手法之後，余小樹就混跡在燈光、攝影、錄像之中，甚至他還經常問場記一些東西。
畢竟余小樹知道場記的工作應該是最辛苦也是工作時間最長的。
他們需要協調與通告，劇本分析，例出時間表，計劃拍攝的場景，還有場景銜接，至於其它的後續更是非常之繁瑣又重要。
所以，場記拍的那一個板可是相當重要的。
11月30號，星期五，下午2點。
《我是余歡水》前三集的最後一場重頭戲開拍了。
……
“這裏是十三萬銀行的同期利率，作為同學，哥們，我讓你兩個點，你一共欠我十四萬七千兩百六十四塊五毛七，我吃了你兩碗混沌，我把零頭免了，兩百六十四塊五毛七我不要了，你還我十四萬七千，馬上。”
林飛揚朝着飾演呂夫蒙的演員說道：“別問我為什麼需要這筆錢，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錢，你也不要再找任何借口，因為我的借口肯定比你的借口更像借口。”
呂夫蒙淡淡的說道：“行啊，余歡水，認識你這麼多年，第一次聽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看來真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林飛揚略顯寂寥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容易過，把錢還我。”
“錢的事我早說過，得從長計議。”
“我不要從長計議，把錢還我。”
“是你老婆逼你來的吧。”
“你他媽管誰逼我來的？還我錢。”
“你能不能小點聲音？？”
……
“怎麼就遇人不淑了？我他媽怎麼就遇人不淑了？我要回屬於我的錢有錯嗎？？”
林飛揚整個人直接失控了，他猛得站了起來狠狠的把啤酒瓶砸在了地上，然後咆哮了起來：“還錢。”
呂夫蒙大聲道：“還。”
“拿利息。”
“等我把畫展辦完，連本帶息還給你。”
“少他媽費話，我現在就要，現在。”
“好，我今天就把錢給你，但從此以後咱們倆各走各的路，以後也不再是兄弟了。”
……
好的演員是可以現場飆戲的。
林飛揚的爆發其實是因為他真的把自己帶入了余歡水這個角色。
而且感同身受。
明明余歡水才是受害者，明明是呂夫蒙欠余歡水的錢，可為什麼圍觀的人卻說呂夫蒙是遇人不淑？
正如林飛揚現實的處境一樣。
明明是穆樂鳳對不起他。
明明是穆樂鳳出軌還倒打一耙。
可現在所有的人都心疼穆樂鳳，罵他林飛揚是個渣男。
在憋着這股氣的情況下，林飛揚的演技達到了一個台階。
若換成普通人恐怕真的接不下來了。
可飾演呂夫蒙的演員叫做也是戲骨，而且多年一直在話劇舞台上磨練自己的演技，所以他被林飛揚壓着的時候同樣實現了一個反彈。
現場飆戲。
一場戲根本不ng。
當拍攝完了之後，現場響起了陣陣的掌聲。
11月10號，《我是余歡水》正式開機。
11月30號，《我是余歡水》前三集殺青了。
當然，現在遠遠不是籌備殺青宴的時候。
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可是晚上眾人還是一起吃了頓飯，大家對這部戲信心十足。
次日，余小樹難得的睡了一個晚覺。
今天他休息。
目前《我是余歡水》進入了後期製作，這就是導演和剪輯團隊的工作了。
最多等粗剪結束后余小樹再提一下意見。
在此之前，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吧。
可讓余小樹沒料到的是下午他就被孫黑叫了過去。
虎星影視有自己的後期製作部門。
可是孫黑今天跟剪輯師直接幹了起來。
剪輯出現分歧很正常。
一般剪輯是要先同步工作樣片，再做好工作樣片記錄，同時剪輯師和導演一起觀看樣片，標記好剪輯的劇本，最後剪輯師和導演一起工作。
這其中，自然會有一些衝突。
一部劇，剪輯的不同會讓一部劇走向完全不同。
而孫黑今天和剪輯師起衝突的原因就在於此。
因為他認為剪輯師並不能理解自己要表達的，甚至如果按照剪輯師的節奏來，這部劇前三集將會徹底失敗。
可剪輯師同樣有自己的堅持：“孫導，上部網劇你就是堅持自己的原因剪輯的，結果怎麼樣你也看到了。”
這一句讓孫黑炸毛了：“滾蛋，我不需要你了。”
“呵呵。”
剪輯師冷笑着站了起來就離開了。
孫黑又不是大導，他犯不上慣着。
他倒要看看孫黑不用他們能剪個啥玩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