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搜身
白依依下馬車時,緊了緊衣裳,覺得有些發冷。
“這麼快便到秋天了……”
白依依喃喃說罷,朝着四周佇立的禁軍望了過去,大致一掃,便知這門口站着的,府內站着的禁軍,及在外頭守着的,絕不下於千人,暗地裏不知又埋伏了多少,蘇華年這次來宮家調查證據,帶來的兵可不少。
就在這時,宮府內響起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和女人的抽泣怒罵聲,聲音嘈雜無比。
白依依雙眸一動,朝宮家門口走了過去,道:“幾位大哥,蘇閣老可在府內?”
“你是……”
這其中有一個禁軍是宮內調出的,他眉頭微蹙,覺得白依依生的眼熟,卻又想不到在哪兒見過。
白依依從懷中拿出了一些碎銀子,分給了這些禁軍,又從懷中拿出了一枚令牌,道:“我是蘇閣老身邊的,來這兒給他送東西,還望各位前去通稟!”
禁軍們互相望了一眼,便有一人入了宮家,去尋蘇華年通稟了。
很快,那禁軍便走了過來,帶白依依一道入了府內。
“大哥,我想問一下……宮家這是,被抄家了嗎?”
白依依隨便轉頭一看,便能看見一間房門打開着,裏面一片狼藉,所有東西都被砸了個稀碎。
禁軍點了點頭,嘆氣道:“是,只是可惜了這麼多好東西了,全都被砸了。”
“是陛下下令讓砸的嗎?”
“對,小件及銀兩充入國庫,帶不走的便砸了,這有些東西啊,分明能帶走的,只是麻煩了些,兄弟們又得不到好處,便不想受累,直接砸碎了,看着真是心疼。”
禁軍說罷,白依依腳步一頓,便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身着暗紅色衣衫的男子,正在一張太師椅上坐着,白依依只一看,便知是蘇華年。
他今日穿了朝服,衣服上綉了一隻金色巨蟒,蟒頭在右肩上,自他背後盤旋而下,從左腰探出,半條蟒身盤旋在腰間,蟒尾旋入身後不見,刺繡精美大氣,栩栩如生,巨蟒威嚴中含着殺氣,猶如活過來一般。
暗紅色布料上,帶着淺色波雲紋,他腰間暗金色革帶上雕了麒麟紋路,上系了一塊成色絕好的玉佩,另墜一個藍色香囊,足蹬黑色長皮靴,墨發高束,上面戴了黑紗帽,帽前有一顆紅寶石,左右各鑲有小片金色圖案。
他生的眉目精緻如畫,只往那兒一坐,便有種禍國殃民的風姿,令人再移不開眼來,他身側氣息冰寒,帶着久經沙場的殺氣,若有些膽小的,只往他身邊一站,不定會被嚇的癱在那兒。
白依依看見了他時,也是心頭一窒,憑空生了些懼意。
不知自己憑空來尋他,他會不會生氣。
但他既然肯讓自己進來,便說明猜到是自己了,應當……不會生氣罷?
白依依訕訕一笑,喚了聲蘇閣老。。
蘇華年睫毛微動,轉過了冰冷的眸,朝白依依望了過去,淡道:“既來了,便留着罷。”
他的聲音低沉,帶有一絲磁性,甚是好聽。
即使白依依穿着男裝,蘇華年依舊一眼便認出了她。
白依依心中鬆了口氣,便站在了蘇華年的身後。
在蘇華年的身後,原是站着宮儀和十幾個禁軍的,白依依一過來,宮儀便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朝後退了一步。
蘇華年面對的地方,正是宮家位於最中心處的大堂,在台階前面,有十幾個女人被禁軍圍着,一個勁兒地在哭,這些女人不是宮雲飛的夫人,便是他的女兒。早在禁軍來時,宮家的小廝丫鬟,便跑了個沒影,如今整個宮府內,只剩下了他們這些人。
至於宮雲飛的兒子宮凜,則被一道捉入了左獄內,蘇華年原準備在他的身上尋線索的,奈何這個宮凜是個窩囊廢,蘇華年還未在他的身上動刀子,他便被嚇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後來,蘇華年親自用刑,還未使完幾樣大刑,宮凜竟被嚇破了膽子,暈了過去,再也沒能醒來,這條線索也就斷了,只能從宮家下手查。
“冤枉啊!蘇閣老!我們家老爺忠心耿耿一輩子,怎麼可能私通外敵啊!”
“蘇閣老,聖上拿不出證據來,僅憑自己的空想,便捉了我爹爹,殺了我大哥,抄了我們宮家!到時你們若尋不到證據,誰又能給我們宮家交代?”
一個身着粉裳,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女子,面上帶着淚痕,抬起了頭,大哭着朝蘇華年質問了起來。
女子喚作宮落梅,排名老大,是宮家的嫡女,她容貌生的極好,眼角點了一顆淚痣,又添了幾分嫵媚,一旦見過她的男人,便沒幾人能忘得掉她。
她見蘇華年垂眸望向他,原以為蘇華年能看的失神,誰知蘇華年面色依舊冰冷,未有一絲觸動,倒令宮落梅有些不喜。
她伸出手,輕撫着自己的臉龐,蹙起了眉。
“證據?本閣來此處,就是為了證據。”
蘇華年冰冷的眸微眯,身上的殺意濃重,將宮落梅嚇的不輕。
這時,幾個禁軍自四面而來,單膝跪在了蘇華年身側!
“稟閣老,什麼都沒有發現!”
“稟閣老,南邊尋到了一個檀木盒,屬下打不開,裏面不知是何物!”
誰都沒有發現,宮落梅在看見那檀木盒時,眸色猛地一沉,攥緊了衣袖中的手。
“白羽。”
蘇華年斂眉,眸色冰沉,朝那檀木盒望了過去。
白依依一怔,便知那是蘇華年給自己起的名字,忙走上前去,將檀木盒拿在了手中,試着打開,奈何她忙了一炷香時間,都沒能打開。
“閣老,這裏面有機關,好像需要用鑰匙才能打開。”
白依依雙眸微動,將檀木盒朝蘇華年遞了過去。
蘇華年雙眸利豹一般,朝着宮落梅的方向望了過去,微抬了下巴,道:“宮姑娘,你若提供線索,本閣保你一世無恙。”
宮落梅自以為聰明,實際上她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蘇華年的眼睛。
蘇華年能夠看得出來,宮落梅不對勁。
宮落梅面色蒼白,苦笑道:“蘇閣老,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她話音未落,蘇華年便命人,去宮落梅的房間搜查了起來,白依依則奉了蘇華年的命,走到了宮落梅身邊,要要搜她的身。
宮落梅一雙眼睛睜大,冷冷地朝白依依望着,眸底帶着警告:“你今日若敢對我不敬,來日我得了勢,定要你的狗命!”
“宮姑娘,就算是我不搜你的身,還會有第二個人的,我只是奉命行事,還望宮姑娘體諒。”
白依依覺得自個兒說這話,已經夠客道了,奈何宮落梅還是朝她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白依依疼的嘶了一聲,讓宮儀過來幫忙,摁住了宮落梅的身子,便在她身上四處摸索了起來。
白依依咬人的次數多了,這下總算體驗到被人咬的滋味了。
宮落梅咬白依依,僅僅咬出了血而已,便疼的渾身發顫,更別提白依依當初,生生咬下了雲無塵一塊肉了,不知得疼成什麼模樣。
宮落梅額上冷汗直冒,鬢角帶着碎發,雙眸發紅,朝白依依瞪了過去:“混賬,混賬……呸!”
若非白依依躲的及時,她啐的口水,多半要吐到白依依身上。
白依依瞪了她一眼,力道加重了些,朝她的腰間摁了過去,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硬物,就在這時,白依依面色一變,手被狠狠硌了一下,忙道:“宮儀,她身上有東西!”
蘇華年深邃的眸微動,抬眸望了白依依一眼。
宮儀面色冰冷,忙將宮落梅腰間的系帶解開,脫下了她的外衣!
宮落梅瘋狂地掙扎了起來,淚水瀰漫了臉龐,口中更是罵聲不斷,宮儀卻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一直沉着張冰塊臉,不發一言。
他直到快將宮落梅剝光了,才在她的中衣內,拿出了一個鑰匙,恭敬地遞到了蘇華年手中。
“閣老。”
蘇華年從懷中拿出帕子,墊在手中,將鑰匙放在了帕子上,冷着一張面,將其插入了檀木盒裏。
宮落梅鬢髮凌亂,身上只餘下了一套白色中衣,哭腫了一雙眼睛,其他女眷們見到宮落梅被欺辱,便想到了自己的將來,一時悲從心起,一時間,整個院子裏,盡都是女人的哭聲,哭的白依依心中煩悶。
鑰匙插入檀木盒內后,“咔嚓!”一聲輕響,檀木盒便被打開了,裏面卻還有一層鐵皮,蘇華年將內力凝在指腹,用指腹輕撫着鐵皮,輕輕一劃,鐵皮竟成了兩半!
白依依瞪大了一雙眼睛。
這……
蘇華年若用了勁兒,估計能將自己腦袋擰下來罷?
蘇華年從檀木盒裏,取出了一封信,他將其展開,垂眸掃了一眼,將其摺疊好,放在了盒子內。
白依依將小腦袋湊了過來,距蘇華年極近,低聲道:“蘇閣老,這信上寫了什麼?”
白依依的呼吸,噴在了蘇華年耳側,她身上的體香甚是好聞,蘇華年一抬眸,額頭正巧撞上白依依的唇,白依依此時的姿勢,倒如同在吻他一般。
白依依的身子,瞬間便僵了起來,一張臉龐漲紅,蘇華年也眉頭微蹙,只覺白依依的唇軟而溫熱,只覺喉頭有些發乾,喉結動了一動,心中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