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大善人
豪氣奢華的辦公桌后,滿臉橫肉,留着精悍短髮的牛保國,坐在老闆椅上。
不知是不是曾經的經歷,使這個男人產生了病態心理。
他開始做起了,他兄弟以前做的事。
甚至有些小老闆,為了巴結他,諂媚的獻上自己的老婆,供其享用。
這樣,大家便都是“綠友”了,才會說的來,有更多相同的心理感受。
陳天上一世,只與這傢伙合作了一次,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這人的三觀,已經完全背離了世俗,到了普羅大眾無法接受的程度。
“牛總,你好!”陳天客氣的說。
“小晴制衣的老闆,陳天?”牛保國瞪着熊眼,說。
“是的,”陳天掏出一張名片,放到了其面前。
“你老婆,是那個申紫煙嗎?”
與生意比起來,牛保國對申紫煙的身份,更有興趣。
“我們只是生意夥伴。”陳天開口。
“生意夥伴?”
牛保國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失望。
“對。”陳天點了點頭,說:“和牛總談完這筆生意,我會按比例給她返點,畢竟,這是做生意的規矩。”
聽完,牛保國眼裏的失望更深了,也相信了陳天沒有說謊。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別的好說的了。直接談生意,談錢!”
綠源商貿規模變大后,別人若是求他辦事。
牛保國一向是了解下對方老婆,若是沒有漂亮老婆,那懶得多說廢話,直接張口談生意。
“確實,談生意本來就應該談錢!”陳天笑道。
“誒,夏總!”牛保國正在看名片,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
指着名片上小晴制衣四個字,狐疑的說: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給廠子起了個晴這個名?難道夏總的老婆,名字中就帶個晴?”
“老哥,你這就猜錯了,我一個光棍哪來的老婆?你看我名字,陳天,就是夏天的太陽,這可不就是晴嘛!”
陳天搖了搖頭,為打消對方的狐疑,說:
“我之前還給廠子起名,叫蒙麗莎,蓮夢露之類的,但都打不響名號,便起了個簡單易上口的。”
陳天對這人的變態嗜好,可是很有耳聞,肯定不敢暴露,自己的老婆有傾城之色這件事啊。
說出來,那不是招賊算計嗎?
“中海那邊,所有供應商都不再給你放貨,縱然你小晴制衣進來的名頭再響。”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貨源,資金鏈也維持不了多久,就得倒閉了。”
小晴制衣的一些信息,牛保國是知道的。
港城這邊,沒有能看的服裝廠,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他儲備的原材料,根本消化不掉。
若想開展大的業務,只能將視線放向省外。
中海距離港城不算遠,而且經濟建設很好,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晴制衣,最近異軍突起,名聲響亮,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至於,陳天的個人信息,他沒有怎麼做多調查。
原本,他想找個機會,上門請求陳天開展合作。
但是,中海供應商的集體斷供,實在是讓他撿了個便宜。陳天主動求上門來,自己自然能更好的談價錢。
牛保國心裏清楚,陳天招惹的人,實力非同尋常。
不然,中海那一幫唯利是圖的供應商,能夠放棄大把的鈔票,放棄小晴制衣這一需求量極大地客戶?
那個人,實力恐怖如斯。
昨天和陳天聯繫后,牛保國一直在心中盤算。
做這單買賣,獲得的利潤,值不值得冒風險?
他也動用了人脈,想窺探一些,是誰想要按死陳天,但卻一無所獲。
如果,那人只是在中海一手遮天,在港區影響力稍弱的話,只要利潤到位。
牛保國還是願意鋌而走險,從陳天與那幕後之人的鬥爭中,咬下一塊肉的。
但是,要是那人是個超級大佬,連港區的事都能插上一腳。
他牛保國,就得再三掂量了。
可不能為了眼前的這些利潤,招惹到不該惹得人。
“倒閉?”
陳天笑呵呵的,沒有絲毫不自然。
“牛總,你過慮了,隱在暗中,要封殺小晴制衣的那人,在中海的實力,擠進一線都夠嗆。”
“現在,只是短時間內砸些錢,妄想一段時間斷貨,就能拖垮小晴制衣。只要過些時日,他停止消耗資金后,那些供應商會掉頭找我,繼續提供合作。”
“現在這段時間,我只能從其他渠道購買原材料,只是成本會上漲一些,利潤有所下降,但沒有倒閉那麼嚴重。”
這番話,陳天沒有撒謊,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滿臉淡定。
牛保國自然是看在眼中,對於他的話,也是相信了七八分,至於最後的那一兩分,是他性格使然。
對誰都不會百分百相信。
如果,真有在中海隻手遮天的人物,想要搞陳天。
哪裏用得着迂迴戰術?直接開口,將小晴制衣的專賣店查封,不是更方便快捷?
一念至此,牛保國心中打好了算盤。
這筆買賣,不能放手。
“夏總不辭辛勞,親自從中海趕來,我怎麼也得給個面子。原材料的價格,肯定不會亂要價,只翻一倍就滿意了。”
牛保國嘴上說著不亂要價,開出翻一倍的價格,完全就是拿陳天當肥豬宰。
“翻倍?牛總談生意,這麼沒誠意嗎?那我還是另尋別家吧!”陳天頓了頓,冷聲道:
“吳總開的那家康敏商貿,手中也是有小晴制衣需要的貨源,雖然存量不高,但也能頂兩三個月。”
聽完,牛保國的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
肺都要氣炸了。
綠源商貿,是他復仇的產物,前妻的康敏商貿,所售賣的業務。
他不僅全都有賣,貨物還更全,開的價格更低。
即使不賺錢,也要將康敏商貿搞垮。
兩家商貿公司,斗得火熱。
但牛保國前妻和他親弟弟,也不是善茬。
所以,兩家公司越競爭規模越大,竟然誰都沒有倒閉。
現在的康敏商貿,在港城的布料批發業務中,只稍遜與綠源商貿。
兩家商貿公司的,實力差距並不算大。
“你什麼意思?”牛保國面色不善。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能幫助小晴制衣挺過這次危機,我們自然牢記恩情,簽訂長期的原料採購協議。”
“不到兩年,不止中海,全國各地,包括港區,都將有小晴制衣專賣店的店鋪。”
“市值,最次也得上千億!廠子所需的原材料,也是現在的千百倍,誰能獲得長期供應商的資格,必然與小晴制衣一塊起飛。”
陳天,十分篤定。
就算現在暫時有些困難,小晴制衣也是採購方,手裏有錢,那就是甲方爸爸。
氣勢上這塊,決不能少了牌面。
聽完,牛保國心中盤算了起來。
小晴制衣,一個多月前,橫空出世。然後力壓一眾老品牌,迅速火爆市場。
不到兩年的時間,不提市值能上千億。按照這個勢頭,在周圍其他幾個市,也能夠開上百家專賣店了。
自己這筆投資,絕不會虧!
“價格漲30%,這是我能接受的底價。”牛保國心中盤算了一陣,說道。
“那我還是去康敏商貿吧!她應該會更有誠意。”
陳天搖了搖頭,扭頭就要離開。
“有話好說!”
牛保國認慫,連忙開口,滿臉討好的笑,說:“我也沒說,不讓夏總還價呀!”
“我也不張口要折扣了,原價將原材料賣我,定金是30%,尾款半年內陸續結給你。”
陳天滿臉認真,說:“這個,就是投資小晴制衣廠,成為長期供應商的條件。”
聽完,牛保國嗤笑一聲。
對方的態度,好像是他在求陳天辦事似的。
牛保國面色冷了下來,說:“夏總,做事要審時度勢,現在小晴制衣廠面臨的局面,很是不利,是你在着急解決問題,可不是我們綠源商貿,求你辦事。”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難事。”陳天表情淡然,說:“牛總,願意的話,我們家張羅合作協議,不同意,那我就去找你的前妻了。”
前妻,是牛保國的弱點。
陳天自然是打蛇打七寸,專門挑這個話頭說了。
生意人,使些手段,很正常。
中海的供應商,想斷原材料,就盡情的斷吧!等小晴制衣廠恢復元氣,清算的那一天,別後悔就行。
長期合作供應商,可以拿到三成的定金,尾款在半年之內結算。
但中海這些供應商,日後再想開展合作業務,陳天只打算付一成定金,剩下的餘款,拖一年再結算。
之前,自己結尾款太爽款,這些孫子還真以為自己不會玩手段了。
小晴制衣現在名聲響亮,只靠品牌價值去賒貨物,是對廠有利的最優解。
“你已經約過吳敏了?”牛保國說。
“近四百公里,從中海到港區,足足開了一天的車。牛總覺得,我會不做兩手打算?”
“即便牛總手眼通天,能夠與港區其他供應商達成協議,集體不給小晴制衣供貨,但我知道,你的前妻,是不會與你合作的。”
陳天又敲打起了牛保國的七寸,讓他心中忌憚無比。
“剛見夏總時,覺得一個毛頭小子,估計是運氣好才做到今天這一步,是我小覷夏總了。”
牛保國嘆了口氣,有些心服了,說:“夏總,你確實很有手段。”
被陳天步步緊逼,不留餘地,牛保國轉念一想,卻是樂了起來。
陳天這樣狠辣,出手老練的人,肯定能帶領小晴制衣,與中海崛起。
自己要是與小晴制衣搭上關係,成為長期供貨商,還愁沒有錢賺?
下午時分。
紅色法拉利一馬當先,後面排的像火車車廂,十輛大貨車一字排開,跟在後面。
服裝產業園,陳天購買的那些廠房,一部分空置着,一部分則被當成了倉庫。
十輛滿載的卡車,所運來的貨物,足夠小晴制衣和那些代工廠,生產一個多月的衣服了。
而中海供貨商那邊,陳天認為,他們挺一個月都夠嗆。
貴婦人服裝廠,在產業園的西區,陳天購買的廠房,則在東區。
陳天沒有直接走回廠的路,而是繞了一圈,帶領着大卡車,接連經過貴婦人服裝廠的門口。
鍾建軍聽到動靜,自然是出來查看情況。
看到排的長龍似的車隊,以及滿載的車廂,鍾建軍面露震驚。
那傢伙,手段如此了得?
這麼短的時間,就讓他進到了貨?
鍾建軍,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陳天停下了車,走到鍾建軍旁邊,賤賤的說:“鍾總,讓你失望了,小晴制衣,不僅活的好好的,還更滋潤了。”
“你找誰進的貨?”鍾建軍問。
“找誰?我開出高一半的收購價,傻子才不願意賣給我,這世道,就這樣。”陳天嘆了口氣,故意說高了一半價格收購的原材料。
一方面,可以讓那些中海供應商後悔的腸子疼,另一方面,陳天有他的打算,能夠坑上一筆。
十輛大卡車,來回八百公里,運輸費用可不低。
這錢,怎麼也不能從自己口袋出啊。
全部都要,一分錢一分利的討回來。
“高出一半的價格,有實力!牛逼!”鍾建軍沒有懷疑。
畢竟,以高出市場一半的價格,去收購原材料,不院子賣的人,純粹是傻子。
小晴制衣現在市場火爆,即便是進貨成本提升一半,陳天一樣可以賺到不少利潤。
在鍾建軍面前得瑟完,陳天帶領着車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蘇晴辦公室。
三十分鐘前,蘇晴撥通了陳天的電話,那狗東西說就快到廠門口了。
蘇晴站在窗戶前,苦等了十幾分鐘,可外面還是沒有陳天的身影。
突然,伴隨着引擎的咆哮聲,小晴制衣門口,出現一道紅色的法拉利。
蘇晴的呼吸,莫名急促了起來。
怎麼和這傢伙,都結婚三四年了,自己還像戀愛中的少女似的?
不能讓那傢伙看到。
昨天,讓自己在車上給他做那個。
哼,真是個大壞蛋。
只顧他自己,卻沒讓人家體驗點甜頭。
陳天泊好車,打開車門,抬頭看向往常那個熟悉的窗口。
蘇晴經常在這等他,陳天已經養成習慣了,每次下車都會張望一眼。
但是今天,老婆竟然沒等自己?
難道,昨天的事,自己沒做到位?她不開心了?
陳天一溜小跑,進了辦公室。
“老婆,想我了嗎?”
陳天一個偷襲,從身後摟住了蘇晴的軟腰。
“聽說,你用高於市場一半的價格,買了十輛貨車的原材料?”蘇晴板起俏臉,氣呼呼的說。
她並不是生氣陳天價格出高了,而是這傢伙,在做決定時,又私自搞事情。
自己就不是老闆娘了嗎?竟然無視自己,也不給商量一下。
“老婆,你知道的真快!”陳天說。
“你在貴婦人服裝廠,招搖過市,整的人盡皆知,我早得到消息了!”
蘇晴邊說,纖纖玉手伸向陳天腰上的軟肉,用力的擰了一下。
“掐我幹啥?”
陳天抽了口涼氣。
“誰讓你無視我的?就掐你!”
蘇晴邊說,下手更快了,這邊擰一下,那邊掐一下。
她的這口惡氣,包含着昨天的不滿。
而且,昨天晚上陳天回家時,已經很晚了。
小小吵着想和媽媽睡一晚,蘇晴便和她一個房間了。
至於晚歸的陳天,則一個人一間房。
廠房遇上了麻煩,小小也搗起了亂。
蘇晴積攢的不滿,都發泄到了陳天身上。
“老婆,我去給小小說說,讓她今天晚上睡自己卧室?”陳天似笑非笑,猜出這女人在想什麼。
“想得美。”蘇晴裝作一臉鄙夷。
心裏面,卻是激動地撲騰直跳。
兩個人,結婚這麼久了,自己還沒和陳天那個,實在是說不過去。
現在,廠子逐漸步上正規,生活越來越順心。
她決定,一定將陳天拿捏的死死地,天天早上讓他扶牆而出,免得在外招惹一些狐狸精。
“要不然,我現在就.”陳天笑眯眯的,一臉期待。
“狗東西,誰要和你現在?”蘇晴臉色騰的紅了起來。
突然,外面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
敲過門后,得到陳天的同意,林興瑞走了進來。
“夏總,蘇總,抱歉來的不合時宜了。”他一臉歉意。
聽完,蘇晴的臉,紅的像個猴屁股,真相原地消失。
然後,她狠狠的掐了一下陳天。
都怪這臉皮厚的傢伙,大白天的亂說,讓自己這麼尷尬。
“林總,咱們去這邊談。”
陳天帶着林興瑞,去了自己辦公室。
為了照顧蘇晴的感受,他才這樣。
兩個人剛才說的話,林興瑞肯定聽到一點。
陳天倒是無所謂,但蘇晴是女人,臉皮自然薄的很。
至於林興瑞的目的,陳天有所猜測。
他在貴婦人服裝廠的高調,可不是單純的為了裝逼,而是要引來林興瑞這些魚,讓他們主動上鉤。
小晴制衣原本的代工合同,太寬鬆了,不好管理。
陳天準備用你情我願的何用,穩穩拿捏住這幾個代工廠。
否則,保不準哪一天,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聯合起來造反,自己就陷入被動的局勢了。
蘇晴經常在廠房,打死陳天他也不敢請女秘書,而且根本沒那想法。
所以,他親自接來兩倍熱水,泡了些普洱茶,給林興瑞了一杯,另一杯,則放在了自己辦公桌上。
畢竟,即將上鉤的魚兒,怎麼也得好好待對方。
“林總,找我有急事嗎?”陳天說。
“夏總,你的那十輛貨車的原材料,購買時價格高出市場價一半,情況屬實嗎?”
林慶瑞心裏,七上八下的。
做小晴制衣的代工廠,有利有弊。
好處是利潤穩定,不需要操心市場,小晴制衣需要時很么,他們做好代工,然後拿錢就行。弊端是利潤沒有自己開廠高,只有10%的利潤。
而原材料漲一半的價格,他們這些代工廠,真是喝湯都趕不上熱乎的,只能聞味了。
“林總是打算,不做小晴制衣的代工了?”陳天原本樂呵的臉,突然冷了下去。
林興瑞有苦說不出,也不敢輕易表態,斟酌了一下,說:
“夏總,我們代工廠的利潤本就很薄,只有百分之十,要是原材料漲一半價格,我這邊就是在做慈善了啊!出一件貨,虧一件的錢。”
到底,林興瑞沒敢拒絕,而是一臉為難,說出了憂慮之處。
“百分之十?你是按照小晴制衣開的工資標準計算的嗎?按你廠的工資標準,利潤率在百分之十五以上。”
以陳天的眼光,林興瑞的小計倆無所遁形。
被識破了花招,林興瑞撓了撓頭,一臉尷尬。
然後,他討好的說道:“夏總,原材料的價格,上漲一半的話,我們這些小晴制衣的代工廠,那是連湯也喝不到了啊,只能聞聞味了。”
“只要你們代工廠老實,別為了利潤搞手腳,別說喝湯,連肉都能吃到。”
陳天頓了下,又說:“為了保證小晴制衣的品牌價值,防止代工廠為了利潤,去採購一些劣質原材料。以後,小晴制衣將為代工廠,統一提供原材料。”
“提供原材料?”
林興瑞一臉難以置信。
當然不是因為感動,而是覺得,小晴制衣吃了利潤的大頭,竟然連原材料這一塊的微薄利潤,都想要收走。
別說喝湯了,連味都不讓聞了。
商人是資本的代言人,果然沒安什麼好心!
“是的。”
陳天點了點肉,說:“這次中海的原料供應商,聯合起來斷供,小晴制衣廠與代工廠都收到了極大的影響。”
“為了杜絕往後這種事件的發生,你們做好生產工作,其他的難題,全部交給小晴制衣了。”
如果陳天能夠達成計劃,新風服裝廠這些代工廠,全都失去了獠牙,再無反抗能力,依附於陳天生存。
倒不是陳天狠心,林興瑞在決定不冒風險,安穩做代工吃利潤時,就要做好完全成為附庸的準備。
背靠大樹好乘涼,是自己闖蕩,還是靠着小晴制衣吃飯,全看林興瑞這波選擇了。
“當然,我剛才說了讓你們喝湯,還有會吃肉,並非虛言。”見林興瑞遲疑猶豫,陳天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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