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痛苦的詰問
雖然曾經有過不愉快，但是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陳言已經跟嚴晴離婚了。韓浩宇不去計較了。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咖啡廳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呀。聽說你在那邊發展得不錯。”
“我現在都一個多月沒有回去了。每隔幾天打電話詢問情況，越來越糟糕了。看來沒有人管理就是不行。小公司。我都不好意思提起。”
“哈哈。大公司都是由小公司發展而來的。想當初，我的天啟集團還不是一個三流的公司。呵呵。嚴晴，還好嗎？知道你們回來了，我想去看一看的。又怕嚴晴心裏還存在着不愉快。”
“我們有了一個孩子。陳大哥，你別這樣說了，這些事都過去很久了。何況陳大哥你也沒有錯。愛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霸道了一些。嚴晴已經完全不介意了。有空陳大哥就過去走走吧。我們現在還在醫院裏面，是為了父親看孫兒方便一些。”
“好。一定會過去看看的。你們幸福就好。難得幸福。”
韓浩宇知道陳言是暗指剛剛何桂蘭與關山情人相鬥的事。
“陳大哥，沒想到在那個地方看到你。我現在正頭疼呢。明明知道就是關山那個混賬指使何桂蘭做下的事，卻不能捉到他。這小子比泥鰍還要滑。不知道陳大哥有沒有辦法。”
“剛剛我是坐在角落裏面。何桂蘭沒有發現我。其實我跟她有一點交情呢。”
韓浩宇有點詫異。
“不要誤會，不是男女之情。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何桂蘭與這個男人在一起。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在意。何桂蘭那個年齡，做這種事非常正常。我不會去譴責她什麼。後來遇到的次數多了。就漸漸知道了，這裏面有陰謀。非常巧，關山的岳父是我的長輩與朋友，以前曾經幫過我不少。我發現這個秘密以後就勸告了一下關山。也警醒了一下何桂蘭。沒想到他們還是那麼糊塗。最後做下這樣的事。現在，兩個人狗咬狗的，真是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何桂蘭起初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一個人策劃一個人做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改變主意了。我想是想清楚了什麼吧。”
“那個男人太混蛋了。雄心勃勃，自己卻沒有什麼本事，總是利用女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憐何桂蘭與他的妻子都被騙得團團轉。現在，何桂蘭醒悟了。但是依我看，不一定能夠扳倒關山。剛剛你也看見了，何桂蘭並不是很盡心。臉上難看。她自己也還在猶豫他該不該這樣做呢。”陳言的臉色也很難看，有點咬牙切齒的。
“陳大哥，你有什麼辦法嗎？你讓我去做。我肯定會做的。”韓浩宇知道，陳言在整人方面特別在行。
“本來我可以出庭作證的。人證比物證有力多了。但是關山的岳父是我的恩人。我夾在中間非常為難。我再看看事情有沒有進展吧。現在有一個幕後的人在幫着何桂蘭。”
“你說得不錯。我也這樣覺得。”韓浩宇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嚴晴。
“浩宇，事情怎麼樣了？”
“我遇到了陳言大哥。現在正在與他談話呢。”
“那你們一起過來吧。我也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韓浩宇答應了。
“一起過去吧。嚴晴邀請的。”
陳言沒想到嚴晴已經對他沒有任何的芥蒂了。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到。也不知道嚴晴會不會再出國。既然那麼巧，陳言就答應過去了。
嚴晴的心情也有點複雜。陳言是她的前夫，又是那麼愛她的一個人，自己卻傷透了他的心。那一次他根本就沒有侵犯她，卻偽裝了現場。她知道陳言並沒有當初她認為的那樣卑鄙。
過了這麼多的時光，嚴晴也漸漸懂得了愛並不是那麼完美的。有些人為了愛獻出了一切，卻不一定能夠得到什麼。嚴晴已經漸漸成熟了。
再次看到嚴晴，陳言有點激動。他很久沒有激動過了。兩年不見的嚴晴，少了許多少女的嬌羞與清純。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風韻。依舊是那樣迷人。
“陳大哥，來看看孩子。我跟浩宇的孩子。”嚴晴把孩子抱了過來。
陳言看了一下。
“是如假包換的小浩宇呀。哈哈。韓老弟，長得真像你。長大以後肯定也像你一樣能幹。”
“陳大哥你就別開玩笑了。你跟嚴晴談一談。我去父親那看一看。”
嚴晴與陳言都知道韓浩宇是想讓他們兩個說說話。韓浩宇的離開讓嚴晴很感動。
“陳大哥，這些日子你還好嗎？以前也許我有不對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陳言羞紅了臉。
“要說不對。我有更多的不對。都過去了。我都看開了。你也寬心吧。看你生活得如此幸福，我打心底高興。”
“那件事怎麼樣了？”
“證據不足。恐怕很難讓關山落網。”
“這個男人太可惡了。陳大哥你要是有辦法的話一定要幫幫我們。你看浩宇，為了這件事都吃不好，睡不香的。這個男人要是不受到懲罰，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上當受騙呢。陳大哥，你一定要幫助我們。”陳言沒想到，嚴晴會這樣懇求他。看來，韓浩宇讓他過來，有更深層的含義，而不是敘舊那麼簡單。
“能夠幫的我肯定幫。只是這件事有點棘手。嚴晴你相信陳大哥，我一定會幫你辦好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個我很久以前就跟你說過了。只要你還喊我一聲大哥，我為你做什麼事都是義不容辭的。”
嚴晴非常感動。
“我知道陳大哥一定有辦法的。陳大哥，要不讓我的孩子認你做乾爹吧。有了你這樣的乾爹，以後他的路就順利多了。沒有小鬼來欺負他了。”嚴晴笑眯眯地說。
陳言當然願意。把孩子抱了過來。
“將來他就是一個大總裁，我當然願意。我正愁自己沒有后呢。嚴晴你多多努力，多生幾個，將來天啟集團就不怕後繼無人了。”
陳言的話讓嚴晴非常感動。她知道一直以來陳言對她的愛都是超過韓浩宇的。
“陳大哥，你還年輕，還是自己找個伴侶生孩子吧。那樣伯父伯母也就安心了。我看他們也很想有自己的孫子呢。”
陳言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這一輩子他已經不再打算結婚了。
因為答應了嚴晴一定要幫助她，陳言的心裏像壓着一個石頭一樣，沉甸甸的。一邊是恩人，一邊是自己曾經喜歡的人。他誰也不好意思得罪。
陳言想，去拜訪一下，看看情況再打算吧。
於是陳言就買了一個水果籃登門拜訪。
老頭子看到陳言非常高興。
“人來了就行了，還帶什麼禮物，你知道我都不愛吃這些東西的。”
陳言呵呵笑了。
“爸爸，人家陳言大哥這是禮貌呀。不帶禮物過來他覺得不好意思呢。你不吃，我們吃。陳言大哥，這邊坐。”關山看到陳言，心裏就有點惴惴不安的。他知道陳言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
“不用了。我在這邊就可以了。關山，你最近還好嗎？”
“還行。”
陳言是明知故問。
“好什麼好？最近官司纏身呢。你不知道他給我添了多少麻煩。還是你好，他這個人雖然只比你小兩歲，但是做事很不成熟。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了。”
關山的妻子遞給陳言一杯茶，嬌嗔地說：“爸爸，你就別說了。關山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你看你看，都是你驕縱他的。他這樣有恃無恐都是你的錯。”老頭子看不慣女兒如此偏袒關山。
“爸爸，都是我的錯。這與她無關，是我一時糊塗了。”關山非常謙卑地說。
陳言想，大概這件事他們都知道了。
“關山，我想跟你談談。叔叔，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想跟關山說一說。”
老頭子點點頭。
關山與陳言來到了院子裏。這個院子非常大，也非常安靜，他們在石凳子上面坐了下來。
“我當初勸阻你的話你還記得吧？要不是你一意孤行，現在也不會弄成這個局面。”
關山非常煩悶地抽出了一隻煙。
“你別說了。我心裏已經夠煩的了。你有什麼打算？不會想聯合何桂蘭一起來告我吧？”
“你讓一個女人背黑鍋，太不仁道了吧？我們都不是什麼偉人，但是起碼還是一個男人。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樣子，不要自己做錯了事，還讓女人去承擔。你這樣做太不像樣了。”
“我也有愧意。但是這種事，要是把我拉進去我的一生都完了。兩個人受罪還不如一個人受罪。”
“你太自私了。何桂蘭可是跟你一起長大的。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你。她愛你，才願意做這一切。你卻如此對待她。”
“她也是這樣對待我的。你沒看，在法庭上，她說的那些話，要是有證據，馬上可以把我打死了。現在我正在煩着呢。檢察院的人馬上就會過來檢查我的財產情況了。我的岳父正在四處打通關係了。這個女人對我也不過如此罷了。”
陳言怪笑了一下。
“那是你先傷了人家的心吧？人家又不是傻子。有一天終於會明白過來，她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而已。”
關山把煙狠狠地摁滅了。
“你說吧。你此次前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沒有什麼目的。就想看看你的情況而已。你看，岳父對你已經有意見了吧。傷心的是人家的女兒。要是她不原諒你。你就等着坐牢吧。那些不明的財產來自什麼地方，檢查院的人一過來查，就清清楚楚了。”
“那是我們的事。我們會處理好的。我只想知道你會不會幫助何桂蘭。”關山斜着眼睛看着他。
“我在考慮中。要是不是嚴晴求我。我也許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她求我幫助她。我就過來看看你的態度。”
“又是那個女人。人家都跟着韓浩宇跑了，現在回來了，你還那麼在意她？不過是一個乾巴巴的女人，有什麼意思。你太沒有男人的氣魄了。”
“什麼是好男人？我看你應該好好想一想了。好男人是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失落的。好男人只鍾情於一個好女人。你被慾望遮住了眼睛了。什麼都看不清了。”
“哈哈。那是你的看法。自古以來，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從來不把女人當一會事。女人如衣服。陳大哥。我們是好兄弟。這一次你就幫幫我吧。我的仕途一向順利，要是被這件事給拉下來了，我真不甘心。你就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放過我吧。”
陳言哈哈大笑起來。
“我跟你沒有多少情分。不然的話，我當初勸阻你的時候，你就不會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了。我是看在你岳父的情分上才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無論是誰都好。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向你保證下次我再也不會犯錯誤了。我安安分分的守在家裏，敬奉老人，善待妻子。”
陳言看了關山一眼。他知道這個男人的發誓就像他的情話一樣，一點都靠不住。
“我會考慮一下的。既然你這個態度了。只是我在嚴晴那邊真的不好交代。至於何桂蘭，我也不忍心看着她受十年的牢獄之災。這對於男人來說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對於女人來說等於是沒有多少生命的意義了。”
關山拉住陳言的手。非常熱情地說：“謝謝陳大哥幫我。嚴晴那邊，其實也關係不到她的什麼。以前韓龍就對她不好。她何必如此幫着？就當成是一個教訓吧。至於何桂蘭，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女人，不值得同情與可憐。”
關山的話讓陳言非常無語。不是一個好女人，他還跟她混在一起？這個世界真的超乎他的想像。
“好啦。我跟叔叔說一下話就回去了。你要記住了，下次要是你再做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我知道了肯定跟你沒完。”
關山卑躬屈膝地點頭哈腰。
“叔叔，我要回去了。生活上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助的，你一定要開口。”
老頭子笑呵呵地點頭。
“好孩子。肯定會找你的。難得你有心了。”
“爸爸，關山就會照顧好我們的。陳大哥，你就放心吧。什麼時候有了對象，要跟我們打一聲招呼。我們去拜訪你。很久沒有拜訪你了。”
關山妻子的天真無瑕讓陳言覺得很是心疼。她不是一個笨蛋，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她很聰明。但是因為喜歡關山，她就看不清楚一些現實了。
“當然當然。我跟關山是兄弟。以後他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一定不會輕饒他。有什麼事你都要跟我說。我第一個站出來替你撐腰。”
女人笑意盈盈的點頭。從她的臉上沒有多少悲傷的神色。看來已經被關山哄得妥妥帖帖了。關山在女人方便的本事的確讓陳言自嘆不如。
陳言跟他們道了再見就離開了。走向夜色深深的院子。他實在不忍心傷害這個家庭了。妻子那麼單純可愛，做父親的，已經到了耄耋之年，雖然還有權力在手，可是也經不起折騰了。要是關山進了監獄，那麼這一家子要多悲慘就有多悲慘了。
“你看你，做了這些醜事，大家都知道了。明白人都知道這件事是你籌劃的。只是沒有確實的證據而已。讓我替你擦屁股。真的傷心又傷神。”
關山非常溫順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讓你們煩心了。”這就是關山。永遠懂得能屈能伸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爸爸，你就別說關山了。他早就知道錯了。關山，我們一起到院子裏散步吧。今晚的夜色很好呢。吹吹風，心情就好多了。”
關山點點頭，拉着妻子的手走了出去。
“感覺怎麼樣？沒騙你吧？”嚴晴看見姜喜樂臉上有桃花的紅暈，故意打趣她。
“你就別說了。知道你們的好意了。第一次見面感覺不錯。不知道以後會如何發展呢。不是有一句話叫‘人生不如初見’嗎？”
“我看你是受上一次戀愛的影響，變得膽怯了。既然有好感，那就努力走吧。不要顧及那麼多。考慮得越多，戀愛越失敗。”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順利呀。兩次的失敗擺在那裏，你叫我如何不去多想？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姜喜樂氣憤憤地說。
嚴晴哈哈大笑起來。
“好啦，好啦。知道你有恐懼症。這一次我們幫着你一起看的。絕對不會看走眼的。要是他欺負你，或者他的父母有過分的要求，我跟韓浩宇一起為你撐腰。”
“說得那麼長遠幹嘛？我還只是見了他一面而已。”姜喜樂臉上的桃花又現了。
“開始了就容易多了。不過是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確定下來了。他有沒有約你下次見面？”嚴晴笑嘻嘻地問。姜喜樂更加不好意思了。
“別問了。這些事你問的那麼細幹嘛？我們已經有對方的聯繫方式了。見面是很簡單的事。”姜喜樂這樣一說。嚴晴就知道梁博並沒有與她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
“不要害羞了。自己要把握機會。相信我跟韓浩宇的眼光，這個男人很不錯的。要是真的成了。我們是你們的媒人了。哈哈。”
“不跟你說了。越說越離譜。”
姜喜樂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原來是梁博的。姜喜樂害怕嚴晴聽到了又打趣她。就拿着手機到外面去了。
“今天晚上你有空嗎？我恰好有時間。”
“我也有時間。開會後我們就散了。現在我正在你們醫院。”
“哦。那真巧。你先出去吧。上次那個地方。我稍後出去。否則被韓浩宇看見了我會不好意思。”
“換個地方吧。我看情雨咖啡屋不錯。我們就去那邊吧。你看如何？”
“好。”
姜喜樂回到了嚴晴的房間。
“我出去了。李若白請我吃飯呢。你去不去？”姜喜樂知道嚴晴不會出去的，因為要照看孩子。
“不會吧。李若白很少請你去外邊吃飯的。是梁博醫生吧？不要不好意思了。還沒到周末呢。你們就忍不住見面了。哈哈。”
“不跟你說了。這些年你跟着韓總裁，嘴巴是越發厲害了。我說不過你了。你要磨嘴皮子，還是等韓總裁來了再磨吧。”
姜喜樂逃跑一樣溜走了。嚴晴心裏直樂。看來，姜喜樂的下一春又要到來了。她很希望姜喜樂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姜喜樂的內心也十分歡喜。她真希望這一次不是一個無緣的結局。
到了咖啡廳，坐了一會兒，梁博就來了。因為是剛剛脫下白大褂吧。他的身上有一點點消毒水的味道。姜喜樂因為這段時間老是在醫院裏面轉來轉去的，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所以不覺得刺鼻。
“點了嗎？”
“還沒有。”
“那先點餐吧。這家咖啡廳我從來沒有來過呢。”
“我來過一次。”那一次姜喜樂是跟沈建博一起來的。那時候他們的感情還很好，兩人嘻嘻哈哈的，很多話說。這些快樂，永遠都不在了。
“你要不要周末去我家走一走。只是走一走。我還沒跟父母打招呼。介紹的時候我會說你是我的大學朋友。”
姜喜樂沒想到梁博如此有速度。
“我就坦白說吧。我覺得你不錯，挺適合我的。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先看看雙方的家長如何。要是滿意再好好交往一下。不然的話有了感情才發現雙方家長不滿意，挺痛苦的。對吧？”
姜喜樂點點頭。她的第二次戀愛就是死在家長那一方面了。所以她特別贊同梁博的做法。
“你說的不錯。先接觸一下父母。看看他們的意見怎麼樣。要是滿意再繼續交往，等交往一段時間了再看看適合不適合結婚。”
“看來，我們挺多共同語言的。這樣就好。你不會不好意思吧？”
“不會。我的交際能力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就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省事懂事的女孩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現實了？沒有愛情的浪漫了？”梁博一邊吸着飲料，一邊看着姜喜樂的反應。
“我也不是剛剛出來的小女生了。雖然有時候會臉紅。但是我是不相信什麼浪漫的愛情的。婚姻本來就應該是現實的。浪漫的愛情只屬於年輕的時候。我們都到了這個年紀了，現實一點為好。心裏也踏實一點。”
“對。你這才是成熟的思考。其實柴米油鹽的生活也是浪漫的。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而已。你對婚姻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
姜喜樂放下攪拌咖啡的勺子。
“沒有其他的要求了。只有一點。永遠不要背叛我。無論我有沒有生下孩子，我都希望如此。假如哪一天你不喜歡我了。你就告訴我。我會跟你離婚。不會糾纏你。我不希望你瞞着我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
梁博知道這肯定是姜喜樂曾經受過這種背叛的傷害，所以才會這樣說。他非常憐愛地看了他一眼。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男人。我跟其他男人不一樣。我不喜歡玩弄女人。我只對人類的心靈感興趣。因為了解得太多了吧，我對男女之情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當然，不是說我沒有那方面的能力。只是因為看透了，所以不會沉浸其中。你懂嗎？”
姜喜樂對梁博的回答非常滿意。
“也許我不懂。但是你保證能夠做到，我就非常開心了。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呢？”
梁博咧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
“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現在我真的想不來。對了，就是我以後還要繼續進修。也許要到國外去，時間是一年兩年，你不會介意吧？”
“這個當然不會了。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空間，你什麼時候出去都可以。”
“那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不然我都要被我爸爸媽媽煩死了。每個星期去相親。這種日子我過夠了。”
姜喜樂開心地笑了。她覺得梁博有時候看起來像孩子一樣淘氣可愛。
兩人吃了一些東西，就開開心心分手了。分手的時候，梁博特意拉了拉姜喜樂的手。姜喜樂沒有躲避。她喜歡梁博這種表達親密的方式。
還沒有回到家，就接到了嚴晴的電話。
“約會回來了？情況如何呀？”
姜喜樂可以想像那一邊的嚴晴是如何的表情。
“你不要煩我了。”
“我這是好心。說一說吧。我不會告訴別人。浩宇我也不說。”
“還好吧。他說周末帶我去他家轉一轉，看看父母是如何的態度。當然，先不說關係。等父母同意了再繼續交往，要是各個方面都滿意，那就結婚。”
“這樣好呀。姜喜樂，我看這一次你們倆肯定行。你知道嗎？你走了以後沈建博來了。我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給他。我就怕他不甘心又去騷擾你。”
“算你懂事。替我保密哦。李若白那邊也是。要是她知道了就等於全世界都知道了，不成的話我就丟臉了。”
“放心吧。不會說的。誰我都不說。但是你要把消息告訴我。我來做你的參謀。你現在是差不多陷進去了，許多事情都看不清楚呢。我要細細來分析告訴你。”
陳言離開的當夜，關山再也想不到自己已經八十高齡的岳父當天晚上就腦出血去世了。還是住家的保姆第一個發現的。聽到保姆的尖叫聲與妻子的哭聲。關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從床上爬了起來。
“怎麼啦？出了什麼事？”關山穿着一條褲衩跑了出來。住家保姆連忙走到廚房裏面去。
“爸爸……爸爸已經不在了……昨晚還好好的……嗚嗚……”妻子的哭聲又尖銳又悲切，深深地刺進了關山的心裏。
“那我怎麼辦呢？我的事全完了。爸爸這一走，我們都完了……”關山木木地出去了，嘴唇嚇得發白了。
妻子在房間裏放聲哭了起來。關山一時也失去了方寸，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還是保姆提醒了他。
“關先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趕快叫醫院的人來處理一下吧。火葬場那邊也要打電話了。親戚朋友也要打電話。要是你不方便主持，那麼叫關太太的表兄弟來處理吧。還有，老夫人也要打電話叫過來。”關山的妻子是獨生女，還是在她父親已經很老的情況下生出來的。沒有兄弟姐妹的扶持，只能依靠表兄弟了。
關山覺得自己的心裏很亂。現在他完全沒有心思管岳父的葬禮。他自己的事情已經夠他傷腦筋的了。於是打了一個電話叫來了表兄弟。讓他主持主持。
怎麼辦？岳父雖然已經聯繫好了人幫助他，幫他躲過檢察院那一劫。但是現在他已經死了。死了就沒有權力了，別人也不顧念他的恩情了。現在，關山只恨自己平時沒有跟着自己的岳父發展好自己與那些特殊人員的關係。到了現在，眼前一個能夠幫助的人自己都不熟悉。
為什麼岳父在這個節骨眼就離開了呢？昨晚他還好好的。難道是陳言做了什麼手腳？這完全不可能的。陳言不會做這樣的事。只能是埋怨自己這一段時間時運太差了。什麼壞事都撞上了。
弄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即便何桂蘭那邊官司打贏了，自己也難逃檢察院那一劫。關山的貪污受賄是很隱秘的。但是因為有數據，他想賴都賴不掉，只能從實招來。關山長長嘆了一口氣。
“關山，我們該怎麼辦？你會不會出事？要是你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跟着你一起坐牢。我要一直陪着你。”
關山的眼淚流了出來。妻子的不離不棄讓他很感動。現在他終於知道女人的愛是如何重要了。
“你能不能想到有誰可以幫助我們的？”
“我也不知道呀。都是父親與這些人打交道的。我即便能夠記住他們，他們與我也沒有什麼感情。不會幫助我們的。只有陳言因為經常跟我們聊天，我們熟悉一點。你看看關山會不會幫助我們。父親剛剛離開，我不信他就這樣無情，狠心看着你下牢獄。”
關山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不會幫我們的了。他不會踩我就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一下你的表兄弟來了會處理好喪事的。我只能說最近的運氣太背了。事情接二連三而來。”
“關山，你告訴我，你真的收了人家那麼多的錢嗎？這些錢是怎樣來的？”
“你別問了。我正心煩呢。”關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此刻他只想關起門來好好睡一下。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真的讓他感覺自己太倒霉了。他太累了。
一下子，這個消息就傳開了。老頭子得的是腦溢血，屬於正常的死亡。喪禮在熱鬧的進行。因為他生前的權勢與友善，結交了很多朋友。大家紛紛對他的死表示悲痛。
關山睡了一覺以後，強打起精神來。對於前來弔唁的人都表示尊敬。他很希望有一個人會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他的事他會解決的，因為是他的岳父生前交代過的。可是一個都沒有。關山想，等喪禮一過去，檢察院那邊也許就會有行動了。
陳言出現了。表示了莫大的悲痛。
“沒想到那頭晚上見了你一面以後竟然是永別。叔叔，你走得太匆忙了。我還沒有好好孝敬你呢。你以前對我那麼好，我都記在心裏了。”
關山的妻子悄悄把陳言拉到一邊去。
“陳大哥，真沒想到……死了的人已經過去了，我也悲痛，可是人死不能復活。我知道陳大哥對我父親的情意。還希望陳大哥能夠幫一幫我們。我不希望看着關山被抓起來。陳大哥，你神通廣大，這一次一定要幫我們。我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
“你太天真了。妹妹。你被騙了這些年，還是選擇繼續跟他一起。其實他根本就不愛你。一開始與你結婚就是一個陰謀，就是一場悲劇。”
“你別說這些了。我愛他，我能有什麼辦法呢？請陳大哥看在父親的份上幫幫我們吧。”
“你別這樣。不要哭。我也想幫。可是檢察院的人我真的不認識。沒有辦法。你還是找其他人吧。還有，你告訴關山，要是他被抓了，何桂蘭那邊我就不會留情了。反正牢是做定了。”陳言說完就離開了。
陳言也想不到事情會發生如此大的改變。那一天晚上，他已經決定不會為何桂蘭作證。讓他們去折騰去。可是現在，恩人已經走了，關山坐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也許被槍斃都不一定，那麼大的一筆財產。那麼他就不會忍心看着何桂蘭去替關山背黑鍋了。
回去以後，妻子把陳言的話告訴了關山。關山哈哈大笑起來。
“那就放馬過來吧。我從來沒有怕過呢。不過是坐牢，大不了槍斃。這些年我也活夠了。我下面沒有孩子，我還怕什麼。”
妻子淚流滿臉看着他。
“可是你還有我呀。你走了，我該怎麼辦？這個空蕩蕩的家就剩下我了。我很害怕。一下子你們都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的媽媽回來了，又要回老家去了。”
“那你就跟她一起回去吧。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受到連累的。這一切我都會承擔下來。”
兩人抱着大哭起來。
“我不要你離開。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不要說傻話了。生命是自己的，要勇敢地活下去。”
“關山，我替你承擔下來吧。我說這一切都是我乾的。你什麼都不知道。等你知道了以後我已經做了。是我買下了那個海島的三分之一，然後唆使你去騙何桂蘭的錢。你看好不好？只要你活着，只要你高興，我什麼都肯為你做。因為沒有了你，我的世界是黯然無光的。”
關山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妻子的愛會如此偉大，偉大到可以提他去死。
“你不要傻了。這些事是你承擔不下來的。行賄的人會被一一揪出來，他們有自己的嘴巴。好了。你就乖乖回去吧。不要鬧了。我現在已經死心了。也許是我前世作孽太多，才有這樣的報應。”
何桂蘭那邊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是歐陽律師帶去的。
“這一下就好了。關山有了那一重罪，也許連這一重罪也會承認下來。我看他這一次肯定會被槍斃了。”
何桂蘭聽了並沒有高興的感覺。反而覺得悲傷。她真的不忍心看着曾經瀟洒自信的關山落到如此的天地。那個曾經是她最愛的人。也是她最恨的人。
“桂蘭，你就放心吧。等他被抓了進去以後，很快就會出來審訊結果的。到時候我叫劉律師去跟他談一談。我想他不會死都會拉上你吧。”
喪禮結束后的第二天，關山就被帶進了一個黑暗的小房間裏面。他想一切都完了。
“你自己寫吧。把情況都寫下來。給你兩天的時間。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們去核實了。”
“你們不是都是我岳父的人嗎？我岳父剛剛去世，屍骨未寒，你們受過他恩情的，怎麼就開始審訊他的女婿了呢？”
“我沒有。也許有人有。但是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實就是這樣無情。有一個成語叫人走茶涼，就是那麼一回事兒。你還是認命吧。誰叫你命該如此呢？老人早不走晚不走，就這個節骨眼走了。寫吧。我出去了。”
關山感覺自己的心苦澀死了。不禁在心裏暗暗罵起自己的岳父來。
他把受賄的事情寫了下來。人與金額都列了一個表格。歷歷分明。
行賄的人都招供以後，審判很快就要進行了。關山在法庭上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就像一隻過街的老鼠，無比驚慌與猥瑣。
陳言與韓浩宇都到了場。
“我看這一次是天來收拾他的。他以為有一個老岳父就可以為所欲為，沒想到他一頭栽下了。”
“是呀。人生就是那樣無常，常常讓人措手不及。所以平時要積德行善。這是我最近悟出的道理。以前我還做過那種事。現在都不幹了。不怕你笑話我，我現在誠心禮佛了。”陳言深深嘆了一口氣。
“難怪你的性情都改變了許多。”
“只是世俗上的事情，我還是不得不去處理呀。人世間的紛擾，誰又能夠徹底擺脫呢？”
關山被判了無期徒刑。一下子從風光得意的國家幹部成為了階下囚。關山的妻子在下面鬼哭狼嚎的，讓大家聽了都觸耳驚心。
“你們都不幫我。我的父親剛剛死去，你們都落井下石……”
關山就這樣被送進了監獄。
何桂蘭那邊開始悄悄運作了。劉律師見了關山。
“何桂蘭這邊，你是否覺得自己有責任交代一下了。”
關山露出了無賴又奸詐的笑容。
“怎麼？你們又來了。何桂蘭還沒有被判刑嗎？你們去找證據呀。”
“關先生，你現在都這樣了，就承認了吧。就當是為你的情人做了一件好事。”
“我怎麼樣了？我不過進了牢獄而已。牢獄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照樣吃喝睡覺。何桂蘭你叫她就別指望了。既然是情人，那麼就應該一起受苦。我在這邊受苦，她也要受苦。十年算什麼？我是一輩子都不出來了。”說完關山哈哈大笑起來。劉律師看他這個樣子，真害怕他會瘋掉。
“關先生，這是你自己做下的事，讓你自己的女人去承擔，這恐怕不對吧。”
“有什麼不對。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什麼公平可言？我告訴你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是公平的。你回去告訴何桂蘭，牢她是做定了。不要賴在我的頭上。”
劉律師想，關山還在記恨何桂蘭把他購買海島的事供了出來。看來，想要說服關山是非常困難了。
劉律師把情況告訴了歐陽律師。歐陽律師告訴了何桂蘭。
“有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們的事了？”
何桂蘭搖搖頭。
“真的沒有嗎？你好好想一想。只要有人證，就一定能夠讓你把拿頂帽子摘下來。”
何桂蘭想到了陳言。
“你去找天啟集團的總裁，陳言先生。他曾經勸告過我要小心關山。我想他一定是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的。求你了。你就說是我來求他的。我出去以後一定會到天啟集團上班，服務於他。”
歐陽律師的臉上綻放了笑顏。
“好的。我馬上就去找他。”
歐陽律師拜訪陳言的時候，陳言還不知道他的任何來臨。
“什麼事。快點說。我還要處理其他的事情。”
“我是受何桂蘭的委託來的。”
陳言抬起了頭。
“何桂蘭說只要你肯當人證去指證關山才是幕後主謀，她出來以後到你這邊上班，服務於你。”
陳言站了起來。泡了一杯茶給歐陽律師。
“關山那小子還在撒無賴嗎？”
“他不管何桂蘭的死活了。可能還記恨何桂蘭把那件事說了出來。現在我看他的意思是想把兩個人的前程都毀掉了。”
“我還以為這個男人會心軟。沒想到他還是這個樣子。這就怪不得我出手了。你告訴何桂蘭。出庭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我會向大家陳述整件事情的經過。讓她放心吧。”
歐陽律師站了起來，非常激動地握了一下陳言的手。這讓陳言有點受寵若驚。
“陳先生，太感謝你了。我在這一行做了那麼久，頭一回碰見你這麼熱心的人。真的太感謝你了。”
“你只是何桂蘭的律師嗎？”陳言有點驚異地問。
“我們還是朋友。我曾經是韓龍的遺產代理律師。經常到韓家去。於是就跟何桂蘭以及韓先生非常熟悉了。韓家出了這樣的事，我深表遺憾。”
陳言點了點頭。還是有點疑惑。他想，也許這個律師跟何桂蘭的關係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呢。
歐陽律師馬上把這個消息轉告給了何桂蘭。何桂蘭欣喜若狂。
“桂蘭，你放心吧。三年後你就出來了。我保證，一切都會好好的。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
“歐陽律師，你這樣幫助我，我已經非常感激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你。等我掙到了錢，再還你吧。”
歐陽律師知道何桂蘭是故意避開那個話題。他並不缺錢，她又不是不知道。
歐陽律師走了以後，陳言打了一個電話給韓浩宇。
“何桂蘭那邊，我去作證。你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給她兩三年的懲罰就夠了。畢竟她曾經是父親的女人。我想父親也不想看到她的下場那麼凄涼。”
“那我就放心了。這件事終於要塵埃落定了。關山真的走到頭了。”
“這就叫做惡有惡報。”
第三天，陳言接到了出庭的邀請。
關山再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已經是另外一副神情了。兩眼無光，頭髮被剃光了。雙頰陷了下去。
何桂蘭卻慢慢恢復了自己的水靈。頭髮也長了起來。眼睛水汪汪的。這都是歐陽律師寬慰又送飯的結果。女人有了男人的關心，很快就會變得漂亮起來。
陳言開始陳述了。
“我因為個人的愛好，特別喜歡在賓館住宿。多次遇到何桂蘭與關山一前一後地進入賓館。發現他們的姦情以後，我只是覺得好玩，並沒有追究。後來我發現關山並不愛何桂蘭，他們在秘密地進行某些事。於是就警告何桂蘭，那時候何桂蘭沒有聽我的話。我又去警醒關山，關山也沒有怎麼理我。倒是被我得知了一些事情。他是為了買海島才這樣做的。他求我不要插手進來。大家不用懷疑，關山的岳父就是我的恩人叔叔。我與關山的關係比一般人都親密。所以我曾經猶豫要不要出來作證。因為發生了受賄的事件，關山現在已經被判了刑。我覺得不應該讓一個無知的女人承受那麼大的罪責。於是站了出來。”
“關山你有什麼話可說？”劉律師嚴肅地問。
“好啦。你們都落井下石好了。全部推到我的頭上吧。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關山說完笑哈哈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對方的律師繼續問了一些細節的問題。這案件就定了下來。何桂蘭被判了三年零五個月的刑罰，另外再賠款二十萬給韓龍作為精神補償與雙腿殘廢的補償。何桂蘭的賬戶解凍了。她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給了韓浩宇。韓浩宇自然接了過來。
關山與何桂蘭的事終於塵埃落定了，韓浩宇長長鬆了一口氣。韓龍的病也已經穩定下來了。韓浩宇打算下一周就飛回海國，晴宇公司現在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但願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糟糕。
在離開之前，韓浩宇打算去見一見這個覬覦韓家的財產，把自己的父親弄得半死不活，讓何桂蘭喪失了理智的男人。
關山被關押在一個小房間裏面。房間裏面只有一張床，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你把他押出來吧。我在審訊室等你們。”韓浩宇對工作人員說。
過了十分鐘，關山慢騰騰出來了。他不認識韓浩宇，有點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誰？”
“其實你見過我幾面，不過我們沒有說話，所以你對我印象不深。我是韓龍的大兒子。”
關山傻笑了一下。
“原來是韓大總裁。那件事已經完全解決了。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過程我已經了解清楚了。就是想好好跟你談談。以後我們都不會見面了。”
關山又傻笑了一下。
“哈哈。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以後你走你的路，我做我的牢。互不交集。”
“我想知道你現在的心情。”
“你是想讓我懺悔吧？要是懺悔有用的話我會懺悔。可是到了現在一切都太晚了。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自認倒霉。你要是想看我的笑話，在法庭的時候就已經看夠了吧。用不着現在單獨來嘲笑我。”關山現在把每一個人都看成是敵人了。
“我以為你會懺悔。這件事，你以為只有你受到傷害與懲罰嗎？你看看我父親的雙腿，現在已經沒有了。我父親的健康受到了嚴重的損害。兩年前他還是那樣意氣風發，身姿矯健。現在瘦骨如柴，時常不經意流露出哀傷。何桂蘭，那就更加悲慘了。一下子老了十歲一樣，現在進了監獄，又要受到折磨。出來以後，就要低人一等生活了。誰都知道她的醜事，誰都會在暗地裏嘲笑她。你傷害的還有我和我的弟弟……”
“哈哈。你這樣一說，我還真的有點高興了。不是我一個人受到傷害就好了。我還以為我最痛苦呢。我一點都不後悔，真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你也有，對吧？我的夢想就是生活在一個海島上面，沒有其他的外人，在那邊看星辰起落，看日月更迭。生一堆的孩子。這個夢想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後來我了解到這個夢想並不遙遠，有些有錢人已經過着這樣的生活了。在這個地球上，只要有錢就可以過王者的生活。於是我拚命往上爬，終於爬上了所謂的上流社會。作為國家公務員，替人辦事，收取錢財是很簡單的事。我比一般人更加貪心。為什麼呢？我怕等不及呀。人生是非常有限的。但是我又不能受賄太多，因為這樣很快就會暴露出來。於是我想到了其他的辦法。何桂蘭嫁給韓龍讓我眼前一亮。我重新聯繫何桂蘭，與她做情人。慢慢唆使她去騙取你父親的錢。吞下盛世凌雲一半的資金，我就可以完成我的夢想了。一切都計劃好了。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要是你沒有及時趕回來。微笑的人就是我了。哈哈。”
韓浩宇沒想到在關山強硬狠毒的外表下面，還藏着一顆天真幼稚的心。但是為了自己的夢想傷害了別人，同樣是罪不可赦的。
“其實你可以通過其他的渠道來完成自己的夢想的。”
“我等不及了呀。我已經三十多歲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要是三十多歲還在夢想邊緣掙扎，他就是一個失敗者。你很成功，我有時候會妒忌你。要是我有你這樣的經商才能，也許我就可以通過正常的渠道來累積錢財。但是我只是一個公務員。”
韓浩宇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我先走了。”韓浩宇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樂兒詰問的心情了。本來他過來是想疾風暴雨罵關山一頓的。現在他覺得罵不下去了。因為關山也很可憐。
關山沒有說話。看着韓浩宇離開。也許這是他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了。關山的妻子已經被她的老母親帶回老家去了。老母親最後含淚對他說了以下的一番話：孩子，都是我們的錯。你就在我們的旁邊，可是我們沒有發現你究竟在想着什麼。做下這些錯事，我們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其實我們這個家庭非常歡迎你的加入。但是你卻一直沒有真心融入我們。你自己感覺到孤獨，我們也孤單。我的女兒，自從嫁給你以後，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歡樂。她自己什麼都不說。其實女人是很敏感的，你對他好不好她全知道，一點偽裝她也可以看出來。她只是強迫自己去相信而已。一切都源自她對你的愛。現在你成了這樣，是你自己的錯，也是我們的錯。我不想繼續錯下去了。我的女兒還年輕，我就帶着她去尋找她自己的幸福吧。不好意思，我們要走了。
韓浩宇走在繁華的都市裏，心情非常複雜。在這個熱鬧的世界裏，多少人為了內心的慾望迷失了自己，做出了讓人難以相信的事。內心的慾望真的太可怕了。
這些年，他也是一路走過來的，經歷的人與事都非常多。就他本人也不斷地成長。
回到韓家，嚴晴熱烈地擁了過來。
“你去什麼地方了？剛剛天澤過來了。”
“我去看了看關山。天澤過來有什麼事嗎？”
“沒有特別的事，就是來看看父親，順便來打聽一下你的行程。他希望你過兩個月再走。因為南宮紫雨的預產期已經不遠了。我說你那邊的事還很多，已經打算下個星期過去了。你去看關山了？”嚴晴有點驚訝，因為那件事已經徹底完結了。韓浩宇去看關山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是的。我去看了他。本來我想責罵一下他的。最後罵不下去了。”韓浩宇把關山的話轉述給了嚴晴。
“我看他也挺可憐的。我們還是永遠都不要提這件事了。以後跟我們的孩子也不要說這件事。我怕爸爸會傷心。以後跟孩子說就說是因為車禍爸爸才失去雙腿的吧。”
韓浩宇點點頭。
“嚴晴，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你了。我感覺我的成長一半是因為你的緣故。假設我還沒遇到你，我也許跟以前一樣，與蔣薇兒混在一起，與很多不三不四的女人尋歡作樂。我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人生非常自由。但是卻是空虛的。也許我會像關山一樣，變得古怪起來。然後失去了正常的理智，做出犯法的事。”
“你覺得關山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內心的空虛？”
“是的。我覺得他的內心非常空虛。他有令人羨慕的權勢，但是卻是獲取錢財的工具。他有妻子，但是沒有愛。他想要一堆的孩子，但是妻子無法生育。他有情人，但是情人同樣是獲取錢財的工具。別人羨慕他，但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歡樂。他的心一直都是冷的。以前我也是這樣，我不停換女人，不是因為我喜歡她們，我只是感覺自己內心空虛。只有女人身體的溫暖才可以讓我的心稍稍安定一點。”
“這些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嚴晴非常感動。
“因為遇到你之後，我發現生活變得有趣起來。生活有了意義。這就是我喜歡你的理由。”
周末，姜喜樂跟着梁博去見他的家長了。姜喜樂沒有特別打扮，還是牛仔褲白襯衫，隨性率意。
“你沒有緊張吧？我的父母都是很隨意的人。你就把自己當成是到同學家去就行了。哈哈。”
“我不緊張。我只是擔心你的父母看不上我。”
“你就放心吧。我看得上你，他們當然也會喜歡你。你在我眼中是非常優秀的。”
姜喜樂非常開心地笑了。
走進了電梯，只有兩個人，姜喜樂與梁博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你是不是也緊張？”姜喜樂笑着問梁博。
“有那麼一點吧。這是我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吃飯。我緊張是因為這是一件陌生事件。”說完，梁博聳聳肩。開心地笑了起來。
終於到了梁博的家。姜喜樂打量了一下。梁博這種家庭屬於中等之家。不像沈建博那樣，家裏沒有一點背景，完完全全只能靠自己。也不像徐小斌那樣，背後有一個非常大的強勢家族。梁博這種屬於永遠不用為錢財擔心，但是卻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屬於知識分子的家庭。
梁博的父母一看就是那種非常和善的人。看見姜喜樂，非常高興地斟茶遞水。
“你是小博的同學，看起來很年輕呀。”梁母笑着說。梁母有點清瘦，皮膚白皙，看起來很舒服。
“是呀。也許是因為髮型的緣故。頭髮短看起來顯得年輕。哈哈。”
“你在什麼地方上班？也是醫院嗎？”梁父把水果盤遞了過來。梁父也有點清瘦，頭髮有點白了。精神卻顯得很好。
“不是。我畢業后找了一家大的公司，在裏面做普通的職員。”
“那也不錯。大的公司發展前景好。你的老家是在外地嗎？”
“不在市區裏面。坐車回去要四個鍾。”
“那你一個單身女人在外面打拚，挺不容易的。”梁母笑着說。
“你知道什麼。也許人家小喜樂已經有了男朋友了。現在年輕人出來以後同居不結婚很正常。”梁父試探着說。
“沒有沒有。我一個人住。暫時還沒有男朋友呢。”姜喜樂感覺梁博的父母對自己還挺滿意的。
“爸爸媽媽，你們別光顧着說話。我肚子都餓扁了。還是上菜吃飯吧。”梁博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你呀。就知道吃。我都準備好了。端上來就是了。餓死鬼投胎的。”
大家都笑了。姜喜樂很喜歡這種輕鬆又自然的氛圍。梁博的父母完全不把她當成是外人。雖然說是同學，也許他們也大概猜出姜喜樂是梁博喜歡的女孩子吧。
大家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時候，氣氛又開始活躍起來。梁母把一個雞腿夾給了姜喜樂。姜喜樂從小就不吃雞腿的。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看着梁博。
“吃吧。吃吧。我想吃還沒有呢。哈哈。”
姜喜樂把雞腿夾給了梁博。
“伯母，不好意思，我自小就不吃雞腿的。我就給梁博了。”
梁母高興地點頭。與梁父交換了一下眼色。那意思是，姜喜樂是一個好姑娘，知道照顧自己的兒子。
“小喜樂呀，你將來要是嫁人，要嫁什麼樣的家庭呢？”
“我只要喜歡那個人，他的家裏人不覺得我身份不夠，我就樂意嫁。”
“你真是一個好姑娘。其實像你這樣的條件，嫁個有錢人一點都不難。現在的女孩子眼光都很高呢。”
“我覺得那不是真正的幸福。婚姻是一起過日子的，又不是跟錢跟財產過日子，是跟人過日子。所以最重要的是人，要大家都合得來。”
姜喜樂的回答讓梁博的父母都非常滿意。
“那你結婚以後會放棄事業嗎？”
姜喜樂看了看梁博，不知道怎樣回答。因為她不知道梁博的父母是傾向於哪一個。
“我可以放棄，也可以不放棄。看具體情況吧。要是婆家覺得我工作好，我就工作。要是覺得我應該在家做賢妻良母，我也可以做賢妻良母。但是目前來說，因為我還年輕，我想還是需要事業的吧。”
“你應該跟梁博同歲吧。或者小一歲兩歲。那已經不小了。雖然你看着年輕。可是身體的細胞是到了年齡的。還是抓緊結婚生孩子，把事業放在一邊為好。這是我的建議。哈哈。女人要是過了最佳的結婚年齡，以後就很難找人嫁了。”
姜喜樂比梁博小四歲。因為剛剛說是同學，所以梁博的父母誤以為姜喜樂已經接近三十歲了。
“伯母你的話有道理。”
“爸爸媽媽，你們先別說了。先吃飯。飯菜都涼了。”梁博笑着說。他知道姜喜樂都被問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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