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宴前奏
正欲發作的玉雨蕭怔住了,被齊光小童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長蘇臉色當即一沉,這齊光怎麼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四目相對,卻已沒了火氣。
“長蘇,你宮裏的仙童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意思。”玉雨蕭忍不住打趣道。
長蘇卻聽出了他話里的反諷之意,立即回道:“不過與你別無二致,彼此彼此。”
玉雨蕭倒也不惱,走到桃樹下伸手摘了一隻熟透的桃子,輕輕咬了一口,隨即便將手裏的桃子扔了出去,咬的那一口也吐了出來,“這玄修宮的東西果然沒一樣是好的,連個桃子都如此澀。”
“當然,我玄修宮內的東西豈是每個人都能享用的?”長蘇瞥了他一眼,轉身欲往殿中去,“宮主,不送。”
桃子怎麼可能是澀的?知憶可是偷吃了不少,明明是汁甜肉厚得很,難不成現在變味了?嚇得知憶連忙勾下跟前的一隻大桃子,躲在樹背後開始啃了起來。
玉雨蕭見着實無趣,便離開了玄修宮,再也不提此事。長蘇走到桃樹旁,卻停在了那,“小妖,在這躲了半天還不給我出來。”
知憶不得不放下那咬了一半的桃子,粉紅的汁液沾到她的臉上紅撲撲的,似兩朵紅雲映在她的臉上,但煞風景的是紅雲上幾個大黑點十分醒目。
長蘇見到她這般模樣,嘆了口氣,真是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吃啊,“今日的經書可抄了?還有衣裳可都洗了?地可掃了……”
知憶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卻聽聞長蘇一聲呵斥:“那還不快去幹活,在這偷吃可得……”
長蘇的話還沒說完,知憶就連忙跑回去抄書幹活,她知道他的下一句肯定又是“在這偷吃可得罪加一等啊。”是以,識時務者為俊傑,只好趕在他說這話之前跑,不然他又有理由讓自己做苦差事了。
看着她來去疾如風的身影,長蘇微微凝眉,將方才未說完的話繼續,“可得罪加一等啊。”話畢,也伸手摘了一隻紅桃,學着知憶剛才吃的模樣咬了一口,他從未吃過除了蟠桃以外的桃子,今天一嘗這味道確實比西王母蟠桃園裏的蟠桃差遠了,他將手中的桃子一擲,“唉,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妖,這種桃子也吃。”
話說這邊知憶好容易抄完了經書,就被齊光小童趕着去膳房幫忙了,知憶一看到他就很納悶,“齊光小童,你不是去後院鋤草了么?怎這麼快就回來了?”
齊光小童略微尷尬,又想起知憶溜了,留自己一人夾在殿下與玉雨蕭的中間,不覺地生起氣來,“斂財啊,你還說我,要不是你不仗義偷跑了,我哪會那般說辭?”
咦,剛說完話齊光就覺得似乎哪裏不對,當日若是知憶不在場,她又怎知自己去後院鋤草之事。“斂財啊,今日你躲起來了吧。”齊光小童彷彿揪到了她的小辮子一樣,略有欣喜。
知憶低頭撥弄着盆里的小蛇,見它們自由自在地遊動着,時不時地昂起那一顆顆高貴的頭顱,便不知為何亦心生歡喜,捏起一條舉到齊光跟前。
“啊!”齊光一見到蛇就全身發怵,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隨即兩眼一翻,便昏厥了過去。
眾人見狀,皆驚詫不已,想不到一個上神竟然被一條小蛇給嚇暈了。此後,每當齊光稍有神氣驕揚的時候,其他小仙侍們也紛紛效仿此法,屢試不爽。彷彿一夜之間,齊光便成了玄修宮的笑柄。
知憶在膳房洗洗涮涮了兩個時辰,好不容易等到了午膳,卻又被醒來的齊光小童給扣住了,“斂財,你東西都沒洗完呢,用膳什麼的不着急。”
知憶曉得他是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但她也不是輕易屈服的人,威脅道:“齊光小童,下一回蛇可是會咬你的哦。”
這時,川穀卻走了進來,手裏捧着一堆新進的食材,俯身蹲到他們身側,“齊光,斂財,聽外事處的仙使說今晚夜宴帝后和雲汐仙子會過來,外面正在忙乎着呢。外事處的仙使說讓你們趕忙用膳,隨後去搭把手,他們人手不夠。”隨即笑了笑,“這兒的洗洗涮涮就交給我吧。”
齊光和知憶當即一愣,這雲汐居然要來玄修宮用膳?!!沒有搞錯吧,齊光小童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可是龍巋山的雲汐仙子?”
“除了殿下的未婚妻雲汐仙子還能有誰啊。”川穀看着他們兩個,一邊催促道:“你們快些去吧。”
齊光哪肯依,在今日午時之前他都未聽聞今晚雲汐會來赴宴,難不成自己昏迷的兩個時辰錯過了?
“川穀,雲汐仙子要來,我怎麼今日之前都未曾收到過消息?”
“據說是帝后臨時起意的,故殿下這邊還沒來得及安排,勞煩二位迅速些,外事處那邊的仙使催得緊。”川穀將食材放在灶台上,隨後雙手將二人推搡了出去。
齊光和知憶一陣狼吞虎咽之後,撐着圓滾滾的肚子緊趕慢趕地來到了外事處,果然,一大堆新進的物件堆積在那,足足有一座山高,仙侍仙娥們左拎右提,着實忙活得很。乍一看,倒還挺像人間熱鬧的市集呢。
琳琅滿目的各類食材,不周山的火雞,龍巋山的仙草,鳶飛殿的鱖魚……知憶看得直咽口水,垂涎三尺,這都是些尋常吃不到的事物呀,不覺地伸手去摸了摸,幻想着它們成為宴席上美味佳肴的樣子。
“喂,斂財,你的口水都流了一地了。”齊光拍了拍知憶的肩膀,“趕緊幹活了!”
知憶被他這麼一拍,猶如如夢初醒,下意識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隨後將袖子擼起,撥弄着眼前這些如山高的食材,心想,這天家盛宴還是第一次目睹,果真鋪張浪費得很。
正當她和齊光拎起兩大盒食材正準備往膳房去時,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叫住了齊光,知憶不用回頭都知道這人是誰,她站在原地不動,皺了皺眉頭,心裏暗自叫苦,這天殺的人總是猝不及防地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