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虛靈序曲
噹啷噹啷——啪啦啪啦——
繼手上的幾個盤子飯菜回歸大地之後，年輕的服務生嚴虛明也被絆倒在了地上。
而在此時，在嚴虛明一側的餐桌上的客人，把自己桌上的飯菜灑在了自己的身上。於是，一場圍繞着賠衣服的鬧劇上演。
“我說你這小年輕人怎麼這樣，啊，你說這怎麼回事？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啊——知道不！”對於這個在明顯找自己麻煩的人，嚴虛明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對於這裏的老闆娘而言，卻並不是習以為常的事。
這家小店已經在這條街開了三代人有餘的時日。乾淨整潔的小店每天都有不少食客來此點餐，或者打包帶走。幾十年來都是如此。而今天，客人不僅更多了起來，而小店的服務生也多了一個年輕的小白臉。
這個小白臉自然就是嚴虛明了。
老闆娘是想不明白，這麼一個乾乾淨淨的小夥子，舉手投足間都是一派上層人士的男人，會到自己的小店來找服務生。
只是，這才第一天上班，他就“打翻”了飯菜。
嚴虛明沒有任何的辯解，只是雙眼看了看四周，【還真是有閑啊，這次來了十五六人。】
“小虛，怎麼了？”老闆娘看到了這邊的異動。走上來問話。
“老闆娘，你來得正好，看看你的服務生都幹了些什麼！我這衣服可是……”
“阿瑪尼西裝，你這件市價得二萬吧。”嚴虛明打斷了客人甲的話，“不過，你是自己弄髒你的衣服的。”
“你說什麼！小白臉！其他桌的客人都看到是你……”客人甲的話還沒說完，其他桌上的乙丙丁就開始了幫腔。
“這……這可真不好意思啊，這位客人，您看……”
嚴虛明一手擋在了老闆娘面前，振振有詞道：“我剛才端來的飯菜是鍋包肉，你身上的可是肉末扒茄子。”
“這……”老闆娘也看看了，可不是，小虛剛才的確端的是鍋包肉。她迷糊了，怎麼客人們卻都說是小虛乾的呢？她不是個笨人，自然也看出來，這些人是存心來找茬的。而且，很明顯是在針對小虛。
本來她看嚴虛明就覺得不是什麼普通人，這下，是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可是，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來找茬的人，都是穿着阿瑪尼西裝的有錢人。難怪她今天覺得什麼東西不對勁。原來並不只是客人在這個時間多了起來而已。
“不對不對，他剛才就是端了肉末扒茄子。他在說謊。他是個騙子。老闆娘，這樣的人你也用，我看你這家店，是不想開了吧。”
“這……”老闆娘都有些急了，她已經看到了其他桌的客人也圍了過來，生怕什麼暴力事件就此發生。
“夠了。你們不要再威脅其他無辜的人，沖我來就好了。”嚴虛明脫下了服務生的衣服，回身放到了櫃枱上，向老闆娘鞠了一躬，“對不起，老闆娘，給您填麻煩了，我很抱歉。”說完，他摸了摸頭，握緊着左拳走了出去。
剛才跌倒的時候有個混蛋還用那尖尖的皮鞋踢了他一腳。
而他出來之後，那些客人甲乙丙丁也跟了出來。
隨後，傳來了老闆娘和其他服務生的叫喊聲。
這些人渣，又砸了一家店。
嚴虛明閉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這對於一個從小就沒做過家務雜活的他來說，來這樣的小店打工，已經下了很大的努力和決心了。無論怎麼樣，他必須要養活自己才行。
那個混蛋，難道要讓自己吃不上一口飯才開心嗎？
叫喊聲和打罵聲已經漸漸小了下來。客人甲乙丙丁已經增加了十數人。
跟在他的身後，他搖了搖頭，“你們可以回去交差了吧。昨天我去河西手機賣場賣手機，你們偷了手機然後把手機放在我的衣櫃裏誣陷我。前天……哦，前天是什麼情況來着……”嚴虛明拍了拍頭，“哦，對了，前天，你們就連批發市場的門面都燒了。”這幫混蛋！幾十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嚴老闆，您看您說的什麼話。以前的你，做的比我們更過分吧。我還記得，我的公司被虛靈高科收購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把我那幾千人職工的性命放在眼裏吧。讓他們自生自滅的人，可是你啊。你知道多少職工需要我來養嗎？哈哈哈哈，今天看着你這樣，真是無比舒爽啊。”
“嚴虛明，還記得我嗎？”客人乙說話。
“虛靈高科的高俅，策劃部的經理，亦是我的得力屬下。曾經是我最信任的人……”
“放NM的屁！”高俅把嘴上的煙狠狠摔在了地上。“是，我是你很得力的屬下。於是，你把我派出國深造。結果呢？我的未婚妻和其他人跑了。我的兒子在叫那個老鬼頭爸爸！”高俅的眼睛都紅了。
“噢？所以，你的悲劇也是因為我了？”嚴虛明站了起來，靠在一道圍牆上，看着路燈的燈芯發獃。絲毫不怕燈光刺瞎雙眼。
高俅笑了起來，“是，所以……我很樂意看你這樣的下場。看你這樣的悲慘，真是很爽。”
“不止這樣吧。我還不讓你見你父母最後一面，還讓你……”
“閉嘴！”
嚴虛明呼口氣，沒說話了。
“嚴虛明啊嚴虛明，你也有今天，啊？”客人丙站了出來。“你應該不認識我。”
嚴虛明當然不認識他，“你也和我有仇嗎？”他自己的仇人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也許，哪個路邊坐着下棋的大爺都與他有仇。
“沒有。你和我沒有任何仇怨。不過聽了很多關於你的事。你從來不上報紙，拒絕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網絡上，也幾乎查不到你的資料。能查到的東西，不過是一些出生年月的而已，甚至連性別也沒有。”
“是嗎，那麼我想，你今天回去可以寫上，性別男，年齡十六歲。真實的生日是九月十四日。”嚴虛明莞爾。笑如夏花。
“你笑得和你母親一樣漂亮。”客人丙說到。
“你認識過世的家母？”嚴虛明顯然對這個客人丙最感興趣。已經不靠在圍牆上，站直着看着圍着他的眾人。
客人丙拍拍手上的污跡，從口袋裏拿了手帕擦乾淨。“二十年前的京華（不是現實中的，虛構的城市名）市，有着四美人之首的美譽的夏如。嫁給了嚴凌。說起來，嚴凌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年是他給了我工作，我才有今天的成就。小傢伙，想不到吧，我這個樣子，卻是年近五十的人了。”
【騙人吧，保養得這麼好。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嚴虛明本來還想聽一聽父母的事，不過，客人丙似乎沒這個愛好。
“如果不是嚴凌，夏如怎麼會這麼早走了。都是嚴凌害的！”
“所以……父債子償是嗎？”嚴虛明冷笑。他只是知道那天，媽媽是出了車禍沒了的。同一輛車上的父親卻只是輕傷。當時父親的哭聲讓他猶如活在昨天。
“沒錯，就是你父親殺了她！”客人丙用手指着他，“是你！她的身體很弱的，不能生育你知道嗎？為了生你和你的妹妹，她才這麼早去了！都是你害的。”
媽媽……從小就看着媽媽咳嗽，從來沒斷過。這樣的媽媽，居然還在重病之際生下了妹妹。嚴虛明還記得，媽媽生下妹妹后，就哭了一口血。
“你們就不應該出生。”
嚴虛明握緊了拳頭，【你根本就不配愛着我的母親，連看她一眼都不配。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怎麼了？你在想，我不配愛夏如嗎？你以為我不了解她嗎？我告訴你，我和夏如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嚴凌橫刀奪愛，他不會有今天，你也不會有今天。你妹妹也不會被一群人給……”
“滾！”嚴虛明火了，沖了上去……
這個世界黑暗了下去，好冷好冷。
嚴虛明已經渾身是傷，衣服上的斑斑血跡，哦，不，那不能叫做衣服，僅僅是遮羞的布條而已。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怎麼敵得過十幾個與幾十個明與暗的打手組合。
昏沉中，他被刺眼的手電刺激出一些知覺。
“水……水……”很快，有人拿給了他。
嚴虛明看了看那人的背影，應該是個女子。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人願意接近我嗎……好疼啊……媽媽……媽媽……不要走，小虛會聽你的話的，不要走……】
他徹底昏了過去。睡夢中，他再次看到了客人甲乙丙丁。
“嚴老闆，您看您說的什麼話。以前的你，做的比我們更過分吧。我還記得，我的公司被虛靈高科收購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把我那幾千人職工的性命放在眼裏吧。讓他們自生自滅的人，可是你啊。”
“是，我是你很得力的屬下。於是，你把我派出國深造。結果呢？我的未婚妻和其他人跑了。我的兒子在叫那個老鬼頭爸爸！”
“你們就不應該出生。”
“不是的！”嚴虛明從噩夢中驚醒。望着四周陌生的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