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當君懷歸日 是妾斷腸時 （11）
上官天風哈哈大笑，豪邁的笑聲驚飛了一對夜宿的鳥兒。
未行出多遠，前面便是瓊殿所佈置的會場，但見其氣勢恢弘，富麗堂皇，大有其君臨天下，獨霸江湖之勢。
只是那會場上空無一人，顯得冷落肅殺。上官天風轉了半天，未見其有任何可疑之處，也未見有機關削器安排，心中更是疑竇重生。
天色將晚，上官天風便同宇文夢薇離了會場，沿着白堤向城裏前行，方過斷橋，但見對面奔過來一個女子，披頭散髮，渾身浴血，懷中抱着一個男子。
上官天風和宇文夢薇一見大驚失色，原來那女子卻是陸如霜，見她如此模樣，忖道：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不成？當時二人的心裏便涼了半截，趕忙迎了上去。
陸如霜見有人攔路，也不容信分說，便是一掌。上官天風大駭，忙托住她的手腕，叫道：“姐姐，是我！”
一聲猛喝，陸如霜才恍如夢醒，獃獃地立在當場，手一松，懷中抱的人滑落在了地上，她目光迷離，痴痴地道：“天風……你是天風？”
上官天風心痛不已，連聲道：“是我，是我，姐姐，我是天風。”
陸如霜一下子撲入了他的懷中，放聲痛哭起來。
宇文夢薇蹲下身，看到那男子正是齊鈺，她一探脈息，他早已是脈搏全無，觸手冰涼，肌肉已趨僵硬，顯然已是死去多時。她不由地暗嘆一聲，默然垂淚。
上官天風好一陣安慰，陸如霜這才漸漸地平靜了一些，不停地抽啜着，斷斷續續地講起了路上所發生的事。
原來，他們離開杭州北上，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可偏偏剛過湖州，竟然是神從天降一般，萱凰突然出現並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陸如霜知道今日遇上了勁敵，不敢絲毫大意，她一指點中了小血陽的睡穴，把他交給了黛香若玉,意思是讓她們護送小血陽先走，又給齊鈺使了個眼神，要他和自己一起出手，纏住萱凰。以他二人的功力，是無法戰勝萱凰的，不過卻也能纏她個一時半會，讓黛香和若玉平安地帶孩子離開。
萱凰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一笑道：“陸如霜，你不用再枉費心機了，聰明的話，將孩子留下，我倒還可以留你們一條命。”
陸如霜和齊鈺對視了一下，輕輕地點點頭，雙雙撥出劍來，低叱一聲，從左右向萱凰攻了過去，一上手便是狠招絕招，欲將她死死纏住，不給她分身機會。
萱凰只輕輕地冷笑兩聲，身形微微一轉，竟有如幽靈一般，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陸如霜一口氣便已攻出了七八劍，劍劍皆是“奼女魔劍”中最詭異最狠辣的招式。而萱凰只是一昧地用輕功身法來閃避，並不還手。即便如此，陸如霜的長劍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沾不上。
陸如霜心中不由地大駭，這種情形可謂是她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而且她還有齊鈺這個有力的幫手。她不由地為之心寒，想不到她和萱凰的功力有如此天壤之別。
交手中，她一眼瞥見黛香和若玉還未離開，顯然她們也十分焦急，想上去助戰，卻又插不上手，想一走了之，卻又不忍，只是在一旁觀看。陸如霜心中暗暗地罵了一句：“這兩個笨蛋！”她也顧不得其它了，高聲喝道：“黛香、若玉，你們還不快走！”
黛香為難地道：“陸姑娘，你們……”
“不要管我們，保護小公子要緊。”
黛香、若玉也知道呆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道：“陸姑娘、齊公子，你們多保重！”說著，便抱着小血陽轉身離去。
萱凰冷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一聲輕嘯，身如輕燕，一掠數丈，忽地撲向了黛香和若玉，幾乎是從空中飛了過去的。未及兩人回過頭來，“啪啪”兩掌，分別擊中了兩個人的后心，登時黛香和若玉便昏了過去。
由於萱凰志在奪小血陽，投鼠忌器，生怕誤傷了孩子，不敢下手過重，否則以她的功力，直接擊中后心，焉有命在？
方才黛香一昏倒，手中抱的小血陽便也摔了出去，由於被陸如霜點了睡穴，摔在那兒動也不動，也不知摔傷了沒有。萱凰顯然大為焦急，全然不顧身後，俯身去抱孩子。
就在她的手剛剛觸及孩子的身體之際，背後兩支劍已如疾風般唰唰剌來，她此刻稍一分心，陸如霜的劍已剌中了她的肩頭。但她只悶哼一聲，向前一掠，閃了過去。
由於她躲的快，這一劍傷得並不重，但也是血流如注。如此一來，萱凰不由地惱羞成怒，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我會要你們死得很難看！”說著，以守為攻，呼呼兩掌，拍了過來。
陸如霜見她的掌法同以前大不相同，奇玄狠辣，詭秘怪異，而且較之五年前已是大為精進。她為之大駭，突然想到五年前萱凰從她身上奪走的那塊玉佩。那塊玉佩之中，便藏有三分之一的“殘天血魔圖”，莫不是……
想到此節，她不由失聲叫道：“‘殘天血魔功’？”
萱凰陰陰一笑道：“不錯，你倒也算識貨，本座能練成‘殘天血魔功’，你也算是功不可沒。今天倒也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是天下第一神功！”
話音一落，她腕底一沉，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分別擊向陸如霜和齊鈺，至奇、至詭、至陰、至快，如疾風閃電一般，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陸如霜微微一側身，想閃開她的這雷霆一擊，但萱凰這一掌來得委實太快了，根本容不得她躲避，被一掌擊中了左肩，立刻被震飛出數丈開外，“汪”地一口鮮血噴出，臉白如紙，顯然傷得不輕。
而齊鈺則根本就沒有看到萱凰出掌，眼前一花，竟是動也未動，被一掌擊中了前胸，心脈盡斷，氣若遊絲。
萱凰並沒有趕盡殺絕，收起了掌，冷冷地一笑，從容地從地上抱起了孩子，向陸如霜道：“我暫且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上官天風，如果他希望他兒子平安無事的話，最好放聰明一點，什麼事也不要做得太絕了！”
陸如霜掙扎了幾下，也未能站起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喝道：“你——放下孩子——不許你動他——”
萱凰只是輕蔑地一笑，並沒有開口，挾起小血陽，飄然而去。
黛香和若玉這時蘇醒了過來，見此情形大駭，趕忙扶起陸如霜，輸真力為她療傷。不多時，見陸如霜已大為好轉，略略心安，因失了血陽，心中不禁酸楚，遂向陸如霜道別，回瑤宮復命去了。
陸如霜撲到了齊鈺的身邊，他已是奄奄一息，未說出幾句話，便溘然而逝了。
陸如霜悲痛欲絕，抱起齊鈺的屍身，一路狂奔而去。
……
宇文夢薇乍聽愛子被萱凰挾持，不禁驚呼一聲，昏倒在地。上官天風呼喚良久，方才悠悠轉醒，飲泣不止。
上官天風心中也是十分悲憤，但更令他震驚的是萱凰練成了“殘天血魔功”，已是天下無敵，武林又將不知要橫生多少浩劫。
他一邊勸陸如霜，一邊安慰宇文夢薇，忙得不可開交，而此時此刻，他的心頭更如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來。
好半天，他才寬慰住了陸如霜。
“姐，人既已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便吧。”
陸如霜泣不成聲，抱着齊鈺的屍身，悲切地道：“他在臨死之時，終是念念不忘他對你的愧疚，他說，願他這一死，能消除你心中的恨，他只求你能原諒他。”
上官天風哈哈大笑，豪邁的笑聲驚飛了一對夜宿的鳥兒。
未行出多遠，前面便是瓊殿所佈置的會場，但見其氣勢恢弘，富麗堂皇，大有其君臨天下，獨霸江湖之勢。
只是那會場上空無一人，顯得冷落肅殺。上官天風轉了半天，未見其有任何可疑之處，也未見有機關削器安排，心中更是疑竇重生。
天色將晚，上官天風便同宇文夢薇離了會場，沿着白堤向城裏前行，方過斷橋，但見對面奔過來一個女子，披頭散髮，渾身浴血，懷中抱着一個男子。
上官天風和宇文夢薇一見大驚失色，原來那女子卻是陸如霜，見她如此模樣，忖道：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不成？當時二人的心裏便涼了半截，趕忙迎了上去。
陸如霜見有人攔路，也不容信分說，便是一掌。上官天風大駭，忙托住她的手腕，叫道：“姐姐，是我！”
一聲猛喝，陸如霜才恍如夢醒，獃獃地立在當場，手一松，懷中抱的人滑落在了地上，她目光迷離，痴痴地道：“天風……你是天風？”
上官天風心痛不已，連聲道：“是我，是我，姐姐，我是天風。”
陸如霜一下子撲入了他的懷中，放聲痛哭起來。
宇文夢薇蹲下身，看到那男子正是齊鈺，她一探脈息，他早已是脈搏全無，觸手冰涼，肌肉已趨僵硬，顯然已是死去多時。她不由地暗嘆一聲，默然垂淚。
上官天風好一陣安慰，陸如霜這才漸漸地平靜了一些，不停地抽啜着，斷斷續續地講起了路上所發生的事。
原來，他們離開杭州北上，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可偏偏剛過湖州，竟然是神從天降一般，萱凰突然出現並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陸如霜知道今日遇上了勁敵，不敢絲毫大意，她一指點中了小血陽的睡穴，把他交給了黛香若玉,意思是讓她們護送小血陽先走，又給齊鈺使了個眼神，要他和自己一起出手，纏住萱凰。以他二人的功力，是無法戰勝萱凰的，不過卻也能纏她個一時半會，讓黛香和若玉平安地帶孩子離開。
萱凰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一笑道：“陸如霜，你不用再枉費心機了，聰明的話，將孩子留下，我倒還可以留你們一條命。”
陸如霜和齊鈺對視了一下，輕輕地點點頭，雙雙撥出劍來，低叱一聲，從左右向萱凰攻了過去，一上手便是狠招絕招，欲將她死死纏住，不給她分身機會。
萱凰只輕輕地冷笑兩聲，身形微微一轉，竟有如幽靈一般，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陸如霜一口氣便已攻出了七八劍，劍劍皆是“奼女魔劍”中最詭異最狠辣的招式。而萱凰只是一昧地用輕功身法來閃避，並不還手。即便如此，陸如霜的長劍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沾不上。
陸如霜心中不由地大駭，這種情形可謂是她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而且她還有齊鈺這個有力的幫手。她不由地為之心寒，想不到她和萱凰的功力有如此天壤之別。
交手中，她一眼瞥見黛香和若玉還未離開，顯然她們也十分焦急，想上去助戰，卻又插不上手，想一走了之，卻又不忍，只是在一旁觀看。陸如霜心中暗暗地罵了一句：“這兩個笨蛋！”她也顧不得其它了，高聲喝道：“黛香、若玉，你們還不快走！”
黛香為難地道：“陸姑娘，你們……”
“不要管我們，保護小公子要緊。”
黛香、若玉也知道呆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道：“陸姑娘、齊公子，你們多保重！”說著，便抱着小血陽轉身離去。
萱凰冷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一聲輕嘯，身如輕燕，一掠數丈，忽地撲向了黛香和若玉，幾乎是從空中飛了過去的。未及兩人回過頭來，“啪啪”兩掌，分別擊中了兩個人的后心，登時黛香和若玉便昏了過去。
由於萱凰志在奪小血陽，投鼠忌器，生怕誤傷了孩子，不敢下手過重，否則以她的功力，直接擊中后心，焉有命在？
方才黛香一昏倒，手中抱的小血陽便也摔了出去，由於被陸如霜點了睡穴，摔在那兒動也不動，也不知摔傷了沒有。萱凰顯然大為焦急，全然不顧身後，俯身去抱孩子。
就在她的手剛剛觸及孩子的身體之際，背後兩支劍已如疾風般唰唰剌來，她此刻稍一分心，陸如霜的劍已剌中了她的肩頭。但她只悶哼一聲，向前一掠，閃了過去。
由於她躲的快，這一劍傷得並不重，但也是血流如注。如此一來，萱凰不由地惱羞成怒，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我會要你們死得很難看！”說著，以守為攻，呼呼兩掌，拍了過來。
陸如霜見她的掌法同以前大不相同，奇玄狠辣，詭秘怪異，而且較之五年前已是大為精進。她為之大駭，突然想到五年前萱凰從她身上奪走的那塊玉佩。那塊玉佩之中，便藏有三分之一的“殘天血魔圖”，莫不是……
想到此節，她不由失聲叫道：“‘殘天血魔功’？”
萱凰陰陰一笑道：“不錯，你倒也算識貨，本座能練成‘殘天血魔功’，你也算是功不可沒。今天倒也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是天下第一神功！”
話音一落，她腕底一沉，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分別擊向陸如霜和齊鈺，至奇、至詭、至陰、至快，如疾風閃電一般，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陸如霜微微一側身，想閃開她的這雷霆一擊，但萱凰這一掌來得委實太快了，根本容不得她躲避，被一掌擊中了左肩，立刻被震飛出數丈開外，“汪”地一口鮮血噴出，臉白如紙，顯然傷得不輕。
而齊鈺則根本就沒有看到萱凰出掌，眼前一花，竟是動也未動，被一掌擊中了前胸，心脈盡斷，氣若遊絲。
萱凰並沒有趕盡殺絕，收起了掌，冷冷地一笑，從容地從地上抱起了孩子，向陸如霜道：“我暫且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上官天風，如果他希望他兒子平安無事的話，最好放聰明一點，什麼事也不要做得太絕了！”
陸如霜掙扎了幾下，也未能站起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喝道：“你——放下孩子——不許你動他——”
萱凰只是輕蔑地一笑，並沒有開口，挾起小血陽，飄然而去。
黛香和若玉這時蘇醒了過來，見此情形大駭，趕忙扶起陸如霜，輸真力為她療傷。不多時，見陸如霜已大為好轉，略略心安，因失了血陽，心中不禁酸楚，遂向陸如霜道別，回瑤宮復命去了。
陸如霜撲到了齊鈺的身邊，他已是奄奄一息，未說出幾句話，便溘然而逝了。
陸如霜悲痛欲絕，抱起齊鈺的屍身，一路狂奔而去。
……
宇文夢薇乍聽愛子被萱凰挾持，不禁驚呼一聲，昏倒在地。上官天風呼喚良久，方才悠悠轉醒，飲泣不止。
上官天風心中也是十分悲憤，但更令他震驚的是萱凰練成了“殘天血魔功”，已是天下無敵，武林又將不知要橫生多少浩劫。
他一邊勸陸如霜，一邊安慰宇文夢薇，忙得不可開交，而此時此刻，他的心頭更如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來。
好半天，他才寬慰住了陸如霜。
“姐，人既已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便吧。”
陸如霜泣不成聲，抱着齊鈺的屍身，悲切地道：“他在臨死之時，終是念念不忘他對你的愧疚，他說，願他這一死，能消除你心中的恨，他只求你能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