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當君懷歸日 是妾斷腸時 （3）
宇文夢薇正欲出去，上官天風拉住了她，輕聲道：“等一等。”宇文夢薇不知上官天風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只是他眼神中閃動着狡黠，當下也不便相問，只是站在了一旁。
好半天也未見宇文夢薇出來，陸如霜不由地一陣狐疑，臉色微微一變，又喊了一聲：“弟妹，你怎麼啦？有事嗎？”
半晌仍未有迴音。
黑鷹得意地陰笑着道：“她做了虧心之事，那還有臉面來見你這個大姑子，只怕是羞愧難當，自知今日已無活路，與那野男人做了一對同命鴛鴦了。”
陸如霜沒有理會他，但心中卻也不由地掠起了一陣不安，心慌慌的，一種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可能是出了大麻煩了。上官天風屍骨已寒，她也不願意宇文夢薇在寡婦的角色上孤獨地度過一生，但內心中卻有一種複雜的情感使她不願看到那種尷尬的場面。
她輕輕地一咬牙，為了夢薇手的幸福，絕不阻擋她的所愛。
就在那一霎間，她腦海之中浮現出宇文夢薇那哀怨凄楚、斷腸泣血的神情，她不禁心中微微一顫，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陸如霜啊陸如霜，你竟也做如此之想，不是在辱沒弟妹的清白名節嗎？她一片痴心繫於天風，試問天地間，有誰有她情深，她怎會是淫蕩女子，你呀，真該死！”
當下，她冷冷地道：“黑鷹，你再三誣我弟妹的清白，她一片純情，唯天可表，對天風之心，海枯不變。若傳入江湖，豈不壞了她的名節，今日你休想走脫，看劍！”
黑鷹閃身避開，陰陰怪笑道：“大姑子居然縱容弟婦放蕩之行，真是天下少見。不過這也不奇怪，你‘九天魔女’本也非什麼三貞九烈，先**與齊天銘，而又與其子苟合於後，天下淫蕩女子雖多，惟你最是特別，當真是有其姑必有此弟婦……”
陸如霜雙目怒火欲噴，目眥俱裂，手下更加三分力，將黑鷹罩在了劍雨中，厲叱道：“放屁！”
黑鷹奸笑了兩聲，呼地攻出一掌，縮身跳出圈外，一拱手，道：“陸姑娘，少陪了，告辭！”說著，轉身欲走。
陸如霜怒不可遏，七竅生煙，大喝道：“休走！”提劍直追。
突地，竹屋門“嘩”地打開了，騰地掠出一條白色人影，有如旋風一般，向黑鷹撲了過去，去勢疾如閃電，令人瞠目結舌。
黑鷹微微一怔，手腕一沉，呼地攻出雙掌，勁道奇強無比，罡風呼嘯，宛如平地捲起一陣狂飆，千軍萬馬也難擋其勢。
來人卻未閃避，右掌一揮，接架相還。
“啪”地一聲，黑鷹只覺得手腕一麻，胸口發悶，氣血浮動，踉蹌着後退數步，方才勉強站穩，心中大駭，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等高手，那知定睛一看，更是亡魂大冒，目瞪口呆。
眼前，立着一位白衣男子，英姿颯爽，宛如玉樹臨風，不是五年前墜崖身亡的上官天風是誰？莫非真得是見鬼了？
他失聲叫道：“上官天風？！”
方才那白衣男子掠出屋內，由於速度奇快，陸如霜根本看不到面目，不禁心頭一黯，看來真是……人影一頓，赫然竟是弟弟天風，她激動得熱淚盈眶，卻也吐不出一言半語。
黑鷹張口結舌，期期艾艾地道：“原來……原來你沒有……沒有死！”
上官天風輕輕一笑，道：“在下僥倖撿回條命而矣。恐怕貴令主聽到這個消息，要大失所望了。”
“你……你……的功力又精進了不少？”
“這應當感謝貴令主的拜賜，在下僥倖逃生，偶得奇緣，苦修五年，略有小成而已。”
黑鷹明白自己此時的功力與上官天風相去甚遠，而而且對方有宇文夢薇、陸如霜、齊鈺等一流高手，今日此行，定然是白走一趟，若想全身而退，也非易事。
“上官天風，你想要怎地？”
上官天風道：“原本今天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我們以眾凌寡，想你輸了也不服，你回去轉告萱凰，她的頸上人頭，在下不日便取。”
黑鷹一怔，沒想到上官天風會這麼輕易地放他們走，當下輕輕地一拱手，道：“上官大俠，告捷。”說著，領着手下人匆匆忙忙地向山下而去。
“弟弟——”陸如霜含着淚撲了上來。
“姐——”上官天風也迎了上去。
姐弟倆相擁而泣，生死離別的痛苦，劫后重逢的喜悅，使他們的心久久地難以平靜下來。
宇文夢薇領着小血陽也走了出來。小血陽一見陸如霜和齊鈺，高興地跑了過來，叫道：“姑姑！齊叔叔！”
陸如霜含淚笑着抱起了小血陽。小血陽伸出小手，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珠，甜聲道：“姑姑，我爸爸回來了，你為什麼還要哭呢？”
“姑姑是高興的。”她轉目向夢薇道，“弟妹，剛才不好意思，聽那鷹爪的污言，差點誤會弟妹……”
宇文夢薇臉不由地一紅，低下頭去。
上官天風則哈哈一笑，道：“這也怪不得黑鷹，若是姐姐早來一步，也會誤會我們是姦夫淫婦。今日我若不現身，可要誤了薇妹的貞節烈婦的名節的了。”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
上官天風向陸如霜和齊鈺道：“姐姐、齊公子，多謝你們五年前為我洗刷冤屈，否則我雖死也是含冤莫白，在此請受小弟一拜。”說著，便是深深一拜。他說及齊鈺之時，用了齊公子這一稱謂，分明是將他們十幾年前的恩怨看淡，但兩人的關係，絕計不會再回到少年時情同手足的地步。齊鈺聽來，也不禁黯然垂首。
陸如霜早已扶住了他，道：“天風，你我姐弟何須多禮。若說到謝字，你確實應該謝一個人。”
“噢，是誰？”
“一個你永遠都不該忘記的人——楚冰月！”
“她？”
“楚姑娘一直沒有忘記你，她一直在關心着你。巫山之會的前一日，她找到了我，她說以你的功力，拚死一戰，也不是無勝的把握，但以你的性格，寧可犧牲自己，也絕不會對九大掌門下毒手的。她要我火速趕到巫山，揭穿瓊殿的陰謀，化解你同九大門派的恩怨，並將玉清子勾結瓊殿的證據給了我。遺憾的是，我路上遇上阻隔，晚來了一步，幸而你死裏逃生，否則我只能在遺恨中度過一生了。”
她頓了頓，又道：“當她交給我證劇的時候，我問她：‘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呢，既然你還愛着他，為何要選擇逃避，不停地折磨自己呢？’她凄然地一笑說：‘我們之間早已恩斷情絕，無所謂愛與恨了，我之所以幫他，只是為了那曾經的一段情。不過，以我的身份和九大門派的仇怨，出現在巫山只會更糟，何況他已有了妻子，大家見面，不免難堪與尷尬，又何必呢。’”
上官天風沉默良久，方才緩緩地道：“知我者，月也。”
陸如霜輕嘆一聲，道：“現在，你已忘了她了吧？”
上官天風輕聲道：“我想忘記，曾幾何時，我又能忘記？她說得對，我們之間早已無所謂愛恨了。”
宇文夢薇正欲出去，上官天風拉住了她，輕聲道：“等一等。”宇文夢薇不知上官天風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只是他眼神中閃動着狡黠，當下也不便相問，只是站在了一旁。
好半天也未見宇文夢薇出來，陸如霜不由地一陣狐疑，臉色微微一變，又喊了一聲：“弟妹，你怎麼啦？有事嗎？”
半晌仍未有迴音。
黑鷹得意地陰笑着道：“她做了虧心之事，那還有臉面來見你這個大姑子，只怕是羞愧難當，自知今日已無活路，與那野男人做了一對同命鴛鴦了。”
陸如霜沒有理會他，但心中卻也不由地掠起了一陣不安，心慌慌的，一種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可能是出了大麻煩了。上官天風屍骨已寒，她也不願意宇文夢薇在寡婦的角色上孤獨地度過一生，但內心中卻有一種複雜的情感使她不願看到那種尷尬的場面。
她輕輕地一咬牙，為了夢薇手的幸福，絕不阻擋她的所愛。
就在那一霎間，她腦海之中浮現出宇文夢薇那哀怨凄楚、斷腸泣血的神情，她不禁心中微微一顫，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陸如霜啊陸如霜，你竟也做如此之想，不是在辱沒弟妹的清白名節嗎？她一片痴心繫於天風，試問天地間，有誰有她情深，她怎會是淫蕩女子，你呀，真該死！”
當下，她冷冷地道：“黑鷹，你再三誣我弟妹的清白，她一片純情，唯天可表，對天風之心，海枯不變。若傳入江湖，豈不壞了她的名節，今日你休想走脫，看劍！”
黑鷹閃身避開，陰陰怪笑道：“大姑子居然縱容弟婦放蕩之行，真是天下少見。不過這也不奇怪，你‘九天魔女’本也非什麼三貞九烈，先**與齊天銘，而又與其子苟合於後，天下淫蕩女子雖多，惟你最是特別，當真是有其姑必有此弟婦……”
陸如霜雙目怒火欲噴，目眥俱裂，手下更加三分力，將黑鷹罩在了劍雨中，厲叱道：“放屁！”
黑鷹奸笑了兩聲，呼地攻出一掌，縮身跳出圈外，一拱手，道：“陸姑娘，少陪了，告辭！”說著，轉身欲走。
陸如霜怒不可遏，七竅生煙，大喝道：“休走！”提劍直追。
突地，竹屋門“嘩”地打開了，騰地掠出一條白色人影，有如旋風一般，向黑鷹撲了過去，去勢疾如閃電，令人瞠目結舌。
黑鷹微微一怔，手腕一沉，呼地攻出雙掌，勁道奇強無比，罡風呼嘯，宛如平地捲起一陣狂飆，千軍萬馬也難擋其勢。
來人卻未閃避，右掌一揮，接架相還。
“啪”地一聲，黑鷹只覺得手腕一麻，胸口發悶，氣血浮動，踉蹌着後退數步，方才勉強站穩，心中大駭，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等高手，那知定睛一看，更是亡魂大冒，目瞪口呆。
眼前，立着一位白衣男子，英姿颯爽，宛如玉樹臨風，不是五年前墜崖身亡的上官天風是誰？莫非真得是見鬼了？
他失聲叫道：“上官天風？！”
方才那白衣男子掠出屋內，由於速度奇快，陸如霜根本看不到面目，不禁心頭一黯，看來真是……人影一頓，赫然竟是弟弟天風，她激動得熱淚盈眶，卻也吐不出一言半語。
黑鷹張口結舌，期期艾艾地道：“原來……原來你沒有……沒有死！”
上官天風輕輕一笑，道：“在下僥倖撿回條命而矣。恐怕貴令主聽到這個消息，要大失所望了。”
“你……你……的功力又精進了不少？”
“這應當感謝貴令主的拜賜，在下僥倖逃生，偶得奇緣，苦修五年，略有小成而已。”
黑鷹明白自己此時的功力與上官天風相去甚遠，而而且對方有宇文夢薇、陸如霜、齊鈺等一流高手，今日此行，定然是白走一趟，若想全身而退，也非易事。
“上官天風，你想要怎地？”
上官天風道：“原本今天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我們以眾凌寡，想你輸了也不服，你回去轉告萱凰，她的頸上人頭，在下不日便取。”
黑鷹一怔，沒想到上官天風會這麼輕易地放他們走，當下輕輕地一拱手，道：“上官大俠，告捷。”說著，領着手下人匆匆忙忙地向山下而去。
“弟弟——”陸如霜含着淚撲了上來。
“姐——”上官天風也迎了上去。
姐弟倆相擁而泣，生死離別的痛苦，劫后重逢的喜悅，使他們的心久久地難以平靜下來。
宇文夢薇領着小血陽也走了出來。小血陽一見陸如霜和齊鈺，高興地跑了過來，叫道：“姑姑！齊叔叔！”
陸如霜含淚笑着抱起了小血陽。小血陽伸出小手，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珠，甜聲道：“姑姑，我爸爸回來了，你為什麼還要哭呢？”
“姑姑是高興的。”她轉目向夢薇道，“弟妹，剛才不好意思，聽那鷹爪的污言，差點誤會弟妹……”
宇文夢薇臉不由地一紅，低下頭去。
上官天風則哈哈一笑，道：“這也怪不得黑鷹，若是姐姐早來一步，也會誤會我們是姦夫淫婦。今日我若不現身，可要誤了薇妹的貞節烈婦的名節的了。”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
上官天風向陸如霜和齊鈺道：“姐姐、齊公子，多謝你們五年前為我洗刷冤屈，否則我雖死也是含冤莫白，在此請受小弟一拜。”說著，便是深深一拜。他說及齊鈺之時，用了齊公子這一稱謂，分明是將他們十幾年前的恩怨看淡，但兩人的關係，絕計不會再回到少年時情同手足的地步。齊鈺聽來，也不禁黯然垂首。
陸如霜早已扶住了他，道：“天風，你我姐弟何須多禮。若說到謝字，你確實應該謝一個人。”
“噢，是誰？”
“一個你永遠都不該忘記的人——楚冰月！”
“她？”
“楚姑娘一直沒有忘記你，她一直在關心着你。巫山之會的前一日，她找到了我，她說以你的功力，拚死一戰，也不是無勝的把握，但以你的性格，寧可犧牲自己，也絕不會對九大掌門下毒手的。她要我火速趕到巫山，揭穿瓊殿的陰謀，化解你同九大門派的恩怨，並將玉清子勾結瓊殿的證據給了我。遺憾的是，我路上遇上阻隔，晚來了一步，幸而你死裏逃生，否則我只能在遺恨中度過一生了。”
她頓了頓，又道：“當她交給我證劇的時候，我問她：‘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呢，既然你還愛着他，為何要選擇逃避，不停地折磨自己呢？’她凄然地一笑說：‘我們之間早已恩斷情絕，無所謂愛與恨了，我之所以幫他，只是為了那曾經的一段情。不過，以我的身份和九大門派的仇怨，出現在巫山只會更糟，何況他已有了妻子，大家見面，不免難堪與尷尬，又何必呢。’”
上官天風沉默良久，方才緩緩地道：“知我者，月也。”
陸如霜輕嘆一聲，道：“現在，你已忘了她了吧？”
上官天風輕聲道：“我想忘記，曾幾何時，我又能忘記？她說得對，我們之間早已無所謂愛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