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軟硬兼施
準是得了底下人報信,花夫人一下馬車,還沒站穩就衝著鈴蘭居去了。
“老爺!”
花馮氏自來嗓門就大,還差着好幾步路呢,聲音就傳到了屋裏。
花桐就跟屁股被刺了一針似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面彈了起來,快跑兩步出門迎接。
另一邊,花辭鏡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
她終於要和花家最關鍵的人物見面了。
這一次交鋒,她必須要掌握在花家的主導權,時間不多,若是不能利用花家達到目的,她只有離開花家再尋出路。
沒過一會兒,花桐就唯唯諾諾地跟在花馮氏後面進來了。
花馮氏一進屋,看見躺在床上的花辭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三姑娘年紀不大,好深的城府啊!竟然能說動黃姨娘幫你的忙!當初就應該把你和你那恬不知恥的娘一起扔在亂葬崗!”
花馮氏剜了一眼身旁變了臉色的花桐,“見着嫡母連聲招呼也不打,你還真以為誰能給你做主不成?告訴你,這花家如今還是我當家!”
花辭鏡調整了一下姿勢,矯揉造作地下了地,跪在了花馮氏的面前,“見過夫人!”
花馮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辭鏡,傲慢地走到桌邊坐下,並未叫她起身。
她捏着絹子,悠悠開口:“那唐侍中家底豐厚,與陛下都是有親眷關係的,你若是嫁過去,哪裏吃得了虧?今日,我就把這話撂在這裏,再過三日,就是唐侍中的壽辰,你這小妾是當定了!”
花辭鏡驚恐地抬頭,語帶哭腔,眼眶中氳着淚水,“夫人,求求您……放過我。”
花馮氏輕蔑一笑,而花桐也未發一言,原本就少許的微薄憐憫也消失了,甚至在花辭鏡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時,悄悄地挪開了目光。
花辭鏡悲凄地低下頭,旁人看不見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嘲諷。
原以為使點苦肉計,能讓花桐改了主意,不把她嫁送給唐侍中,卻未成想在花馮氏一個女人面前,她這個父親如此不成器。
花桐的侍郎之位本就是靠着岳家文淵伯的提攜,才勉強得到,他活了四十多歲,半點本事沒有,若是再沒有了岳家的支持,怕是在朝中更難做了。
很明顯,他為了仕途,犧牲掉了自己的女兒。
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原本跪着的花辭鏡突然起了身,花馮氏眼睛一瞪,喊道:“花辭鏡,我還沒叫你起來呢!”
花桐見夫人發了脾氣,忙在一旁說和,“鏡兒,你母親心也是好的,這女兒家到了年齡,總歸是要嫁的,既如此何不圖個高門大戶……”
花辭鏡一改方才的凄風苦雨,冷着一張臉瞥了花桐一眼,“父親,您先回去休息吧,女兒有話要同夫人講。”
花桐一愣,眼角瞥到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的夫人,假模假式地說,“鏡兒,你母親是個當家的好手,素來明事理,倘若你真不願嫁,兩個商量着來,你母親定然是不會逼你的。”
花辭鏡心裏冷笑一聲,花桐慣是個和稀泥的,窩囊二字都寫在臉上了!
她並未多言,花桐知趣地離開,還異常貼心地帶上了門。
房內只剩下花馮氏和花辭鏡兩人,氣氛一時之間凝重了些。
花辭鏡上前一步,冷笑道:“夫人,如今屋裏只剩你我了。”
不知怎的,花馮氏竟然聽出了些許威脅的意味,面前站着的確實是花辭鏡,可又像是換了個人,從前那個庶女怎會有如此……狠戾的眼神?
花馮氏心裏雖有些打鼓,但這麼多年掌家夫人也不是白做的,她強硬着口氣,“不怕告訴你,唐侍中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然是曉得的,這一趟本就是送你去死的!”
然而下一刻,她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鵝一樣,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用一雙瞪得突出的眼,驚恐地看着花辭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