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吧鬧事,鳳哥與八爺的初見【修訂】
秋風蕭瑟,寒意漸起。
已是金秋十月的末尾,但祁城郊區的平樂苑依舊繁華一片。
這裏是祁城有名的富人娛樂區,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在遠離平樂苑繁華地帶的荷塘區域,玉色清吧正在營業。
夜已深,清吧里正放着舒緩的輕音樂,酒保正在擦洗玻璃杯,而客人們三三兩兩落座在散台或卡座上,享受着這靜謐時光。
啪——
突然的打碎聲強行打破了清吧里的幽靜,眾人紛紛將目光聚集到吧枱,探究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一位身材高挑的紅髮女郎正閑適地坐在吧枱前,絲毫不在乎自己已成為注目的焦點。
她單手執着裝有威士忌的古典杯,輕輕搖晃,杯中的冰塊和液體互相碰撞,發出輕盈細碎的叮噹聲。
而距她不足兩米遠的地方,一位年輕男子正一臉怒色地立在那裏,瞪大的雙眼直直怒視着面前的女人。
“不過就是個出來賣的,你裝什麼清高?”
男人腳邊散落着碎掉的酒杯,看到這裏,清吧里的客人們大致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了。
富二代想獵艷,卻碰到了刺玫瑰。
鳳綱逸撩着眼皮斜睨了旁邊的小青年一眼,她今天本就心情不佳,來清吧只為轉換心情打發時間,結果竟然被人當做了陪客小姐?
鳳綱逸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
在男人眼中,她的舉動像是故作矜持,卻不知鳳綱逸早已用自己的異能把這個男人的品性看了個徹徹底底。
她的這雙眼睛可以看到尋常人所看不到的“氣場”,通過氣場的顏色和形態,就可看穿一個人。
這個男人,外強中乾,欺善怕惡,鳳綱逸根本不屑與他交流。
剛剛這小夥子想對她動手動腳,她本就不喜男人的觸碰,下意識地就拍開了男人的手。
男人手中的酒杯因此被拍落在地,杯子摔碎的聲音驚擾到了整個清吧的客人。
“臭婊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有人認出男人是誠盛集團老總的兒子,道浩言,在這平樂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圍觀的客人們都為鳳綱逸感到惋惜,招惹上這麼一個紈絝大少,怕是免不了要遭罪了。
鳳綱逸眯着好看的鳳眸,因為喝了酒,眼眶和臉頰暈着紅。
她眉若遠山,唇如激丹,身材窈窕,膚白貌美。
氣質冷艷卻又透着妖媚。
鳳綱逸是特殊的過敏體質,因此都是穿的私人訂製、純天然材料的服裝。
而又因為金屬過敏,她不能佩戴任何首飾,就連純金、鉑金都不行。
看她身上沒有一件名牌,甚至連個首飾都沒有,也難怪這道大少錯把她當做了想要攀龍附鳳、一步登天的釣凱欲女。
其實鳳綱逸的穿着一直很保守,都是不顯露身材的寬鬆女士西服。
直筒的西褲罩住了腳背,只露出一點高跟鞋的鞋尖。
內搭的襯衣必須是能遮住脖子的高領,就連雙手都被手套牢牢遮蓋住,根本是與放蕩毫無關聯的打扮,甚至還有些……土氣。
可或許就是因為她把自己裹的太嚴實,反而激起了某些男人想要把她扒光的慾望。
鳳綱逸輕笑了一聲,呼出的氣息裏帶着威士忌濃厚的酒香:“抱歉,小弟弟,我敬酒罰酒都不吃。”
要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可是祁城商業龍頭——皇樹財團的總裁,鳳哥鳳綱逸。
想要敬她的酒,還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格。
道浩言被她的話激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不由分說就伸手想去掐鳳綱逸的肩膀和脖子。
然而,道浩言顯然沒有從之前的事得到教訓,他的手在快碰到鳳綱逸肩膀時反被她一把死死扣住。
他想抽回手,卻發現鳳綱逸那看上去柔若無骨的纖纖細手,竟像鐵鉗一般扣住他,根本無法撼動絲毫。
這個女人,力氣好大!
道浩言趕緊想拿另一隻手去掰她的手指,卻在抬手的一瞬間,肩膀重重地吃了一拳。
鳳綱逸及時鬆手,那人一個踉蹌向後連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免於被摔個人仰馬翻的尷尬場面。
“靠!”道浩言捂着自己的肩膀嘶聲大叫,沒想到這女人下手這麼狠,而且他根本沒看清她是什麼時候出拳的。
“臭娘們,你找死!”
聽到叫嚷聲,酒保趕緊過來勸解,卻被道浩言一聲怒吼給震退到一旁。
酒保心裏清楚,從那位女士點的兩瓶酒來看,就知道她的身份非富即貴,到底最後誰遭罪,還說不定呢。
鳳綱逸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座位上挪開,依舊閑情雅緻地嗅着酒香,品着酒美,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道浩言見她這麼從容不迫,自己卻狼狽不堪,火氣竄得是一蹭比一蹭高。
他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卻聽到鳳綱逸嗤笑了一聲:“這是要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告狀了嗎?果真是個小孩啊。”
聽到鳳綱逸戲謔的調侃再加上肩上傳來的傷痛,氣得道浩言那是齜牙咧嘴。
“你有種站着別跑!”
他用手指着她,語氣里充滿“放學后校門口別走”式的可笑威脅。
而鳳綱逸則十分給他面子,真的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身材高挑,1米76的個子還穿着7厘米的高跟鞋,站起來比這男人還要高出一截。
這氣勢相之一比較,輸贏立判。
鳳綱逸此舉本就只是無心,但在道浩言眼裏卻成了挑釁。
他火氣一下子上了頭,握緊拳頭就想上去干架。
就在這時,一道溫潤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從門口處傳來:“這位女士使用的是‘零三式戰術格鬥拳’,在出招以及威力上都是遠超於一般拳法。”
“‘三式拳’在三十年前投入H國軍方使用,五年前雖被新的‘四式拳’給替代,但仍是現在格鬥場上主流的攻擊拳法。”
眾人的注意力隨着這道聲音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清吧的入口處,只見有一個頎長的身影立在黃花梨木屏風的陰影里。
“這位先生,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不再繼續招惹她。”
“她剛才那一拳已經改了拳路,攻向你的肩膀,並且卸了力道,不然你的肋骨早就斷了。”
站立在陰影里的人似是在為怒火中燒的道浩言提出誠懇的建議,但那略微帶着笑意的話音里,總覺得摻雜着一絲嘲諷。
鳳綱逸看不見陰影里的人的面容,但那股熟悉的、柔和中帶着讓人放心的氣場卻讓她稍稍一愣。
葯郁都?
不對,雖然那人的氣場給人的感覺和她的未婚夫非常相近,但仔細一辨別就能發現並不是同一人。
鳳綱逸在心中冷嘲,那個今天告訴她要悔婚的男人,若此時還敢出現在她面前,她就沒之前那麼好說話了。
葯郁都的氣場是如皎月一般柔和的白光,而門口那人卻散發著如日中天般的耀眼金光。
這樣明顯且強烈的氣場,鳳綱逸早就該發覺到才對,然而直到那人吭聲之前,她都沒有察覺到那人的存在。
那人隱藏了自己的氣場?他究竟在屏風那裏待了多久?
道浩言根本不搭理那人的警告,抄起不遠處的一個落地古玉大花瓶,正要朝鳳綱逸砸去。
“那是半年前被一個富商拍走的舊朝古玉雕花大瓶,有千年的歷史,有市無價,你這一砸下去,找你麻煩的可就不止一個人了。”
道浩言的動作一頓,被陰影里那人的話給一嚇,手中的花瓶順勢而落。
在場的人都驚呼了一聲,都以為這文物級的瑰寶就要這麼毀之一旦時,鳳綱逸向前一跨,雙手牢牢扣住花瓶的瓶頸,一個轉身,一腳踢在道浩言的胸腹,將他踹出三四米遠。
酒保趕緊上前從鳳綱逸手中接過花瓶,那是他們店主好不容易贏回來的寶貝,可不敢就這麼糟蹋了。
這家清吧的名字叫“玉色”,正是因為這家店的幕後投資者喜好玉器,他們店主正打算用這個花瓶去討好投資商的。
店主聽聞有人鬧事,也急忙趕來,把吧枱附近的玉器展示櫃給挪到了工作休息區里。
道浩言吃了一記狠踢,深知自己干不過鳳綱逸,捂着胸口逃離了現場。
吃了這麼一個悶虧,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準備回去叫人,再來收拾這娘們。
鳳綱逸輕輕拍了下褲腳,像是上面沾了什麼髒東西一般,見找茬的人溜了,她又悠閑地坐回吧枱繼續喝酒。
在場的客人們都默默為鳳綱逸的心大給捏了一把汗,惹了事竟然還有心思坐下來繼續喝?不應該早點逃之夭夭嗎?
鳳綱逸拿起酒瓶準備為自己倒上一杯,卻發現酒瓶早已見底。
“酒保……”
“酒保,來一杯‘烈火玫瑰’,送給這位女士。”
鳳綱逸想叫酒,卻被人搶了先。
她偏頭,看見那人一身皓潔,白衣白褲,周身散發著柔和的金色氣場,正是之前隱匿在屏風陰影下的男人。
他臂彎上搭着脫下的白西裝外套,修長的雙腿輕輕交疊,身姿端正優雅地落座在離鳳綱逸兩個座位的距離開外。
禮貌,又懂得把握距離。
呵,又來了一位。
鳳綱逸冷嗤一聲,面色冷漠:“我討厭玫瑰。”
她是特殊的過敏體質,過敏源多得連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其中就包括所有薔薇科花朵的花粉。
她這一生都對玫瑰無緣。
“抱歉,那麻煩換成‘瑪格麗特’。”男人微笑着跟酒保打招呼,酒保從善如流地點頭,並開始調酒。
鳳綱逸看着呈到面前來的藍色雞尾酒,不禁失笑。
瑪格麗特,著名的失戀酒。
她看上去哪裏像失戀了?這些男人就愛自行揣測。
鳳綱逸抬頭往身側望去,正好和那人的視線撞上。
僅是一眼,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