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你們之間的協議與我沈策何干
炎龍只覺自己的牙酸得不行,終於明白兩人為何能在一起,氣死人不償命的那種,他們不在一起,還真的沒天理了。
明白這一點,它終於閉口不言,懶得再理會兩人。
沈策忍着笑意:“你很皮喔!”
卓青君目光微閃:“我只是實話實說,哪裏皮了?”
沈策笑而不語,繼續觀察着龍血劍的材料構造。
能深入火山岩漿而不朽,這柄劍也引起了他的興趣,劍身的材料被一一解構出來。
除了炎龍之血,這柄劍的主材還包括青金鋼,黑曜石,紫流沙,以及一些常見的輔材,除此之外,現代常用的合金也在其中。
不得不說,這點令沈策有些意外,對它們之間的融合原理更加感興趣。
煉器、煉丹、與修行一樣,沒有盡頭。
儘管沈策有着非凡的經歷,但看到沒有接觸過的新奇東西,他卻從來都不會生出排斥的心理,反而十分樂意去嘗試體驗。
亘海恆沙里,總能找到許多不同而有趣的東西,好的吸收,壞的摒棄,每一次體驗,都是學習進步的過程。
在沈策沉迷於魂器構造的同時,祭台下方的古飛宇步元桑等人也已經停止了交談,聚精會神看着“炎龍”在祭煉魂器。
這是一副古怪而“和諧”的場面。
古飛宇想用這柄魂劍拿沈策祭旗,而主角沈策,卻在祭練這柄魂器。
也許是感覺到場面的古怪性質,卓青君都不忍繼續看下去了,乾脆在腦海里演練起沈策傳授給她的八卦拳法。
炎龍雖然很想一把火把古飛宇一群人滅掉,但見沈策老神在在,似乎並不擔心他們的威脅時,想着自己也不能太丟份,同樣陷入養神狀態,以五行之氣開始修復自己的身體,只是依然十分配合地作着正在祭練的動作,那模樣,要多假有多假,十分的不走心。
可惜步元桑等人沉浸在自己的志得意滿之中,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
卓青君睜開眼看了一會兒,撇撇嘴又閉上了,場面極其扎心,估計古飛宇等人知道后,不知道得吐多少升血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當沈策手裏的龍血劍即將祭煉完成時,又有大量腳步聲從宮殿內傳來。
聽到動靜,步元桑等人臉色一變。
步元桑沉聲道:“不好,看來青羊沒抗住緣來和尚那群人的壓力,提早把人帶來了。”
古飛宇急道:“那怎麼辦?”
“步副府主,只要再祭煉五次,龍血劍就可以成功,你們可要擋住,別讓那群人破壞了。”
閻海山再次給龍血劍冷卻,接着朝後提醒了一句。
“應該沒什麼問題。”
步元桑當然知道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內心其實十分焦急,怕緣來那群人一個不小心說漏嘴,那他們全部人都要玩完。
不行,得想辦法阻他們一阻。
“對了,留守前殿的弟子呢?怎麼沒有任何示警?”
似是想起什麼,步元桑突然發怒,沉聲喝問一句,他帶來的人馬俱是面面相覷,他們都在這裏,哪裏知道怎麼回事。
“哈哈哈,原來是衍川府的步元桑步副府主,怎麼,難道我們的共同目標有錯,竟然還需要派弟子出來盯梢?”
伴隨着一聲大笑,緣來和尚等人闊步踏了進來。
緣來身邊,古青羊與古泰河兩人的臉色極度陰沉,顯然被迫着提早前來,也不是他們所願。
步元桑對兩人極不滿意,以陰狠的眼神冷冷瞪了他們一眼。
古青羊苦笑:“步兄,老朽已經儘力了,再說,我們的共同目標確實是一致的,瞞着諸位同道也不好。”
這話的意思十分明白,既然事已至此,如何選擇拖延時間,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步元桑人老成精,如何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內心雖不滿,換上一副笑臉,迎上前道:“多年未見大師,大師的言辭還是那般犀利,真是讓老朽汗顏!”
“還會臉紅就對了。”
緣來和尚聲音冷淡,以審視的目光看着步元桑道:“講道理,大家應該都是差不多時間啟程來到龍城的,但我們在外面乾等,為你們吸引大炎官方的注意,但步施主卻偷偷摸摸帶人前來這裏,真是非常的不厚道啊!”
“你們,是不是背着我們在做不該做的事情?”
說到最後,緣來的聲音逐漸高亢起來,質問之意非常明顯。
步元桑內心怒意橫生,表面還是一臉愧意,連忙拱手道:“沒有提前向大師說明一下,是老朽的失責。其實我們提前來,也沒有什麼目的,就是藉助一下這裏的地底岩漿來煉製一把武器,絕對沒有他意,還望大師海涵。”
“就是那一柄?好傢夥,看起來很是不凡啊!”
緣來和尚當然不可能相信步元桑的鬼話,目光暫時移向那柄通體赤紅如血的龍血劍,饒有深意的問道:“這柄劍,想用來幹什麼?”
步元桑偷偷瞥了一眼炎龍,見它“聚精會神”地在煉器,連忙朝緣來和尚使了個眼色,回道:“得炎龍大人相助,我們才得以能用它的龍血鑄造出一柄極品劍器,有了它,破開東海上的那一座瀛洲陣法,當輕而易舉。”
“是輕而易舉,不過,若是我們再在外面等上兩天,是不是就沒份了?”
緣來和尚一語雙關,聽懂的,自然都懂,隨行而來的一眾勢力也用冰冷的目光射向當前的步元桑等人。
步元桑心裏浮起一絲濃烈的殺意,臉上卻笑着:“當然不會,諸位當我們東海聯盟是傻子嗎?”
“東海聯盟?喲,你這是想以聯盟之勢來壓我們?老頭好怕啊!”
緣來未開口,空酒卻是出聲,他一邊飲着酒,臉上的恐懼情緒已經開始呈現。
見狀,陳追姚婭等悲恐怒三字門弟子業已開始準備出戰鬥狀態。
“媽的,這死老頭,怎麼還沒死。”
步元桑與空酒雖然不是同輩,但兩人年紀相近,自然是互相知道對方存在的。
見他一臉陰陽怪氣,步元桑心知不妙。
受他們影響,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在場所有人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感覺到形勢不妙,步元桑忍不住以傳音朝閻海山悄聲問了一句,“還要多久?”
閻海山悄然回道:“還有兩次,差不多可以動手了,我再問你一次,肯定這頭龍會站在我們這邊吧?”
“早在五十年前見到它的那一次,我與青石就看出它已經是苟延殘喘的“敗家犬”,肯定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可以恢復生機的機會。”
步元桑冷笑一聲,“而且我們之間還有着血契,剛才那一粒丹藥它也吞下了,就算它撕毀了契約,以那粒丹藥內潛藏的香火之毒,也可以短暫迷惑它的心志,為我們充當片刻馬前卒不在話下。”
閻海山滿意一笑:“很好,龍血劍要蛻變成極品龍魂奪魄劍,還需要在場這些人的“幫忙”,到時再把這些人的死推給大炎就行,反正他們應該也快來了吧!”
“這些人都來了,那群狗崽子能不來嗎!”
提起大炎,步元桑眼裏流露出刻骨的仇恨,他那一位來自落雁宮的道侶就殞命於五十年前那一場大戰,自此與大炎結下血仇。
“那就開殺!但要先掩護我片刻,我還要再為龍血劍冷卻兩次。”
“好,那就殺!”
兩人暗中商量半晌,當即下了決定,步元桑朝古飛宇低聲吩咐道:“飛宇,你到後面去,保護海山不受打擾。”
聞言,古飛宇頓時明白步元桑想動手了,馬上點了些人,把閻海山團團保護起來。
“步老頭,你這是想做什麼?怕我們壞了那柄劍?”
空酒似乎與步元桑極看不對眼,顫巍巍說了一句。
步元桑冷冷一笑:“媽的,七情谷的傢伙就是噁心,天天那副嘴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都是變態。”
空酒臉色一沉:“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何妨,你們七情谷的人都是變態,所有人,不用顧忌了,動手!”
“動手?步老頭,你確定?是不是失心瘋了?”
空酒一行人都有些不可思議,但下一刻,一道凌厲無情的劍氣就從自家陣營里率先升起,身後有不少人猝不及防,頓時被攔腰斬斷。
大量鮮血如雨點般噴洒而下。
“鍾林,你他媽得失心瘋了,果然邪心宮的人就是不靠譜。”
“不好,曲善帶來的那群人也有問題,所有人散開。”
震驚過後,空酒緣來等一眾勢力帶頭人才發現,首先動手的竟是來自邪心宮的劍客鍾林,不由怒罵連連,同時急聲提醒了眾人一句。
怒罵間,混戰開啟。
“就知道你們古家不安好心,不過你們是不是太過自信了,竟想妄圖以一家之力,對抗我們全部人。”
緣來一掌把三四名古家弟子的腦袋劈得稀爛,一邊沉聲大喝。
貫空掌——
空酒下手最狠,本是瘦如枯竹的手掌在頃刻間幻化成一張巨大的手掌,凌空抓起大片古家子弟,直接捏成碎末。
“空酒,凈殺小輩算什麼本事,你的對手是我!”
一旁的古青羊看得目眥欲裂,厲聲一喝,朝空酒殺了過去。
古泰河有機會施展自己的全力,先是挑釁般瞥了古飛宇一眼,隨後狂吼一聲,本就龐大結實的身軀再次猛漲一倍,露出層層疊疊的肌肉,朝緣來空酒一派人馬當中橫衝直撞過去。
頓時,慘叫聲連連。
火山宮殿雖然整體空曠廣闊,但在岩漿邊,可以施展身法騰挪的地方極少,頓時又有不少人受傷,有的人甚至直接被撞進沸騰的岩漿當中,連慘叫聲都沒法發出,直接沉沒,屍骨無存。
“痛快!”
古泰河如同一頭出閘的噬人猛獸,展現出驚人的戰鬥力,比起與卓青君交手那會兒,簡直如同換了個人一樣。
卓青君早就醒了過來,看到古泰河的變化,微微吃驚:“這人的雙眼是怎麼回事?怎麼閃着綠光?”
此時沈策手裏的龍血劍已經祭煉到最後一次,他悄然把神魂烙印在其中,把這劍從事實上變成自己的,而後觀察片刻才道:“他胸口封印着一頭精英級別的狼魂凶獸,會在一定程度上加強他的實力,也會影響他的外貌,沒什麼大不了的。”
卓青君沉思一問:“是嗎?你覺得我能打嬴他嗎?感覺他的氣勢很足,我有點悚啊!”
沈策奇道:“打嬴他幹嘛?”
卓青君蹙起秀眉:“不然我們等下怎麼出去?”
沈策淡漠地看了眼前這群狗咬狗的人一眼,眼角浮起一絲冷意:“識趣的,會自己退走,不識趣的,殺掉就是,不會存在你說的那一種情況。”
炎龍恍然過來,見沈策一副殺人如草芥的模樣,嫌棄道:“就你這點實力,還想把他們都留下,是不是太過自戀了?”
沈策饒有深意的看着他,眉毛微動:“你會動手啊!”
炎龍一愣:“為什麼我會動手?”
沈策指了指與空酒緣來戰成一團的步元桑道:“他會請求你的,到時你就順手一噴就是,放心,我會幫你的,不會讓你的生機盡絕。”
“不過,那個和尚,還有七情谷的人盡量不要傷到。”
炎龍怒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沈策搖搖頭:“不是聽我的,是聽步元桑那個老頭的,你們之間的協議與我沈策何干?”
“你……”
炎龍先是一怔,立馬反應過來,氣得嘴角都開始抖了,指着沈策囁嚅着,卻半天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