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哞哞——哞——
那頭大牯牛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任憑陳志如何挑釁，就是跟蹄子下的地面杠上了，死活不肯發動攻擊。
物之反常者必有妖，因此陳志儘管心焦，可也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就在他鬱悶的時候，遠處的草叢傳來一陣唆唆的響動。
隨即從荒草中冒出了七八頭大牯牛。
看那身形都絲毫不遜於正和陳志對峙的那頭。
它們看了看那遍身是傷的大牯牛：“哞哞！”
受傷的大牯牛：“哞……”
它們又看了看陳志：“哞哞？”
受傷的大牯牛：“哞！”
大牯牛們展開了一通親切友好的交流。
於是陳志緊接着就看到了險些把膽都駭出來的一幕：那群大牯牛對話結束后，開始一起低頭刨地。
而隨着它們的舉動，所有的牛角上都開始有着冰霜環繞，連帶着周圍的土地都被凍結，原本還在隨風搖晃的荒草瞬間成了冰塊，仍保持着最後一刻的動作，就好像時間忽然靜止一般。
這竟然是一群都步入妖怪範疇的牛妖。
而且相比落單的情況，它們湊在一起后，冰霜法力造成的效果疊加，簡直應了一句老話：恐怖如斯！
陳志的哀怨：“太耍賴了吧，你們牛多欺負人少是不是？！”
大牯牛們：“哞——”
陳志見狀，哪裏還敢猶豫，立刻拔腿就逃。
面對一頭大牯牛，他還能勉強對敵，面對這麼多頭，那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
不過問題來了。
問題一：兩條腿能不能跑過四條腿？
答案：博爾特可能可以，陳志不能。
問題二：陳志和牯牛的智力水平誰比較高？
答案：按照常理來說是陳志高一點點。
問題三：系統會不會拿玩家開涮？
答案：一定會！
於是陳志和大牯牛之間就展開了一場對他來說異常艱難的追逐。
大牯牛們的腳力明顯勝過陳志不止一籌，雙方都直線衝刺的情況下，沒等他出兩百米，鋒利的牛角就能跟他的屁股來個親密接觸。
陳志只能選擇不跑直線。
只見他一會跑成‘之’字，一會跑成‘S’，一會又跑成‘A’和‘C’。
大牯牛們奔跑的速度快過陳志，可是靈活性上卻差了不少，每每在有牛要追上他時，就會被他一個急轉甩開。
這一追一逃，雙方竟然就跑了數十里。
饒是陳志使盡手段，他還是免不了被大牯牛們頂了幾個跟頭，除了屁股上被割破了幾道，身上也被尖角刮出大大小小十來處傷口。
好在牛角上帶着冰霜法力，雖然會讓他速度減緩，但也能及時凍住傷口后止血。要不然就以陳志現在的模樣，哪怕他手中的止血丹藥就沒停過，他也不可能把血線撐起來。
他的血量就跟心電圖一樣上下大幅跳動，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斃命。
“老牛！乖牛！牛大爺！你們能不能別追了啊？”
儘管勉強拉起了血線，可陳志此刻還是難受極了，在連續奔跑的情況下，他剛剛通過進食補滿的體力槽正在以緩慢但是穩定的速度下降。
一旦體力槽降到太低，他就只能走動，而不能繼續奔跑了。
他身後可是一群如狼似虎的牛妖，到時候落到它們腳下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一準得把一血交了。
陳志心裏是太鬱悶了。
不過他總不能坐以待斃，就算鬱悶到吐血也只得玩命地跑。
估計大牯牛們也很鬱悶，前面那小東西比兔子還能躥，追了好半天都沒能攔下來。
就在前面的人繼續跑，後面的牯牛繼續追的時候，一陣嘩嘩的水流聲傳來。、
陳志頓時大喜過望。
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他也顧不得曲折前進了，二話不說就朝着水聲傳來的方向跑。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陳志便跨越了百米的距離，並感覺到一團團濕潤的水汽撲面而來，在衝出一片蘆葦后，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就出現在他面前。
與此同時，他後背傳來的寒氣越來越盛，牯牛們已經是近在咫尺。
容不得半點猶豫，陳志連回頭看一眼的功夫都沒，趕在牯牛們的尖角和他的屁股來個親密接觸之前，一頭扎進了河中。
稍稍撲騰兩下，確認自己可以游泳后，他就奮力朝着河對岸游起來。
現實中陳志就會蛙泳和幾下三腳貓的自由泳，可是在遊戲中似乎對游泳技能有着特別的加成，他用力一打腿，兩隻胳膊就像船槳一樣交替划向前方，頓時像箭一般衝出了長長的距離。
牯牛們兀自不肯就此罷休，也一窩蜂地衝進了河中。
它們雖然會水，可並不如陳志這般迅捷，此消彼長之下就被他拉開了。
河面寬有兩百餘米，陳志多少能甩開牯牛們一點距離，不過如果它們依舊窮追不捨的話，那這些距離不過也就是延緩一下他的死期。
遊了還不到五分鐘，陳志就快要抵達對岸，身後的牯牛們也都越過了河中心，緊緊綴在他的身後。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牯牛們還都氣勢洶洶地盯着他，陳志顧不得感嘆自己這宛若世界紀錄一般的游泳速度，連忙超前繼續游去。
這時異變陡生。
距離他們兩三百米外的河水忽然間翻騰起來，水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細長的的巨大身影。
明明是在水底，可那身影周圍卻有着一層薄薄的霧狀的氣息環繞着，讓人看不真切。
很快水面恢復了平靜，那陰影隨着流淌的河水順流而下，直朝着陳志和牛群所在的河段游來。
那些大牯牛們隱約察覺到了危險，眼中的兇狠去了幾分，轉而多了些惶恐。
剛才追着那個欺負同族的小傢伙衝到了河中，讓它們一氣之下竟然忘記了，這片河水並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靜。
清醒過來的牯牛們爭先恐後地向著河岸游去。
不過儘管牯牛們使出了吃奶的勁遊動，可在水中的動作還是與那黑影不在一個段位，沒等它們撲騰多遠，黑影就游到了它們身下。
相比於牯牛們的慌亂，黑影的動作十分輕柔，就像一團能夠吸收混亂的黑洞，被攪亂的水流到它附近之後都會再度平靜。
這種平靜沒有維持太久。
一條巨大的尾巴猛地從從水中鑽出，瞬間捲住一隻落在後面的牯牛。
那被纏住的牯牛拚命掙扎，冰霜法力清倉甩賣似的使勁拋出，它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連帶着河面都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棱，將那條巨尾也凍在了冰中。
可那不過都是無謂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