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溫嬋娟被他看得雞皮都起了,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是來談判的,而且還是弱勢的那一方,淡化了強硬的語氣說道:“對不起,剛剛是我太衝動了。”
樓澤鶴嘴角微彎,輕柔的說道:“比起你生氣的臉,我更不喜歡你冷漠無情的臉,這不是很好嗎?你有什麼怨氣儘管說,既然你不喜歡我調查你,OK,我今後再也不會調查,但是你會給我一個機會嗎?我也不想像個痴漢一般,老是在背後,默默的注視你。”
溫嬋娟真的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默默的避開后,她不解的問:“在美國,那一夜,我有了你的孩子,孩子沒了,這是一段孽緣,我並不想記起,也不想重蹈覆轍。”
茶水已經涼透了,樓澤鶴重新拿起來倒掉,就像是舊的東西,無用就丟,很正常。
“嬋娟,你知道嗎?我在等你,很久了,我不是非要留在美國,不與你相認,我是不能回來,三年前,就算我找你了,你會喜歡我嗎?就算我陪在你身邊,你覺得,我跟你之間就不會悲劇收場嗎?”
溫嬋娟淡淡的看着他,眼裏有着莫名的悲傷,似乎他們兩個就算再正確的時間段里相見相識,也是悲劇收場一般,沒有歡喜。
“三年的時間,足夠冷靜,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喜歡你,很久了,就算沒有那一夜,我也是心悅你的。”樓澤鶴說的深情,溫嬋娟似乎有所感應了,她眸光微愣。
“似乎在哪裏,聽見過這樣的話語……”
樓澤鶴輕笑,助她回憶:“大學一次聯歡晚會,校內滿是歡聲笑語,而你在圖書館安靜的學習,整個人都是悲傷的,那時候,有個男生走在你前面,問,你對面有沒有人,你說沒有。”
溫嬋娟徹底的記起,因為那時候……段莫君總是對她忽冷忽熱的,他說,他對她只是出於朋友,家族的關係,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那時候的她聽見這樣的話,是傷心的,是狂躁的,但因為臨近期末考試,她就瞬間安靜下來了。
校園內所有的歡聲笑語都與她無關……
“原來,那個人是你……”溫嬋娟又微微蹙眉,似乎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可是我記得……那天的男孩是帶着黑色眼鏡框的,還說自己近視很深,你確定是你嗎?”
溫嬋娟狐疑的看着他雙眸閃爍的亮光,哪裏像是近視的人。
樓澤鶴低眉一笑,這幾天似乎笑的很多了,他那次是為了調查點事情,自然要裝成一副三好學生的模樣,混進去,只是做完任務之後,想逛一下圖書館,才遇見了溫嬋娟的。
為什麼一眼看中了,因為那時候的圖書館除了管理員基本是沒有人的,外面吵吵鬧鬧的,鬧哄哄,腦袋都疼。
才打算進來圖書館安靜一下的,誰知道就看見了她,一個美麗的東方面孔。
本來是抱着隨意無聊的心情,誰知道徹底淪陷了,以至於回到總部的時候,間中無聊之時,也會想起那天那個泛着憂傷的女孩。
幸運的是,在一個月後,酒吧任務中,他真的重新遇到她了,這次,他直起勇氣,打算向前跟她說說話。
也碰巧聽見,溫嬋娟跟段莫君的對話,支離破碎的,直到段莫君一句:“罷了,我不想聽,這裏很冷,我去車上給你拿件外套。”
樓澤鶴假裝抵在門口喝酒,段莫君轉角出門瞥了他一眼,接着就沒在意了。
酒吧的吧枱,男女形形色色的,像溫嬋娟這種情場失意的女人,最容易落入某些心懷詭計的男人的手裏,所以很快就有幾個男人上前圍住溫嬋娟。
樓澤鶴見狀,也顧不得會暴露身份,直接上前趕走了他們,用這一口純正的英文說:“這是我的女朋友,不好意思了。”
那幾個男的,覺得無趣,一鬨而散就走開了。
溫嬋娟迷迷糊糊聽到這麼一句,便抬起頭來,剛巧,樓澤鶴的身材跟段莫君的也差不多,溫嬋娟傷心喝了好多酒,喝的腦袋都是迷迷糊糊的,聽到段莫君承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別說多開心了。
一下子來了精神,抱住他,嘴裏還不斷呢喃着:“我好開心啊,你終於承認了,我都快哭出來了,我剛剛夢見,你拒絕了我,我真的好傷心啊,怎麼辦,一想就心疼,我要你哄我。”
樓澤鶴被弄得手足無措的,最後聽到了段莫君的聲音,是回來的腳步聲,他又扒不開,在段莫君面前,絕對不能暴露身份,他這個人,肯定會看出來的。
樓澤鶴只好將溫嬋娟一把抱起,也一同出去了。
等段莫君回來的時候,他環顧四周,怎麼也看不到溫嬋娟,問人也沒人知道,直到後面,有幾個爛仔說,那個女的,剛剛跟她男朋友一起走了。
段莫君才疑惑,溫嬋娟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
段莫君眉眼沉寂的走到那幾個男人,面前,仔仔細細的用純正的倫敦口音問了一句;“帶她走的男人,長相身高如何?”
那幾個人有些害怕段莫君,段莫君這個名號還是挺響亮的:“額,跟你差不多,樣子也很帥氣,像混血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致認同都說那個人是混血的。
段莫君認為溫嬋娟被擄走了,放了他們幾個人走,自己打了電話過去,溫嬋娟的手機沒人接聽。
然後打電話給其他人。
輾轉了一整晚,段莫君才找到了溫嬋娟的下落,而且在房間裏還看到了一個不算特別熟悉的人,只是曾經交鋒過。
——樓澤鶴。
段莫君眉眼狠厲,問了一句:“你對她做了什麼?”
樓澤鶴剛穿好衣服,嘴角微勾,整個人充斥着情慾的氣息:“一個女人投懷送抱,我也是個正常男人,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看到段莫君作勢想打過來的樣子,樓澤鶴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的球隊現在正在參加晉級賽,如果這個時候爆出教練打人的事情,我可不能保證,你會不會被取消參賽資格,教練,慎重啊。”
段莫君直直的看着他:“我知道你的身份,ICPO的人,如果我寫封投訴信過去,你今年也別想升級考試了。”
樓澤鶴臉色一黑,這人還真抓住他的痛腳了。
兩人交鋒在酒店門口,聽到了溫嬋娟翻身的聲音,樓澤鶴這才意識到任務還在進行中,沒時間陪着段莫君在這裏耗。
“總之,我也不是個隨便的人。”樓澤鶴在口袋裏抽出一張名片,啪的一聲放在段莫君的手裏,接着道:“等嬋娟醒來,將這個名片交給她,我會負責到底。”
說完,樓澤鶴就直接走了,段莫君也沒攔住他,事到如今,攔住又如何,事情都發生了。
樓澤鶴走了之後,段莫君走近床邊,看着一臉酣睡的溫嬋娟,嘆息一聲,他叫人準備一套乾淨的衣服,整齊疊好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便也離開了。
留在這裏,也只會讓溫嬋娟誤會罷了。
所以隔日一早,溫嬋娟來找他對峙的時候,他還很奇怪,為什麼溫嬋娟會懷疑是他呢。
段莫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去跟她解釋,結果溫嬋娟死命的說,但是她就是知道是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段莫君懷疑,樓澤鶴是用了他的名字去騙了溫嬋娟,再次心裏狠狠的罵了一下那個人之後,準備將證據拿出來。
本來準備將名片拿出來的,結果不知道被他丟哪裏去了。
這次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後來是宋淵建議,別人做的,你為什麼要承認,總之你死不承認就沒事了!
這件事就拋諸腦後了,溫嬋娟可能也開始漸漸恨他了,正好段莫君還有幾天要回國了,就在那個時候,溫嬋娟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很開心的告訴段莫君,段莫君卻無情的告訴她,他要回去了。
段莫君當時說的一本正經,臉色平靜,其實心裏有一丟丟慌張的,他找人去聯繫樓澤鶴,才知道他去了非洲做任務去了……
根本聯繫不上。
段莫君當時的內心:#¥……%……*¥#%……
整件事,段莫君成了最大的背鍋俠,還背了整整三年。
樓澤鶴那時候處於最關鍵的時刻,不得掉以輕心,也沒時間去處理了,所以溫嬋娟的事情一拖再拖,拖到現在。
茶水再次涼了,沒有人走茶涼的悲哀,溫嬋娟還是靜靜的坐落在他的對面,似乎回到了那天圖書館的情景,令人很是感慨。
溫嬋娟覺得這簡直就是黑歷史,而且還特別對不起段莫君,她忍不住問出聲:“為什麼段莫君要幫你瞞着我?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要我難堪的。”
樓澤鶴也是一臉懵逼呢,他淡淡的說道:“我怎麼知道。當初我給了聯繫方式過去的,他沒有給你?”
溫嬋娟低眉搖頭,她忽然有些不耐煩:“算了,你既然喜歡我,也挺好的。”
反正她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這句話溫嬋娟深深的埋在心裏,不說出來。
樓澤鶴聽到答案之後,是理所當然的:“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就在這時候,溫嬋娟抬眸,眼角銳利:“不,我有個條件,我希望我們扯個證就行了,婚禮什麼的在我眼裏只是浪費時間。”
樓澤鶴眼神晦暗不明的,他漠然的說了一句話:“你認真的?”
溫嬋娟有些累了,知道樓澤鶴可能要生氣,她說出自己的理由:“我的妹妹跟弟弟,還有父親都不在這裏,婚禮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現在希望他們先回來,之後的事情,之後說,如何?你同意嗎?”
這是溫嬋娟放軟的姿態了。
樓澤鶴也明白這事態嚴重,儘管再不開心,也只好隱藏自己的情緒,他說:“可以……”
溫嬋娟鬆了一口氣:“那好,咱們明天領證吧。”
樓澤鶴剛放鬆準備喝口茶,差點噴出來:“這麼快?!”
溫嬋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現在太晚,民政局都關門,我一定現在就領證,我希望你說到做到,趕緊給段莫君一個通關文件,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樓澤鶴無奈一笑:“好好好,我對你決不食言。”
溫嬋娟站起身子來,準備離開了,樓澤鶴走到她身後,耳畔溫存,語氣曖昧:“不如今晚,住下來吧?別走了。”
溫嬋娟開門的那一刻,委婉的拒絕了:“我回去拿戶口本呢,咱們明天見。”
樓澤鶴無奈,只能不再強硬了,送到她去樓下的停車場內,樓澤鶴說了一句:“你就不來點獎勵。”
溫嬋娟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起之後還要他幫忙,勉強一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樣可以了嗎?!”
樓澤鶴挑眉,只有他知道如何挑起溫嬋娟的怒火。
“不夠,我還要。”
溫嬋娟剛想開車門上車的,這下子,臉都黑成碳了:“樓澤鶴,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樓澤鶴的雙眸瞬間明亮,他的嘴角一直沒落下,一直是向上的弧度:“我還以為你,一點也不生氣,真的能讓我隨便擺佈呢。”
溫嬋娟瞪了他一眼,接着上車門,臨走時說了一句話:“你想得美。”
樓澤鶴笑得更開心了。
很快就回到家后,溫嬋娟本以為這件事情終於解決,可以好好睡一覺了,結果凌晨五點的時候,溫嬋娟就被樓澤鶴給吵醒了。
幸虧是住在別墅區里,樓澤鶴大聲吶喊的聲音,暫時傳不到別處去,但是真的吵到了她。
溫嬋娟直接下樓開了門,一頭亂糟糟的,還沒換好衣服,氣沖沖道:“你有毛病啊?!現在才幾點,民政局哪有那麼快開門!”
樓澤鶴下了車門,背後往後慢慢的靠着,倚在車外,噙着一絲笑意:“我這不是為你着急嗎?你還怪我?”
溫嬋娟黑人問號:“???有毛病,離我遠點。”說完之後,直接走進了屋子裏頭,樓澤鶴淺笑一聲,關上了車門,鎖好,也跟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