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打架

被刺激后我像一隻狂暴的小野獸，盲目地揮動着手裏的玻璃碎片，看起來毫無章法，卻無意中划中了其中一個人的臉，霎時只聽見一聲驚懼而綿長的中年女音回蕩在大院上空。

“啊——我的臉——！”

半個小時后，我在醫院又看到了爸爸那張陰沉沉佈滿怒意的臉，不過這次是在急診外科。

“啪！”一耳光打在了我的左臉上，頓時臉上多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我捂着臉，眼裏蓄滿了委屈的淚水，“爸，你連問都不問一下就打我？”

爸爸雙手叉在腰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問什麼，你把人家臉划傷了還好意思說嗎？”

看吧，這就是我的爸爸，武斷得讓人懷疑這是一種遷怒，他恨媽媽，恨她的不辭而別，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是這樣？

我倔強地咬着唇，眼淚模糊了雙眼，爸爸連看也不屑多看我一眼，轉身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最後我挨了打，爸爸賠了錢，鄰居受了傷。

不過…人生總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臨晚飯的時候我正在客廳里摘菜，爸爸進門什麼也沒說就直接進了我的房間，我停下手裏的動作愣愣的看着那扇半舊的房門。

很快爸爸就從屋子裏出來了，他一把將干吃湯.圓撒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向暖，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爸爸難得的沒有沖我發怒，但這樣的他更令我感到害怕，彷彿這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做什麼了？”

爸爸定定的看了我幾秒鐘，最後卻泄了一口氣無力地癱倒在佈滿斑駁的沙發上，“小暖，你就那麼不喜歡我跟歡溪的媽媽好嗎？”

爸爸的神情突然變得那麼脆弱，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憂傷，突然間我發現爸爸也會老，那眼角的魚尾紋順着太陽穴遷徙至耳畔，一些白髮如銀針般突兀地扎在眾多黑髮里，我從沒見過爸爸有如此頹廢的一面，這一刻我多麼想安慰他一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手微微有些顫抖，怕被爸爸發現偷偷將手藏到身後，沉默了好久才組織好語言，“爸，我不需要別人做我的媽媽，我的媽媽只有一個人，她一定會回來找我的。爸，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我也可以照顧你，女兒已經長大了，我馬上就十七歲了，爸，求求你，不要娶別人，如果連咱們爺倆都忘記了媽媽，那她以後回來該怎麼辦？”

說完這些我已泣不成聲，爸爸也暗暗的抹了把眼淚，他從沙發里直起腰桿，“小暖，你媽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清醒吧，她扔下咱們爺倆跑了。”

只要一提起媽媽爸爸的情緒就頗為激動，他抽了支煙點上，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情緒才算平穩下來，“向暖，就算你不喜歡我跟歡溪的媽媽好，你也不應該給歡溪吃芝麻味的小吃啊，難道你不知道她有心臟病嗎，芝麻過敏是會要了她的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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