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另有它地
“我們就……這樣慢吞吞的走?”
前面那幾人因為傷的傷瘋的瘋走的慢,他們五人也只始終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面,這一會兒,已經有好幾撥人越過他們,走的不見人影了。
終於,劉墨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知道前面是什麼?”秦況問道。
“這……誰能知道?”劉墨自然搖頭,為了尋求認同感,他又問雷小閃和王金屋。
“你們知道前面有什麼嗎?”
王金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又不會算,哪裏會知道前面有什麼?”
劉墨對王金屋的語氣不以為意,或者說早已習慣了,他又看向雷小閃,“小閃姐,你眼力好,能看到前面有什麼嗎?”
劉墨心道,若是以小閃姐的眼力也看不到前面有什麼,那麼也不會顯得自己太過無知了,這烏漆嘛黑的,想必他小閃姐也看不到什麼,至於秦況如何看他,他早已在千錘百鍊中適應了他的各種眼神。
果然,雷小閃的回答沒有讓他失望,“我眼力再好,又不會拐彎,這路是彎的你不知道啊?”
額,這個他還真忽略了,不過總之小閃姐也看不到就是了。
劉墨正準備給秦況一個“你看大家都不知道前面有什麼,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問題有問題”這樣一個複雜的眼神,雖然複雜,但是以秦況那總喜歡以眼神來表達想法甚至睥睨他人的人,想必是能夠理解他的意思的。
只是他這個複雜且略帶幽怨的眼神尚未被秦況成功接收,就聽到雷小閃有些不確定的聲音。
“我雖然看不見前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可是這裏的氣氛有些不對。”
“哪裏不對?”秦況緊跟着問道,似乎就在等着她這句話一般。
雷小閃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是還是說道:“這裏就不像是活人該待的地兒!”
劉墨一驚,“不是活人待的地兒,那是死人待的地方?那這裏是……”
“是墳場!”王金屋斬釘截鐵的搶答。
“金屋姑姑,這裏應該不是墳場,這裏有人家有田地有樹有花兒,煙囪還冒着煙呢!”
謝寶蓋的小奶音響了起來,這聲音軟糯,可是聲音的內容簡直是平地一聲驚雷。
“寶……寶蓋,你又看到了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王金屋顫着聲音問道,她並不是個膽小的人,相反,即便和一般的漢子比,她也算是膽大的那個。
之前在旻沙界之時,只有謝寶蓋一人看到了隱身的枯瘦男子,那時是謝寶蓋第一次展露出與旁人不同的目力,也讓他們一眾人見識到了所謂的奇幻能力,那時王金屋並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很新奇。
可是不知為何,當從謝寶蓋嘴裏聽到他現在所看見的,和他們眼中的世界完全不同時,她只覺得有股冷氣自頭頂升起,整個人都覺得陰嗖嗖的。
這很有礙於她王金屋藝高人膽大的女鏢師人設,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自己害怕的,都怪小閃,若不是她說什麼活人死人的,她又怎會因為謝寶蓋說的看到了房屋田地樹兒花兒的就感到害怕,簡直匪夷所思。
雷小閃接收到王金屋發送的白眼,覺得莫名又無辜。
“怎麼了?”她同樣回以眼神詢問。
“你說呢?”王金屋再次一個白眼,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翻白眼也挺好看的,只不過要是再溫柔可親一點就再好不過了。
走在一旁看着二人眉來眼去的劉墨,心裏默默地這般想着。
雷小閃冥思苦想了一番,倒讓她想出些緣由,她既覺好笑,又感到無奈。
“你連棺材都躺過了,還怕鬼神?”
“那不一樣!”
“你們既然想看鬼物,也算不枉此行了!”
忽然,半晌沒有說話的秦況開口了。
不知為何,雷小閃覺得秦況的聲音和先前有些不一樣,少了幾分溫度,襯着這黑黝黝的山林小路,顯得陰寒而幽冷。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目光極快的朝秦況那裏瞟了一下,只看到他刀削般的側臉,挺且直的鼻樑,微微上揚的唇角,以及弧度優美流暢的下頜線,和之前一般,很俊很好看,甚至還比以往多了一絲笑意。
可是,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有了一股幽冷的寒意。
秦況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雷小閃看他的那一眼,神色未變,仍然噙着一抹淺笑,自顧的向前走着。
雷小閃看向劉墨和王金屋,甚至還捏了一下一直牽着她的手的謝寶蓋的小胖手。
示意三人看向秦況。
“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
她以口型問道。
雖然天光已經暗到一定程度了,可是以他們幾人的目力,離得這般近,如此交流,並不會有障礙。
劉墨和王金屋搖搖頭,他們只覺得這裏古怪的緊,倒並沒有覺得秦況有哪裏不對勁的。
至於謝寶蓋,他的小胖手雖然還被雷小閃握在手中,在雷小閃捏他胖爪子的時候甚至還忽閃着大眼睛疑惑的看了雷小閃一眼,並且雷小閃確定,他一定是接收到了自己方才那一句以口型表達出的問話,可是接下來,她和謝寶蓋似乎就像中間隔了一個屏障一般,無法交流了。
“寶蓋,寶蓋!”雷小閃連喚了幾聲,謝寶蓋根本沒有聽到,目光仍然直直的看向前方。
“小閃姐,這是怎麼回事?”
雷小閃沒顧得上回答劉墨,轉頭去喊秦況。
同樣,連喊了幾聲,秦況並沒有應答。
“小閃,到了!”
正在這時,王金屋忽然道。
雷小閃一怔,剛想問到了哪兒,轉眼間就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排三間土牆瓦房,說是瓦房卻也不太準確,那一排三間房正中間的那間屋頂是瓦片,旁邊的兩間卻是茅草。
房子前方是一個小院子,院中有一顆梨樹,此刻白蕊梨花正盛放,只是因為梨花之白,無法讓人感到春的熱鬧,伴隨着微微花香傳遞給人的卻是一股清冷幽寒。
院子前面圍了籬笆,籬笆上爬滿了不知何種植物的藤蔓,已經看不出來籬笆的原貌了。
有炊煙自屋頂的煙囪裊裊升起,不知何時,耳邊已經斷斷續續傳來了雞鳴狗吠之聲,以及各種或能聽得懂或不太聽的明白的鄉村俚語。
這早已不是那條幽暗狹窄的小路了,而是一派悠然自得的田園風光。
“寶蓋,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看到的?”
雷小閃聽王金屋問道。
只是謝寶蓋人雖然在這裏,行動間似乎也並無異常,卻對王金屋的話充耳不聞。
神魂早已不知飛向何處
而秦況的情形顯然與謝寶蓋一般。
“小閃姐,眼下是個什麼情形,這裏……那些走在我們前面的人呢?這裏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們說到底哪一副場景才是真的?”
劉墨揉了揉眼睛,又使勁眨了幾下,覺得眼前的場景已然不能再真了。
可是之前那條小路也不像假的,他還記得路邊的荊棘劃到他衣裳他用手撥開的時候,手上被拉了一個口子,想到這裏,他看向自己的手,那條口子雖然已經不再滲血了,可是仍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