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作談成
“快讓開,快讓開!”
騎車的人一陣驚呼,於晚秋反映過來時已經來不及,眼看着車子衝到眼前,嚇的猛的閉上眼。
就在這時,季淮南一個箭步上前,大手一撈,於晚秋便被撈了過去,險險避開。
兩人重心不穩,齊齊摔在地上。
於晚秋大半身子壓着季淮南,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胳膊觸到地面被蹭破了皮。
“嘶!”
於晚秋爬起來,趕忙去扶季淮南。
“你沒事吧?”
季淮南搖頭,自己起了身。
“沒事。”
於晚秋扭頭看向騎車的男人。
“喂,你這人怎麼騎車的!沒看見有人啊!”
對面的男人半長的頭髮三七分,穿着雪白的襯衫,自行車把上還掛着個扁平的皮包。
看着似乎是有些身份。
他垂眸看了看兩人,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而是道:“你們兩個不像是廠子裏的。”
於晚秋一頓,仔細看了看男人,“對,我們是來辦事的。”
“哦。”男人並沒有問什麼事件,但眼裏帶了點瞭然的意味。
這時,院裏的看門老頭趕了出來,“哎喲廠長,你沒事吧?”
“廠長?”
沒想到這人竟然就是廠長,於晚秋想到還有合作要談,扯出個笑容來。
“您就是王廠長吧,真是不打不相識,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田壩子大隊的知青,代表大隊還跟貴廠談合作的”
王廠長抬手打斷,“行了,有話進去說。”
他態度一般,帶着明顯的領導派頭,於晚秋暗暗撇嘴,跟着進了廠子。
廠長辦公室。
王廠長坐在辦公桌后,目光隨意的掃了兩人一眼,淡淡道:“坐吧!”
兩人坐下,於晚秋道:“王廠長,事情您想必聽說了吧?”
王廠長點頭。
“昨天張主任彙報過了,我很理解你們大隊的難處,只不過我們廠子進購原料都是有規定的,不好隨便破壞規矩,希望你們能諒解。”
什麼?
於晚秋和季淮南兩人對視一眼,這廠長是不想跟他們合作?
於晚秋不動聲色打量王廠長,分毫沒有顯示出着急的意思,“王廠長是覺得哪裏不妥,能否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有解決的辦法。”
不待王廠長接話,於晚秋繼續道:“您先別急着拒絕,我知道凡事要講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是我們知青也好,像您這樣的領導也好,咱們的目的其實都是一樣的。
我們把麥子賣給您,大隊的人民就能吃上飯,不至於挨餓,您把麥子收了,節省了成本的同時,做出糖來走進人民的生活,也造福人民,這是合作雙贏的局面,您還有什麼好猶豫呢?”
於晚秋一長串話說下來,王廠長微微皺了眉,定定盯着於晚秋,不知想些什麼。
於晚秋也不怵,繼續開口,“我知道王廠長定然也是為廠里效益着想的人,不會有一點小困難就退縮,不然您也不會當上這一廠之長了!
咱們也不能只當一句空話,還要切實做好才行,即要參加農業勞動,也要了解工人階級的思想,總之說一千道一萬,大夥最想要的就是過好日子,您說是不是,王廠長?”
話都說到這了,王廠長覺得自己被噎的完全不知還能說什麼。
王廠長臉色微黑。
他能說不是嗎?
王廠長手有些哆嗦,是氣的。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個笑容,“於知青是吧?你說的對,大家目的就是為人民過上好日子,你說這事廠里應下了。”
他說到這,微微一頓,然後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廠里確實有些難處。”
“什麼難處?”
於晚秋笑的輕鬆,一雙眼睛像是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王廠長抿了抿嘴唇,“廠里最近效益也不大好,可能沒辦法大量吃進你們的發芽小麥。即便收下,這貨款”
他嘆了口氣,一臉無奈。
於晚秋心下瞭然,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壓價。
於晚秋笑了,“王廠長,你們的難處我都明白,咱這說是合作,其實也算是我們大隊求上門,自然是不敢要高價的。”
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您可能不了解,我們大隊窮,就指望着這點貨款買糧過冬,壓太低了社員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相信王廠長您定然也能理解,是不是?”
王廠長:
“是。”
王廠長嘆氣,“咱們肯定不讓人民群眾吃虧,不過可能要先欠着一部分,你看”
“這”於晚秋有些為難,她垂頭思考,“要不這樣,您聽聽我的意思。”
她清了清嗓子,“我們大隊說白了就是缺糧,或者這些貨款您拿糧食來抵,這也是可行的。”
“那可不成。”王廠長這回拒絕的乾脆,“我們這都有定數的,都有計劃的。”
屋子裏一時陷入沉默。
半晌,站在於晚秋身後的季淮南突然出聲,“我有個想法,你們看怎麼樣。”
兩人同時看向季淮南。
季淮南道:“或許您可以給我們弄幾台舊機器,我們過年也熬鍋糖稀也讓社員們嘗個甜味兒。”
這話一出口,於晚秋立馬神情嚴肅,斥道:“瞎說什麼呢!咱們怎麼能要人家廠子的機器。”
然後,隱在桌下的手,暗暗給季淮南豎了個大拇指。
季淮南垂下頭掩下微翹的唇角,於晚秋忙道:“王廠長別介意,社員不懂事,我們哪能要機器呢!”
“怎麼不能?”
王廠長揚了揚下巴,“這位社員說的對啊,人民也辛苦一年了,總得嘗嘗甜味兒,這樣,我們廠子有批淘汰的機器,給你們頂一部分帳。”
“不行,這哪能行。”於晚秋連連擺手,拒絕的意思相當明顯。
王廠長頓時身心舒暢了。
“事情就這麼定了吧!”他看於晚秋一臉苦大愁深,忍着笑道:“於知青要是實在不願意,那這合作怕是也沒法進行下去,只是可惜了那些小麥了”
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於晚秋抿着嘴唇,最終‘無奈’的應下。
“那行吧想來大隊長和書記也不會怪我。”
事情就這樣定下,於晚秋蔫頭耷腦的跟季淮南出了糖廠。
等一出門,她臉上的憂鬱立馬一掃而空,激動的一把拉住季淮南的手拐進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