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曲阿煙雨起(四)

第十六章 曲阿煙雨起(四)

稍稍有些出乎劉基意料的是,這一股士兵敗退下去之後,再次上來的卻依然沒有比上一次來的人強到哪兒去,不過人數稍微多了一點罷了,雖然因為第一次的試探,被弓箭手造成的殺傷小了不少,但是依舊是扔下二十幾具屍體,便灰溜溜地撤下去了。

添油戰術?劉基皺了皺眉頭,若真的僅僅是添油戰術,那對方未免也太傻了一點,只要讓這些人全部硬沖,傷亡頂多在一千左右,便能將這裏沖開;而這般打下去,恐怕扔下好幾千人才能擺平,怎麼算都是吃虧,吳景他們若是真的這麼傻,早就該回去奶孩子了。再說了,每次就扔下這麼一點人,也絕對不能算添油呀!

可是不是添油戰術又能是什麼?搖搖頭,劉基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在羊毅的指揮之下,之後對方的數波進攻,都是無疾而終,平白扔下了近百號人,灰溜溜地撤了下去,而這邊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一堆箭矢,還有一二十條人命,十幾個傷者而已。

不對,還有……

體力!劉基突然注意到,除了太史慈昌豨他們少數幾個人之外,大多數的部曲都已經變得氣喘吁吁了。

這樣連續不斷的戰鬥,不僅僅對體力的消耗很大,消耗得更大的是他們的精神,原本就因為要防備偷襲,不可能睡得有多好,又時刻將神經緊繃著,準備應對隨時都可能到來的惡戰,以他們那堅韌的神經,也是吃不消的。

可是,知道了這一點,劉基卻發現自己拿對方沒有絲毫辦法。

對方每次上來的人,少則兩百,多則接近四百。無論是人數上還是士兵素質上,己方都要強於對手,再加上地形優勢,對方每一波上來的人都根本不是己方的對手。但是對方根本沒有打算一下子就攻破這邊的寨門,每次都是打一會兒之後就扔下一堆屍體退下,看上去傷亡是挺多,但是要比起直接強攻來,這損失不知道小道哪兒去了!畢竟,因為寨門的緣故,敵人不可能對寨子裏的士兵形成合圍,一旦真的打起來,只要自己這邊士氣不出現問題,對手的損失肯定會比自己這邊更大。

雖然如今每一次都能守下去,但是自己這邊卻不敢也不能有絲毫鬆懈,更不用提抽調部分人出來進行輪換休息了。

因此,劉基猛然發現,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部曲的體力大量消耗,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怎麼辦?心急如焚的劉基,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的存在。

羊毅!他肯定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才對!

猛地將眼神投到羊毅的身上,看見羊毅那一臉冷峻,但是嘴角卻掛起了一絲自信的笑意,劉基突然感到自己的擔憂是多麼的好笑。有他在,還擔心個什麼勁?

靜下心來,劉基繼續將目光投向那一團昏暗的地方,那裏,是敵人的進攻發起點。

又是一波敵人上來了!略微有些凝重地看向緩緩向這邊移動着的一團黑影。

依舊是和之前一樣,先是弓箭手幹掉一小部分人,造成極其有限的殺傷之後,兩邊又開始了短兵相接的肉搏。

唉,又是打一會兒就會退下去了吧,怎麼這仗打的跟那款打殭屍的遊戲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那“一大波殭屍正咱靠近”!劉基微微一愣神,竟是想起了前世玩過的一款很不錯的遊戲。

隱隱的,劉基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可是一時之間,他也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能放下心事,一門心思看着不遠處的戰鬥。

不知不覺之間,這一波戰鬥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了,對方已經倒下了二三十個人,根據以往的經驗,對方也差不多該退下去了。

差不多到時候了吧。劉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卻是猛然睜大了眼睛。

不對!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後撤!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敵軍都是一臉的兇悍之色,毫不畏懼地想要接近寨門,已經有一兩把大刀砍到了寨門上,噹噹作響。臉色大變之下,劉基大喝道:“小心了,這一次是來真的!”

因為對方連續很多次都是打一會兒就退下去了,再加上連續作戰導致的體力與精神的急劇消耗,不可避免的,這些部曲當中,還是出現了一絲絲的鬆懈。

就在劉基出聲提醒的時候,對方的進攻猛地變得更強了!轉眼之間,就有十幾個猝不及防的部曲倒在了血泊之中。

該死!他們是想一勞永逸了!劉基恨恨地跺了跺腳,雖然被對方在前面的人擋住了視線,但是他不用看也能知道,敵人肯定還在往這邊源源不斷地增兵!

藉助優勢兵力,不給對方絲毫的喘息機會,換成劉基自己,也是會這樣做的,更何況這一次的時機掌握得這麼好!

他,這次還能處理嗎?頭一次感到這般無助,劉基抬起頭來,望向羊毅。

羊毅卻是彷彿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恍若未聞一般,依舊是有條不紊地指揮着。

沒發現嗎?不可能吧……劉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一絲失望,但是隨即變成了驚喜。

原來如此!

眼見得身為主帥的羊毅,在大敵當前之時依舊是不慌不忙,依舊倖存的部曲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精神一振,士氣陡然上升了一個級別。

劉基終於是瞭然地點點頭,對手這麼突然一發力,給己方帶來的更大的壓力是來自精神層面的。自己這邊本來就有人數上的劣勢,壓力很大,猝不及防之下又吃了個小虧,若是能夠及時反應過來,保持平常心態和敵人交手還不一定會輸,起碼對手不會好過,但是如果一直處在擔憂害怕之中的話,恐怕敵人就能付出極其微弱的代價,便能衝進來了。

可怕的對手!劉基和吳景見過面,也曾經看過他的數據,都十分地平庸,一色的藍色或是淺紫色。如果說這場戰鬥是他在指揮的話,別的不說,在人心的把握上,他還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不過……劉基又看看依舊是一臉淡然的羊毅,心中暗嘆,還好這邊的這個傢伙更可怕,不愧是在遊戲裏面特技是“攻心”的傢伙,在人心的把握上,少有人能出其右!

在劉基心神俱震期間,雙方已經扔下了好幾十具屍體,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自己這邊佔了些優勢,對方可是倒下了將近一百人了。

也許是那邊對這麼大的傷亡很不滿意,“鐺鐺鐺!”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鑼聲。

聞鼓而進,聞金而退。來到這個世界上這麼久了,這種很基礎的常識劉基還是懂的。

果不其然,僅僅是稍稍遲疑了一下,方才還黑壓壓的一群人便如潮水一般退去,扔下了一地的屍體,甚至還包括不少還在地上呻吟着的“戰友”。

在那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吳景已經是面沉似水。不為外人所知的是,從劉繇的這幾百部曲駐紮進來的時候,他便已經在考慮,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價拿下這座兵營。

整個曲阿城,他也不過只有五六千兵馬,若是在這裏就傷亡過千,他絕對會非常的肉疼。丹陽郡自古出精兵,相傳昔日楚霸王的八千子弟兵,就全部是丹陽兵,因此要招募到精兵並不是一件難事。當然,前提是你要有錢。

而這,恰恰就是吳景的軟肋。

整個江東四郡,丹陽、豫章、吳郡以及會稽,其中丹陽產兵,豫章人口多,會稽最為殷實,吳郡因為山越的關係,現在不如會稽富裕,但是也要比丹陽好太多了。認真算起來,被山越禍害得最慘的丹陽郡,應該就是整個江東最窮的一個郡了。

地方窮,吳景這個當太守的又能富裕到哪兒去?治下有很多壯丁,但是卻沒有錢讓他們入伍,這就是吳景如今最大的尷尬。

他不是沒想過強制性地脅迫人進入軍中,但是他也不是目光短淺之輩,他明白,他若是那麼做了,將來那個人要到江東來開拓基業,將會遭到難以想像的巨大阻力。

所以,吳景現在對他的士兵都寶貝得很,千方百計地要減少傷亡。

抬起頭,看看天邊那一絲魚肚白,吳景的臉色愈發難看了,時間已經不多了!

咬了咬牙,吳景轉過頭去,對着身邊的一個青年說道:“去讓‘執銳營’的人準備準備,接下來要看他們的了。”

那青年臉色一變,很是肉疼地說道:“這種戰鬥,讓‘執銳營’的去硬拼,未免太可惜了一點吧。舅父,要不要再讓他們去沖一衝?起碼把大門給沖開才行呀。”

“快去,我自有準備!”吳景皺了皺眉,很是不耐煩地說道。

孫賁皺了皺眉頭,咬咬牙,還是轉身去照辦了。

吳景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肉疼之色,這所謂的“執銳營”,可是他真正的寶貝疙瘩,是從幾千軍隊中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幾十個人,各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上一次他就是派的大半個“執銳營”到太守府去,準備無聲無息之間幹掉劉基全家,然後栽贓到山越的身上去。

很是肉疼的,吳景又是對身旁一人附耳說了幾句,那人也是一臉為難的,方才點頭答應。

而劉基他們這邊,方才經歷了一番慘烈的戰鬥,倖存的人們要麼是靠在營盤邊上的木頭上歇息,要麼是強忍着倦意,把受傷的兄弟們抬進去,將已經身死的人也抬下去。

這難得的喘息之機,沒有幾個人還願意將視線投向遠處的。

得得!得得!

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且聽這聲音,過來的馬匹數量不少!

難不成還用騎兵來進攻?劉基心中一奇,抬頭望過去。

遠處依舊是黑咕隆咚的一片,劉基看不到戰馬的身影,可是,讓他奇怪的是,竟是有一片火紅的亮點,在黑暗之中閃來閃去的。

怎麼回事?劉基很是不解地盯着亮點之處,越看越覺得那亮點很眼熟。

等到一匹駿馬的頭顱率先出現在劉基的視線中時,劉基忽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大叫了起來:“火!是火!馬的尾巴被點燃了!快擋住這些馬,不能讓它們衝過來!”

聽到劉基很慌張的大喊大叫,羊毅頓時如遭雷擊一般,渾身一震,竟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這也僅僅是一瞬,回過神來之後,羊毅也是大叫道:“弓箭手準備,給我對準那些馬,狠狠地射!”

在這短短的一小截時間內,這群尾巴被點燃的馬匹,已經全部都衝到了顯露出了身形。

嘶……劉基是倒吸一口涼氣,咋一看上去,這馬群竟有三四十匹之多。

這兒可是江東!天下十三州中,最難買到馬匹的就是揚州,是江東!原本,江東雖然離西涼、并州這兩大產馬之地隔得很遠,但還是有馬販子專程運馬過來,賺取高價的。可是自從荊州被劉表佔據之後,從西涼運過來的馬匹都會在劉表手中過手一遍,等他先挑完,剩下的才會到江東。這樣一來,馬匹在江東就更成了難得之物,要不然,羊毅也不會在和甄家談判之時,特意要求甄家每年賣給自己這邊千匹戰馬了!

而如今劉基看到了什麼?竟是用幾十匹戰馬擺出來的“火馬陣”!

可以肯定的是,戰鬥之後,這些馬匹,肯定是不能再當戰馬使用的。

大手筆呀!感嘆之餘,劉基是更加着急了。

包括太史慈之內,弓箭手們都已經搭好了箭,也不用羊毅下令,便紛紛鬆開持箭的手,利箭便如同奔雷一般,向馬群衝過去。

希聿聿!幾匹駿馬長鳴一聲,轟然倒地,還有幾匹駿馬被它們給絆倒了,摔在地上。但是更多的戰馬,哪怕是身上插上了幾枝箭,依舊是狂奔而至。

駿馬的生命力足夠強!哪怕是射中了要害位置,只要傷口不夠深,它們都能繼續奔跑一陣子,甚至於,吃痛之下,它們能跑得更快!

微微皺了皺眉,羊毅大聲喝道:“都給我射馬腿!”

聽到羊毅這樣說,弓箭手們都是眼睛一亮,紛紛將目標轉向了駿馬的下三路!

咻咻咻!這一次果然有效果,倒地的馬匹比上次要多了不少。

轉眼之間,只剩下三匹駿馬還在亡命狂奔了!

只是,這三匹馬,距離寨門的距離已經不過是十幾步罷了。對於駿馬來說,十幾步,不過是轉瞬及至。

難不成,終究要功虧一簣?這些弓箭手大多數都是剛剛才射出去一箭,而且有不少人已經脫力了。

劉基這時卻是抬起了頭,看到天邊那一絲魚肚白,眼中閃過了一絲瞭然,看着來勢洶洶的三匹駿馬,他的眼中更是多了幾分欣喜之色。

可是,一看見太史慈的動作,劉基的臉色卻是一變。

只見太史慈從箭袋中飛快地抽出三枝羽箭,一枝含在嘴裏,兩枝搭在弦上。

開弓,射箭!

希聿聿!又是兩匹駿馬悲鳴着倒下了。

最後一匹了!

這匹駿馬已經距離寨門不過三四步的距離了。

太史慈伸手將含在嘴裏的那一枝箭拿出,搭在弦上,正準備開弓將這最後一匹駿馬射殺於此。

“子義,等一等!”在他的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劉基急切的呼喊聲。

微微一愣神之下,駿馬已經一腦袋撞在了寨門上。

砰!寨門轟然倒塌,駿馬也是無力地向前又走了兩步,這才倒了下去。

原本在太史慈射倒兩匹駿馬之後,一眾部曲已經準備歡呼了,能夠無損地幹掉敵人的幾十匹駿馬,無論如何都是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但是轉眼之間,自己這邊最大的屏障——寨門,卻被最後的一匹戰馬給撞破了,情感上,理智上,都很難讓人接受。

“劉基,你!”太史慈猛地轉過身來,對着劉基怒目而視,一怒之下,他竟是對劉基直呼其名了。

不光是他,其他的部曲也都很是憤怒地瞪着劉基,就連羊毅,看向劉基的目光也是充滿了不解。

沒工夫向他們解釋,劉基指着天邊那一絲魚肚白,衝著羊毅叫道:“羊先生,最後來一把大的!”

順着劉基的手指,羊毅望了過去,略微沉吟了一下,卻是渾身猛地一震,眼中的狂喜不加以絲毫的掩飾:“少爺做得不錯,大家準備好迎敵!弓箭手退後,聽少爺的指揮!”

“什麼!聽他的指揮?為什麼?”一眾弓箭手首先不幹了,之前射殺駿馬,太史慈能有一半的功勞,剩下的一半功勞則是他們的,而劉基的一句話,卻讓他們的努力付之流水,羊毅卻讓他們聽劉基的話,這讓這群直爽的漢子很難接受。

“沒空和你們解釋了,等一會兒你們就懂了。”羊毅臉色微微有些凝重,不遠處已經隱隱約約地有人影往這邊來了。

雖然心中很是不甘,但是這群漢子已經習慣了聽從指揮,而且羊毅在這一晚上的表現實在是無可挑剔。那近百個弓箭手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向劉基那邊走過去。

還不等他們稍微表示一下不滿,劉基便是很急切地說道:“時間很緊迫,你們快去把我之前讓你們操練的那樣東西拿過來!”

這些弓箭手們臉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回過頭去,衝著不遠處那模糊的人影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隨後,便似一臉喜意地向營寨後面跑去。

不一會兒,寨子裏面想起了一陣“嘿呀嘿呀”的叫喊聲,幾個壯漢抬着一塊大木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木板很大,有好幾丈長,接近一丈寬,上面有很多個一樣大小但是位置卻沒有規律的圓洞。木板的邊緣處,還有幾個把手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拿來做什麼用的。

在他們後面,還有着七塊這樣的木板,剩下的人,則是人手一根接近一丈長地長矛!

看到這些東西,其餘的部曲也是不由得吞了幾口口水,眼中的駭然之色一閃而沒。

這時,那隱隱約約的人影,也是徹底地暴露在他們面前。

這些人手上是一色的腰刀,體格健壯,渾身上下散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陰冷氣息。

精銳!絕對是精銳!羊毅眼中掠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這所謂的執銳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竟是一點也不着急,如果不是他們夠傻的話,就是他們有足夠的自信,相信即便是對手做了一些準備,依然無法阻擋自己的腳步!

一步步的,在劉基這邊一色的嘲諷目光之中,執銳營走到了大營面前。

也不多說半句話,腰刀一橫,便是沖了進來。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邊的抵抗竟是比想像中還要弱很多,沒打兩下,便被他們“殺”開了一條口子。

眼中的不屑之色越發濃郁,這些精銳回過身去,準備再多衝殺一陣。

這時,他們卻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在他們的周圍,將近一百人,正用看着垂死的獵物的目光,盯着他們看。

領頭的那人忽然感覺很好笑,什麼時候無往不利的執銳營面前,竟然有着同等數量的敵人,敢於露出這樣的目光了?難不成,他們也是這樣的精銳?

看了看這些人的體格,他感到自己剛才的感覺更加好笑了。

雖然這些人手上的東西很奇怪,很長的矛,很大的……木盾?但是,這樣的人,也就是奇怪罷了,如果他們真的以為,憑着這些奇怪的東西,就能阻擋執銳營的腳步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看着那沒有絲毫防禦力的,破了很多個洞的“木盾”,執銳營的那個頭領眼中閃過一絲殘忍。

舔了舔嘴角,橫着刀,他正準備下令,將這些像紙糊一樣的木盾給絞碎,再把這些敢於阻擋堂堂的執銳營的腳步的混蛋給幹掉之時,那些混蛋卻動了。

將手放在“木盾”的把手上,拿着“木盾”的壯漢將木盾豎著舉了起來,然後兩個“木盾”竟是合在了一起,變得更加巨大。

抬起這些“木盾”,壯漢一步步地向精銳老爺們圍過去。

正準備大殺一陣的執銳營,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他們會死在這裏。

因為,他們當中已經有人證明了這一點。

正準備朝着一個方向衝過去,在這些人還沒真正將包圍圈收縮完畢的時候,殺潰一邊的人,但是,沒等他們殺到跟前,十幾根長矛,就從“木盾”的洞中鑽了出來,帶走了走在最前面的好幾個人的性命。

一寸長一寸強,他們原本對此是嗤之以鼻的。只要實力夠強,你的武器比我長又有什麼用?所以,他們的制式裝備,才成了清一色的殺人最有效率的腰刀。

但是,在“木盾”的掩護之下,這些長矛完全是神出鬼沒,無跡可尋的。他們的實力,竟是發揮不出來半點作用。就算是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或者說實力好吧,那腰刀擋了那麼一下,卻根本就擋不住,對手完全是使出了吃奶的勁來刺出這一矛的。

咬咬牙,接着往前面衝去,卻又是十幾根長矛伸出來,然後又縮進去,帶走好幾個人的性命。

這些執銳營的精銳老爺們終於害怕了,包圍圈越來越小,而他們又拿對方那神出鬼沒的長矛毫無辦法,這樣下去,真的會死在這裏!而且是被對手完虐地死在這裏!這是精銳的最大恥辱!

千軍萬馬之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難不成竟是連對手一個人都殺不死?執銳營那個領頭的大漢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以往可都是他們這樣對待對手,何曾嘗過這樣的滋味!

終於,包圍圈合攏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靠在一起,執銳營的這群人滿臉恐懼地站在正中間的位置上。

就在剛才這一會兒,他們已經死了一半以上的人了。

現在似乎安全了一點吧……這裏長矛根本就捅不到,這讓他們微微放心了些許。

只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來,他們的耳邊就響起了“咻咻咻”的聲音。

在執銳營倖存的這些人發白的臉色之中,一枝枝箭矢從那些小洞之中飛出……

迎接他們的,依舊是死亡!

執銳營的這些士兵,真的是死不瞑目,到死,他們都沒能摸到對手的一點油皮……

放下“木盾”,近百個本職是弓箭手,臨時充當屠夫這一職業的傢伙,很是同情地望了這些倒霉傢伙一眼,這才往劉基那邊看過去。看見劉基嘴角的一絲笑意,他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大得驚人的“木盾”,以及長得驚人的長矛,都是劉基給出的提議。原本劉基的想法,是根植於碉堡這樣的東西的,是準備在兩軍對壘,互射弓箭的時候所使用的。

但是且不說弓箭不能像後世的機槍一般高效,但是遠距離射箭必須用仰射這一點,就讓他這個計劃只能流產。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個滿腦子陰暗思想的小混蛋,又根據後世之中,那些演古代戰爭的電影電視劇中所謂的“陣法”,結果搞出了這樣一個四不像。這一次,他本來是想用來對付像是呂布這樣的絕世猛將的,但是別的不說,單單是合圍的難度,就讓他很是蛋疼。

這樣一來,這玩意兒也就只能用來對付那種步兵中的精銳——執銳營這是恰好撞到了劉某人的槍口上。

ps:完了這麼久,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完成了約定,7k字大章送上。另外,感謝軒轅¥東升的打賞還有……催更,雖然9k字有點亞歷山大,但是燈芯還是盡量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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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將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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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曲阿煙雨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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