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炮戰攻防（一）
為謹防蠻莫城的緬軍追擊，段鵬把隊伍的率隊之人進行了緊急調整，各哨官全部間插到隊伍中間，以協同低級伍長們維持次序，這樣來保證行進的速度。www.ｎｉｕｂｂ．NET牛bｂ小說網如此一來，隊伍才在午時左右的時間趕到了鐵壁關正面的山腳之下，僅需要一個大坡要爬了，不得不說，當年雲南巡撫陳用賓在建造此關隘時，動用了相當多的思路的。鐵壁關是個前高后低的地方，前面，面對蠻莫方向，是一個狹長的大坡，長度大約有一百五十丈左右，這是防止緬軍衝擊而刻意選建的地址，以減緩他們的攻擊速度，而關隘的背部，面對騰衝衛一面，則要平緩的多，這是為及時能增補人員及輜重方便而用的。
待段鵬等人全部入關后，進行了重新部屬，炮營七成的人員開始歇息，而在城樓及城垣上的騎兵營，全部撤下，改換成鳥銃營的部分軍士，其餘的人加緊休息，以應對可能隨之而來的蠻莫城緬軍的報復。至於此次被解救回來的澳夷人，則被安置在了關隘附近，早已修置好的專門區域內。只是，屋子空出了許多，當時修建時並未謀算到最終只有四十幾人回來。
就在段鵬等人在官道上急行趕路之時，蠻莫城方面已經接到了威遠營的報告，蠻莫城主拿隆與他的把兄弟刀強，及城內緬軍眾高層，正在商量應對之策，原鐵壁關千總賀天鳴也赫然在其中，上次自公然叛降與段智淵對戰時，賀天鳴一看形勢不妙，馬上就率身邊之人逃了的，憑藉多年的在任，熟悉地形，他是唯一一批穿過關隘而逃到蠻莫的人。
“大哥！此時不發兵？更待何時！！！”魯莽的刀強怒吼道，他的心情此時已無法平抑了，自打知道其大哥和道勐，齊身墜落於九山十八寨的神山後，他幾乎每天都對着拿隆咆哮。但拿隆卻也是非常的為難，除了要面對來自阿瓦方面的斥責外，還得考慮到時機的問題。緬軍的來源主要是種田之人，農忙季節是不能用兵的，所以就一直這麼拖着。
“拿將軍，秋收活都已完成，軍士們現已收攏到了城裏。”說話之人是娶了威遠營一位澳夷女子做四房的大將道罕，這澳夷女子的弟弟早上被關隘的軍士給射殺了，一早就開始吵着道罕鬧了，惦記着澳夷女子的火辣勁，道罕也火上澆油了。
“將軍！我們是應該出兵了，我從阿瓦起就追隨您的，這種窩囊氣，還是第一次碰上！”
“是啊，明軍現在很弱的，為什麼我們不打呢？”
下面一群人都在議論紛紛，賀天鳴則沒有說話，作為一個降將，他木然的坐在那裏，並不好談論這些個事。
見下面的人都是如此的態度，拿隆的眉頭皺了起來，別的都好辦，但這下面的人一旦形成了共識，這就將會給他帶來麻煩的，而且他本人也本屬強力之人，如此的一激，自然也火從心起，只見他一拍桌子，大聲地說道：“貌強回來了沒有？！”這個貌強，本名卡瓦羅，澳夷人，之前受雇於緬軍做雇傭軍的，后直接加入了緬軍，連名字都改了個緬名，因為懂火器，成為蠻莫城裏掌管火炮之人。這次正是為了蠻莫城旱季的進攻，而去阿瓦向英咭利人購買了一批火炮回來。
“前天就回來了！在試炮！”刀強沒好氣地答道。
“刀強！”拿隆大喝了一聲，“傳我令，從即刻起，城內進入戒備狀態！集合所有人馬，備好糧草！武器全部發放下去！通知貌強炮隊，明日隨大軍出征！”
“是！”刀強這次回答的很響亮了。
“道罕！你的象兵先在城內等候！隨時準備！”
“是！”
“眾將速回營！明日隨我一道出征！”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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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鐵壁關方面則要輕鬆的多，段鵬是個喜做提前量的人，事事都想清楚，考慮到前面，所以，真正大戰來臨時，他反而輕鬆了起來，只有段興等人開始忙碌了起來，頻繁的與段偉誠哨探隊的人溝通協商，核對蠻莫方向傳來的消息。由於關隘已封，兩邊往來的馬幫客商等人均只能打道回府，但關隘商業塊的人們，已經開始有很多人嗅到了戰事的危險，紛紛開始折返騰衝衛城了，在他們看來，錢是個好東西，但腦袋更重要，況且，明緬交手多次，緬軍勝算要大得多，沒必要留在此地了，只有程家雅婧的人沒有動，他們是些個實在人，在沒有得到騰衝衛方面的指示，是不會撤離的。
唯一令段鵬有些失望的是，賈方成提出了回騰衝衛城再採購一些鐵來的請求，倆人都明白各自的想法，段鵬也就沒有勸阻，讓其回去了，只是，這個賈方成回去時，又帶走了一些賈家在關隘商業區裏的人，這樣一來，商業區顯得更空蕩了。
關隘里最為興奮的是段天宇和馬六兩人，雖然暫時沒他們倆什麼事，但他倆還是每天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在城樓通過望遠鏡來觀察蠻莫方向的動靜。對於這種雙筒望遠鏡，段鵬自來鐵壁關起，就安排賈方成去阿瓦等地購置了的，目前全關哨官以上的軍官均配有這東西，其中，炮營的炮手們更是每人一副，這一度曾引起和其它各營的羨慕。
待後來段鵬把使用方法教於大家后，眾人方才知曉這東西是用來簡單測距的。段鵬的方式是取自十字線測距，即先在雙筒望遠鏡上刻上一些小格，每小格分劃為五個單位，測距時對準目標某已知長度的物體，再依據公式計算出距離：目標長度/所佔分劃線單位數×1000=距離。剛開始時，每人都有興趣比照着算計，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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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莫緬軍是次日傍晚抵達鐵壁關前的，關隘幾乎所有的哨官級別以上的軍官，均目睹了他們的紮營情況。緬軍到達的情形很巧妙，前期抵達的軍士先做防禦戒備，後面的人緊安營紮寨，佈置好防禦的物件，謹防明軍從山上衝下，而其前沿據關隘的距離，根本無須測算，孫瑞傑早打了無數個明顯標誌在那裏了的，六百丈！
夜晚時分，關隘對面的緬軍大營，燃燒的火堆把營房照的一片通明，大帳內，緬軍的各路將領正在商議着明日的進攻方式，但這次會議的主講人，成了原鐵壁關千總賀天鳴，由他來講解對面明軍的軍事狀況及攻防要點。講解前，蠻莫城主拿隆先對眾人提出了警示。
“諸位，我之所以先安排賀將軍來講解，正是因為他熟悉，了解對面關隘的情況，只有大家都通曉熟悉了這些，方能避開敵軍的優勢，轉而能順利的拿下鐵壁關！好了，賀將軍，你開始吧。”拿隆道。
“多謝拿大人的信任。”如今的賀天鳴，既然只有投身緬軍一條路了，那就只能拿出其渾身的解數，來恭維拿隆了。“各位大人，鐵壁關關隘高二丈八，厚一丈七，左右垣牆總長二百丈，均為騰衝衛堅硬的條石所築；關內配屬七台中型弗朗機，射程一百五十丈左右，如果算上從上往下發炮的話，距離可達一百七十丈左右，各配八根子銃，但無論是鐵壁關，還是騰衝衛，乃至雲南，都沒有好的炮手，比貌強大人的炮隊差得很遠。”賀天鳴不失時機的讚歎了下緬軍，眾將領也大笑了起來，他們贊成這個說法。
“至於軍士方面，以前是五百名，據說現千總段鵬在瀾滄衛又招募了五百名軍士，加上在施甸司招募的五百軍士，至少應該有一千五百人。不過，據木邦方面傳來的消息，說隴川宣撫司的多氏一族，把很多撤編的軍人安置到了鐵壁關，具體情況不明。”
“媽的！這多氏是不想活了！遲早老子要剿滅了這一族！”刀強罵道。
“所以，現在鐵壁關究竟有多少人，還是個謎，之前我們曾派人去探尋過，但關隘的看守嚴密，他們設置的軍事禁區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為此，我們中的一個細作在外打探關隘軍士時，還遭舉報而被抓了。”賀天鳴道。
“拿大人，我認為，不管關內有多少人，我們也肯定能拿下的！大家說，是不？跟他們交手不是一兩次了！”緬軍的一位將軍笑着說道，這引來了眾將的哈哈大笑。
拿隆擺了擺手，還是很嚴肅的道：“眾將不要掉以輕心！賀將軍，你與關隘現在的千總打過交道，你認為他是個怎樣的人？”
賀天鳴一聽拿隆問及段鵬，有些輕蔑的笑了笑，“拿大人，這個段鵬不過是個小小的紈絝子弟而已，靠着段智淵的親戚關係，在騰衝衛里胡作非為，仗着臉蛋英俊，花言巧語哄騙了錦衣衛雲南處楊鎮宇的妹妹，委身於她，這才做到了關隘千總的位置，從未參加過什麼戰事。”
“啊。。。。。。”賀天鳴的這席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其中一個還問道：“這不是面首嗎？”
而拿隆則對賀天鳴所說的沒做什麼反應，他並不相信賀天鳴所說的個這些，不過，他需要這個效果，要讓各將軍們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