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軍歌嘹亮
賈方成做事極為的巧妙，他是大年初一的早上趕到段家營的，作為拜節，他以玉夫人的名義帶給段震的“禮物”，讓人無法拒絕。新年大吉里，他甚至還向段震夫婦提出與段鵬等人一道去瀾滄衛募兵，這一招，幾乎贏得了所有人的讚許。瀾滄衛募兵即將啟程，按段鵬的說法，“初一崽，初二郎。”因此，他們動身的日子定在大年初二的早上。
這一天的到來並沒有讓人感到有多大的異樣，早飯後，眾人就開始匆匆收拾行裝，檢視戰馬。段震沒有絲毫的表示，他依然是坐在堂屋裏喝着他喜愛的十里香茶，而寧氏卻是一直在忙碌着，偶爾也小聲的念叨着什麼，兒行千里母擔憂，她不知道段鵬這一走，幾時方能轉回家了。
在這種情況下，段鵬更是沒有耽擱，他迅速下令收拾好后開拔了。只是，出門後走出不遠，他回望了下自家，段震夫婦和家中所有的人，都站在了院門附近，看着這邊。不僅如此，整個軍屯裏許多戶人家，也都悄然的打開大門，站立在道路的兩旁，目視着段鵬他們這行人，馬六的老娘更是拄了根拐杖，倚靠在門前。
“走！”段鵬大喝一聲，馬隊急駛而去。
初二時間，官道上熙熙攘攘，走親戚的，拜年的人，絡繹不絕，段鵬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偶爾還需要讓道給過路的馬車，這樣，直到午後才接近騰衝衛城。
突然，段鵬在馬上一個踉蹌，險些栽倒下來，他在避讓一輛馬車時，沒有控制住馬的步伐，也差點讓那輛馬車受驚。
“你到底會不會騎馬？”趕馬的人大聲說道。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段鵬連聲道歉道，並趕緊離開。
新年大吉，也沒人去計較個這些。於是，馬隊和馬車繼續相錯而行。只是，馬車裏的一個人聽聞了外面的聲音，趕緊拉開車簾看，可惜段鵬他們已經走遠了，什麼也看不清。
抵達騰衝衛城門附近，段鵬等人歇息了下來，他安排楊明遠先回城，要在他利用春節歇息期間，招募願意去鐵壁關幹活的好手藝匠人。而賈方成這裏，在確認他帶足了銀兩后，吩咐他把隨從先打發回去，隨隊一起去瀾滄衛。
這樣，馬隊並未入城，繞城向著瀾滄衛方向而去。三天的時間，他們過永昌，跨越霽虹橋，穿永平，馳漾濞，來到了大理府的下關。下關居蒼山與洱海間狹長通道南口，前南詔國，大理國都城的南方門戶，位置重要，也是座“風城”，四季呼嘯,晝夜不停。
“鵬哥，看！”馬隊快入關隘時，眼尖的段天宇喊道，並用手指着關隘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包。段鵬順手看去，只見有十幾個人騎馬停在那裏，眺望着這邊的道路，領頭的，似乎是穿着一件淺色衣裳的女子，狂風肆虐着她的衣裳，連織着她的身後，就像一面旗子，跨下的馬都在不停的晃動着腦袋，躲避着利風。
“楊姐！是楊姐她們！”段天宇興奮的大叫，隨即催馬上前，緊隨其後的是馬六，此二人與楊倩兒的關係最好，“楊姐！楊姐！”馬六也喊叫着。
兩股馬隊逐漸的合攏，段鵬這才看清，果真是楊倩兒。
此時的楊倩兒，比往日消瘦了很多，全身灰塵僕僕的，只有那雙大眼睛，依然還是如往昔那般清澈，一眨一眨的看着段鵬，她的身邊，是滿臉怒氣的張悅宜。
段鵬笑了，直直的看着她，如同在惠民藥局的那天夜裏。
“你看夠了嗎？我臉上有那麼多疤嗎？”楊倩兒開口還是這句。
“沒，沒，其實根本就看不清你的臉，都是塵土。”段鵬笑着說道。
“你！！！”楊倩兒提鞭就掄了過來，只是，力道似乎不是那麼的足。
段鵬拽住長鞭，輕輕一帶，兩匹馬就到了一起，并行向前而去，其餘的人也識趣的遠遠尾隨在了後面。
“都好了？”段鵬問道。
“嗯，沒什麼大礙了。”
“你怎麼那麼傻啊，明知前面有事還上前。”段鵬笑着說道。
“要你管啊！”楊倩兒的嘴巴是很硬的。
“行！行！我不問了就是。對了，你怎麼在這呢？”段鵬有些不解。
“有公事要辦！”楊倩兒回答道。
“哦，那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下吧。”段鵬建議道。
“嗯，我們有地方，你們跟着來吧。”楊倩兒說著，領路前行。
而跟隨在他倆身後的張悅宜此時正在大發雷霆，“段興，你們是怎麼弄的！現在才到！我在這已經吃了兩天的土了！”
“吃土？”段興狐疑的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們！都司通令一下，小姐就領着我們來了！”張悅宜怒氣不解。
“這都司通令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你看看，我早說過他們這群人腦子不好使的，你們還不信，現在印證了吧？”張悅宜轉臉衝著她們那群人說道。
“段興，小姐是擔心你們在瀾滄衛人生地不熟的，辦事為難，她與瀾滄衛指揮使大人相熟，這才來幫你們的。”錦衣衛李明宇說道。
段興等人沒有再吭氣了，過了會，段興衝著張悅宜，李明宇等錦衣衛的人一抱拳，“段興代千總大人謝過諸位了！段興不擅表述，但心裏記着的！”
“謝過錦衣衛各兄弟了！”段偉誠等人馬上接口說道，這事他們都明白了。
“大家不用客氣，這一路的開銷都算我的，大夥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儘管說。”賈方成不失時機的插話道。
“哼！”張悅宜鼻子裏冒出了這個聲音。
入住后，楊倩兒很快給大家做了行程安排解釋，按照她所想，當天可以先休整下，第二日可以趕路到餌源，第三日至鶴慶府，第四日可經麗江府輾轉抵達瀾滄衛的永勝。這樣可以拜見瀾滄衛指揮使司的官員，在他們的協助下，方能完成這次募兵的任務。
段鵬等人沒有異議，這種官場上的東西，楊倩兒他們是裏手。
在隨後的日子裏，一切以楊倩兒為頭，抵達瀾滄衛，接洽當地的官員，統籌安排募兵事宜，有地方官衙父母官的協助，所有之事均很順利，正月十五后，按段鵬的選兵標準，招募了五百湖南軍士，而招募的過程，段鵬一切都交由段興處理，他只是了解到這些軍士的家庭背景較為貧困，與賈方成一道，以每人每月一兩五錢銀子的標準，分發了每位軍士十個月的餉銀。這一舉動導致了人員報名的激增，段興又招募了二百個軍士，只是這增加的人，段興沒有列入花名冊，只是由段鵬等人掌握。如此的大規模花費，讓每個人都真真切切體會到了打仗與銀子的關聯。
“銀子才是硬道理！”這是段鵬之後常掛嘴邊的一句話。賈方成就甚為高興，他可是見過“大錢”的人，沒有“出”，哪會有“進”呢？他明白的很。
隊伍臨行前，段鵬見軍士衣着破舊，又和楊倩兒一道，在瀾滄衛指揮使那裏半買半送的拿回了七百件鴛鴦戰襖及路上行軍所必要的東西，這一算下來，整個行程已經耗費了近一萬五千兩銀子，這還不包括段天宇偷偷摸摸招來的五十名騎兵和戰馬。
出節后，所有人員在瀾滄衛城集結，由軍士們的地方父母官勉勵送行，這也是段鵬的主意，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通過他們來制約這群招募來的軍士。理所當然的，軍士們的親屬也被段鵬請來，與他們的子弟送行，這一日，可以說是非常的熱鬧，當然，花銷自然是賈方成負責。
行軍的第一天，段偉誠等人已經被安置到了軍士們的中間，作為領兵之人，連王家四兄弟也不例外。但就是在這一天，段鵬發現了問題，軍士們的士氣不高，比較木訥，沒有那種軍人的豪氣和殺氣。
為此，他特意編排了一首曲子教予他們在路上唱，無需樂器，無需雅俗，吼唱即可。軍歌是一種氣氛，是一種宣洩，讓每個軍人都有那種氣勢，並通過歌曲來掌握熟記自己要做的事。
曲目的名稱為：行軍曲。
在段鵬看來，軍歌，作為軍隊鼓舞士氣，振奮軍心的一個重要手段，自古以來就有的，管仲是軍歌之鼻祖。而自己編排的這首曲子，是根據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湖廣總督張之洞編練新軍所作的《大帥練兵歌》，也稱《北洋軍軍歌》改詞而來的，包括後來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也是通過填詞改編而來的，真正的曲調稱《德皇威廉練兵曲》，是一首普魯士軍歌，非常適合隊伍行進時齊唱。
通過這麼一系列的舉措，軍士們的信心才逐步的提高，如此已走到了下關。要分道了，楊倩兒等人去昆明，而段鵬則要率部下去鐵壁關。
目送着楊倩兒等人前行，段鵬騎馬立在自己整齊隊伍前列，突然放聲高唱：
咿……哪……山對山來崖對崖，蜜蜂採花深山裏來，蜜蜂本為採花死，梁山伯為祝英台。
咿……哪……山對山來崖對崖，小河隔着過不尼來，哥抬石頭妹兜土，花橋搭起走過尼來。。。。。
瀾滄衛與彌渡很近，幾乎相鄰，所以這首膾炙人口的山歌幾乎人人都會唱，慢慢的，隊伍里有人開始附唱道，最後演變了全軍的大合唱，歌聲被咆哮的山風捲起，回蕩在下關關隘上空。多年以後，當段鵬揮師北上，征戰四方時，當年的這七百軍士早已有人升晉到了將官之位，但他們依然記得這次下關頌唱，記得這位美麗的錦衣衛女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