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征前夕
臨近出征前夕，段鵬似乎開始眷戀起了什麼，他每夜都會一個人，獨自回到這所小院裏。月光下，坐在石桌前，細細的想着一些事。
這天夜裏，他如往常那般，依然是一個人靜坐在那裏，許久之後，在他的側邊，那間廚房的門，突然“嘎吱”的響了一下，驚醒了沉思中的段鵬，他急忙扭頭一看，一個身着白色女子，從裏面走了出來，來到近前，道了個萬福，“大人”，她如此說道。
“琇兒？你不是在隴川的嗎？”段鵬有些驚訝。
“嗯，才回來不久。”楊琇兒輕聲的說道。
“那先坐下吧。”段鵬這麼說著，他不清楚為何楊琇兒為何要在廚房裏待了這麼久，自己可是來了好一陣了。
“謝大人。”楊琇兒坐在了段鵬對面的石凳上。
一片沉靜，段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楊琇兒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路。
“大人，你們是要走了嗎？”楊琇兒開始說道。
“是的，很快了。”
“我哥臨走時跟我說，你們此去，可能是九死一生的，是這樣的嗎？”楊琇兒用一種異樣的腔調問着，很是有些奇怪。
“這個。。。。。。我也說不好，事在人為吧。”段鵬不願意此時再說出傷感之事，楊明遠其實早被派遣去了蠻莫。
倆人間，又開始了沉默。時間，就這麼慢慢流逝着。
楊琇兒似乎有些什麼事情，終於，她忍耐不住了，低着頭，開始用她那芊秀手指，絞着衣裳的擺角，這是段鵬早已熟悉的動作，她跟這衣裳下擺有仇。接着她開口說道：“段大人，你是獨子吧？”
“是的，家中無有兄弟姐妹。”段鵬如實的說道。
楊琇兒聽了這話，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後，這才鼓起勇氣說道：“大人，琇兒有個願望，不知大人您可否。。。。。。”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大的，會盡量滿足你的，正如剛才所說，我很快將離開騰衝衛城了。”段鵬道。
聽聞段鵬此話，楊琇兒終於抬起頭來，看着段鵬，平靜的說道：“大人，琇兒想服侍您一晚。”
楊琇兒的這句話，讓段鵬一愣，難道這就是她說的“願望”？不由得狐疑的盯着她。
此時的楊琇兒，儼然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羞澀，她直視着段鵬的眼睛，道：“大人，琇兒沒有別的非分之想，只是想給你們段家留下點血脈。”
段鵬沒有說話，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拒絕，說實話，他倒對楊琇兒沒有什麼惡感的，甚至還和以前一樣，喜歡聽她說話的。
而此時的楊琇兒，則繼續開始說道：“大人，琇兒念書不多，但還是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不管您是去做任何艱難險阻之事，但也不能斷了你們段家香火的！”原本說話輕柔的楊琇兒，此時語調變得了堅定。
段鵬依然是沒有說話，見此情形，楊琇兒做了個驚人的動作，她迅速伸出白皙的雙手，抓住了搭放在石桌上的段鵬一隻手，道：“琇兒知道大人嫌棄，但琇兒雖出身匠籍，卻也是清清白白的。”
段鵬連忙想把手給抽出來，卻發覺楊琇兒抓得非常的緊，於是，他說道，“你這是報恩吧？”
“不是！”楊琇兒急忙解釋道，“很久以來，琇兒就很喜歡看着你們坐在石凳上說話，看着你大笑，聽着你訓斥人。後來你們走了，琇兒還是每天都來這裏，想像着你還在這院中一般，打掃院子，擦拭桌凳，琇兒都會不由自主的看看你的屋門，盼望着那扇門，突然能打開。”說到這裏，似乎她的臉，有些紅了。“去隴川，是我跟哥提出來的，只是想在那裏能看到你。”
“如果我跟你哥都回不來了，你怎麼辦？”段鵬突然問到了這個問題。
“嗯。”楊琇兒見段鵬這麼說話，她開始慢慢放開了手，“新社哥跟我說好了，等你們離開后，他要我去“玉鑽齋”，那裏的人會送我去隴川。”
“難怪！”段鵬明白了，他說怎麼楊琇兒會跑到這院子裏來的呢，這周圍的警戒，一直都是王新社他們負責的。轉而，他又能明白王家兄弟的意思，當年段震救了王家的血脈，他們也想回報留下段家的血脈，“是新社哥找的你？”
“不是！是我要裘嫂找的新社哥！”楊琇兒堅定的說道。
段鵬便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楊琇兒的心意已決，想了下，他指着身邊的石凳空位說道：“琇兒，坐這吧。”
“嗯。”楊琇兒輕快的挪了過來，而段鵬，則拿起了她的手，攤放在石桌上看了起來。
楊琇兒的手，小而巧，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蓮藕，觸摸上去，滑若凝脂，柔若無骨，讓段鵬的心中，一陣陣的悸動；再看看她的臉，在月光之下，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嬌喘微微。段鵬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腰，讓她的頭，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受着吐芬芳其若蘭。
他似乎有些心猿意馬了，渾身開始出現了一些燥熱。
段鵬身體上的變化，馬上讓楊琇兒感知到了，她輕輕的拂拭掉他的手，羞澀的輕聲說道：“琇兒先去了。”說完，站起身來，向段鵬的睡屋走去。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讓段鵬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難道我此生真的要命喪蠻莫了嗎？兩萬人馬應對八萬緬軍，人是少了點，但並不代表着我沒有一點機會吧？唉，這些不好的念頭還是不想的好。”段鵬這麼想着，也站起身來，朝睡屋而去。
睡屋內，已經點上了一盞小小的豆油燈，透過昏暗的燈光，楊琇兒已經鑽進了被窩裏，褪去的衣裳，被隨意搭在了床前椅子上。
段鵬慢慢走了過來，解開自己的衣裳，放在了椅子的正面上，慌亂中，不小心把楊琇兒的白色衣裳碰落在了地上，他趕緊拾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衣裳之上。
“不要！大人！”楊琇兒在被窩裏小聲地說著，“把你的衣裳要放在琇兒的衣裳上面。”
“哦。”段鵬這才明白過來，等弄好這一切后，楊琇兒又開始說道：“大人，你睡這邊吧，琇兒已經給暖熱了。”
男左女右，楊琇兒已經把靠左邊的那頭給捂熱了些，段鵬直挺挺的躺了進去。
倆人都沒動，但段鵬能感覺到楊琇兒的身子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冷的緣故，還是緊張造成的。他伸出右手，穿過她的脖子，把她攏在了自己身邊。
“琇兒，你不後悔嗎？”說此話的段鵬，其實已很心虛了。
楊琇兒先是點點頭，后又搖搖頭，接着又趕緊說道：“不後悔！”
“嗯。”段鵬這才親吻了下她的耳朵，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完成了周公之禮。其間，倆人剛開始都有些拘謹，後來還是在楊琇兒的幫助下才完成的，而整個過程，楊琇兒似乎強忍着巨大的疼痛，一直未敢發出聲來。
翌日天亮，段鵬破天荒起的很晚，睜開眼時，楊琇兒早已起來，給他打好洗臉水了，正坐在一邊梳着頭。
“大人，您醒了？”楊琇兒道。
“大人？琇兒，來，坐這。”段鵬拍了拍床沿，坐了起來。
“嗯。”楊琇兒走過來坐下。
段鵬撥弄着她那還未梳好的秀髮，說道：“從昨日起，就不是大人了啦，以後喚我相公就是。如果我段鵬這次能大難不死的話，回來會向我爹娘稟報此事的。”說著，他又把楊琇兒攬在了懷裏。
“嗯，相公。”楊琇兒歡喜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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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連着幾天，段鵬每夜都會回到這裏歇息，但他從第二日起，就沒敢再碰楊琇兒了，直到他要走的前夜，這才肆無忌憚的與她溫存了許久許久，而楊琇兒似乎也預感到了這最後的一夜，很柔順的交融着，喋喋不休的說了很多的話，而段鵬，最喜歡她把頭倚在自己胳膊下，用手去撩撥着她那秀髮，有一種很清新的味道，長長的，如同黑色的緞子一般，抬起后，會順着指尖，輕輕的滑落而下。
臨近天明時，楊琇兒開始問道：“相公，如果，如果出世了，你打算取個什麼名？”
“嗯。”段鵬想了想道：兒子，就叫段驚雷吧；女兒，可以叫段珊珊。”
“好的，琇兒記住了。”聽聞此話時，段鵬才發覺，楊琇兒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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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日子終於要來到的，這天天亮后，段鵬做了簡單的收拾，而楊琇兒則把自己梳成了那種“婦人”頭型，相送着段鵬離開了院門，而門口處，王家三兄弟則與眾親兵們牽着馬，木然的看着這一切，沒有一個人說話。
接過韁繩，段鵬翻身上馬，衝著楊琇兒揮了揮手，率眾人直奔城門而去。
城門口處，玉夫人帶着她那丫鬟紫鵑，已經佇立在那很久了，見段鵬等人到來，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眾人呼嘯而過，按商議好的，陳超所領大軍早已在某地等候了。
只是，這一去，還能轉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