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望洋興嘆

第二百四十章有點懵

沈壽崇和沈壽嶢立即按照之前的計劃，讓船隻靠近荷蘭人的艦隊。

為了不出差錯，沈壽崇還冒險的親自留在一艘滿是火藥和易燃物的船上。

“把旗幟升起來，讓勞德過來站在我身邊。”

沈壽崇口中的勞德，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水手，佛朗機人，在歐羅巴傷了人不得不遠走他鄉。

結果時來運轉，認識公沙之後被拉入伙，因為熟悉船隻的操控，已經混上了職位，每年的收入比在歐羅巴多十倍。

勞德的模樣起到了最好的掩護，看到同樣的紅毛鬼站在船頭，沈壽崇的船始終沒有遭到攔截，距離荷蘭人的艦隊越來越近。

荷蘭人艦隊這裏，袁八老和沈壽岳一直沒有機會放信號彈，被艦隊司令桑切斯盛情招待。

桑切斯雖然不知道澎湖和奧倫治城的戰況，但知道大明水師又跟東印度公司打起來了。

桑切斯這個司令，其實是個水貨，儘管當過軍官，可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如今他在東印度公司的職位不低，武裝護航這一塊就由他負責，扯大旗給自己封了一個艦隊司令的職銜。

因此桑切斯對袁八老的到來很重視，他以前就跟袁八老打過交道，知道袁八老這伙海盜實力雖然一般，可對東亞海面上非常熟悉。

按照他的想法，最好不要跟大明水師打硬仗，能和談最好。

他再有一年多就準備回老家荷蘭了，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沈壽岳看到原本屬於袁八老的船駛來，心頭有些緊張，引來桑切斯的關注。

袁八老覺得沈壽岳的膽氣不差，就是定力不夠，換做沈有容，這會兒早就跟桑切斯勾搭連環了。

畢竟他給沈壽岳安排的身份，可是名氣不小的“新生代”海盜。

袁八老笑着說道：“桑切斯，那是我的船隊，怎麼樣？還不錯吧？這次如果幫上了忙，今年的買賣，你可得抬抬手，讓我多賺幾兩銀子。”

桑切斯哈哈一笑，給副手吩咐一聲，轉頭說道：“袁生你還差幾兩銀子？放心吧，今年生絲的價格，最少比往年高兩成，只要你有貨，東印度公司敞開了收購，而且絕對不問來路。”

袁八老口打哈哈，沈壽岳心中發狠。

桑切斯這話，分明就是鼓動海盜搶劫，好讓東印度公司收購更多的生絲。

這些人為了銀子，連最起碼的良心都不要了，肯定苦了那些老實本分的買賣人。

沈壽岳正想着，冷不防被袁八老推了個趔趄，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袁八老扯着沈壽岳的衣袖朝旁邊跑去。

沈壽岳這才看到袁八老的船上冒起了濃煙，繼而火光衝天。

一激靈，沈壽岳從靴子裏掏出一把短銃，準備對着桑切斯來一發。

結果因為袁八老拉着他跳船，這一槍打歪了，只削掉了桑切斯的帽子。

桑切斯有點懵，他還沉浸在袁八老主動前來幫忙的喜悅中，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

袁八老跑了不說，還有人朝他打槍，隨即顧不得發懵，因為兩聲巨響傳來。

他麾下的兩艘戰艦，竟然發生了爆炸，其中一艘明顯受創嚴重，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沉沒。

“怎麼回事，哦，買糕的，快轉向，那些船有問題。”

桑切斯的航海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而且此時的風向對他們非常有利。

就在這個時候，袁八老的船隊已經亮明旗幟，發出信號彈，陸續七八次爆炸。

桑切斯的艦隊有三艘戰艦徹底報廢，餘下的戰艦藉著風力躲避，讓沈壽崇等人再也沒有建功。

袁八老跟紅毛鬼打了一輩子交道，一看紅毛鬼戰艦的變換，就知道紅毛鬼要幹什麼。

他和沈壽岳游回己方的船隻，馬上大喊道：“他們要排着開炮，快，打亂他們的節奏……”

沈有容不是吃素的，袁八老話音未落，大明水師戰艦已經率先開火。

一半的炮彈落空，但也有一部分炮彈命中荷蘭人的戰艦，只是殺傷力不太理想。

荷蘭人變陣，沈有容從容應對，始終保持着壓倒性的射速，並且集中火力猛攻桑切斯所在的旗艦。

只要擊沉旗艦，荷蘭人的指揮將無法統籌，被殲滅就是時間早晚。

恰好桑切斯也是這麼想的，被敵人打了措手不及，但他同樣下令猛攻沈有容所在的戰艦。

只看大明水師的陣形，就知道那艘戰艦是旗艦。

沈有容矮身避開一塊被擊碎的木屑，老臉之上充滿堅毅神色。

“讓新傢伙上，離的再近一些。”

沈有容的旗艦是購買的二手風帆戰列艦，無論大小還是排水量都沒法跟荷蘭人的旗艦相比。

為了死死咬住荷蘭人的旗艦，只能不要命的往上沖，否則一旦荷蘭人的旗艦脫離戰場，沈有容根本追不上。

所謂新傢伙，就是登萊水師基地研發出來的一種火箭，有點後世火箭炮的雛形，只是威力差了幾條街。

不過這種火箭的確是用來放火的，火藥包裹的是很金貴的石油，登萊水師也只製造了十幾枚火箭而已。

隨着沈有容一聲令下，明軍旗艦冒出一溜焰火，一枚五米多長，腰粗的火箭，咻的一聲射向荷蘭人的旗艦。

命中目標之後沒有爆炸，而是砰的一下燃燒起方圓五六米的火團，火勢非常猛烈。

火箭建功，明軍這邊接二連三的發射，荷蘭人的旗艦命中了三枚火箭之後，已然沒有了生路，就連桑切斯也提前一步朝旁邊的戰艦轉移。

沈有容看到荷蘭人的旗艦基本報廢，也明白荷蘭人很快會指定新的旗艦。

而這段短短的時間，就是他擴大戰果，乃至奠定勝利的唯一機會。

隨着旗語的打出，大明水師很快改變陣形，仍舊集中火力，但卻有了側重，只猛攻那些還尚算完好的戰艦，削弱荷蘭人的戰鬥力。

當荷蘭人的戰艦隻剩下五艘還能參戰的時候，桑切斯終於可以發號司令。

可看着近乎慘敗的局面，心裏咯噔一下，隨即發現明軍水師的戰船也有損失，而且大多是小一號的戰艦。

他不禁陷入矛盾之中，是繼續打，還是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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