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砦城鯤身
第二百三十七章坑一波
顏思齊乘船離開大明水師的艦隊，回到自己的船上，隨意把聖旨，官印一扔，嘿嘿直笑。
顏奎嘴裏嚼着煙葉子，拿起聖旨看了看。
“見到了？就拿回這些沒用的東西？官府的實力怎麼樣？有多少人馬，多少戰船？”
“爹，我覺得咱們之前的想法，得變一變，跟官府合作，未必沒有前途，鄭芝龍不也接受了官府的招安嗎？”
顏思齊又給顏奎遞了一片煙葉子。
顏奎冷笑，“鄭芝龍那個王八蛋，忘恩負義的事兒做的順手了，這次要不是他，咱們在東番島能吃虧，跟我們起了嫌隙，未必不是官府挑撥離間，再說官府又如何？在海上，官府什麼都不是。”
顏思齊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我已經決定了，這次幫着官府跟紅毛鬼碰一碰，紅毛鬼愈發猖狂，不把他們打痛了，以後生意都沒法做。”
“你就看到眼前這點事兒，跟紅毛鬼碰一碰可以，但我們的目的不是把紅毛鬼趕出東番島，沒有紅毛鬼，佛朗機，我們的貨賣給誰？官府嗎？”
顏思齊道了一聲然也。
“爹，那個國舅，看似年輕，實際上老成精明的很，我離開官船的時候，你猜怎麼著？竟然看到了約翰，就是呂宋島上見過一面的英吉利人，如果我判斷沒錯，官府已經跟英吉利人達成了合作意向。”
顏奎想了想，“現在是你當家作主，你自己留個心眼，別被人賣了，咱們在海上討生活，誰都不能信，看看李旦的下場，現在誰還認他這個總盟主？沒有十八家捧他，他什麼都不是，為何？手裏那點家底兒全扔在了倭島，光桿一個，說話不頂用了。”
顏思齊二人聊了片刻，被顏思齊視為左右手的楊天生，陳衷紀聯袂而來。
“你們倆召集三千人，十條船，到官府那邊做嚮導，衝鋒陷陣不用往前靠，但也不要墜了我們的名頭。”
陳衷紀不以為然道：“大哥，還真給官府賣命啊？紅毛鬼可不好對付，又佔着地利，官府哪來的自信？真以為這裏是官府的天下？”
“你那麼多廢話不費舌頭？讓你去就去，我自有我的考量。”顏思齊笑罵道。
楊天生面貌儒雅，作為晉江大船主出身，眼界和見識比陳衷紀強的多，心中一動問道：“大哥是想藉助官府的力量，增加我們在東番的實力？”
“老陳，你沒事兒多和天生學學，天生說的沒錯，指望我們這些人開發東番島，那得猴年馬月，這都多長時間了，才移民來三五千人，如果有官府幫着從閩越移民到島上，一年最少也有幾萬人，在陸上，過活不下去的人可不少，而島上適合開墾的地方太多了，又多是土番，除了打漁就是打獵，根本不懂種植，只要我們能移民過來，不出十年，整個島都是我們的……”
陳衷紀想不了那麼遠，吭哧一句。
“那不也給官府留下了破綻？萬一移民來的都是官府的人，咱們好不容易占的老巢，豈不是給官府做了嫁衣？”
顏思齊指了指自己。
“你覺得我腦瓜子進水了？可藉助官府的力量，不給人一點甜頭能行？這不是讓你們去幫着趕走紅毛鬼嗎！紅毛鬼的那些地盤，官府願意佔就占，能經營下去，那是官府的本事。”
楊天生微笑，“老陳，你覺得這次打跑紅毛鬼，紅毛鬼能善罷甘休？只要官府和紅毛鬼糾纏，那我們在笨港，在平野就平安無事，等到他們雙方玩不下去的時候，自然輪到我們弟兄登場。”
有了顏思齊的托底定調，楊天生和陳衷紀很快召集人手船隻。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鬧哄哄的，李旦，鄭芝龍，乃至劉香留在島上的人都覺察到了。
鄭芝龍返回東番島已經好幾天，整合力量，自成一家。
他判斷官府會出兵，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且矛頭直指紅毛鬼。
荷蘭紅毛鬼背後的荷屬東印度公司，是鄭芝龍兄弟背後的大金主。
而顏思齊，劉香背後則杵着佛朗機，這些細節官府未必知道，即便知道也分不清明細。
鄭芝虎咂摸咂摸嘴，“官府這次出兵，聲勢不小，我們要不要給紅毛鬼那邊通個氣？”
“你覺得官府能贏？還是顏思齊能成事？這次我們兩不相幫，看着他們斗，誰贏了對我們都有好處，顏思齊看上了東番島，咱們兄弟可不指望這麼一座荒島過活，劉香那邊還沒回信？”
鄭芝虎呸了一聲。
“劉香自從籠絡了李魁奇，洪旭等人，還能把咱們放在眼裏？以前就是個小嘍羅，沒想到現在發達了，眼睛都長在天靈蓋上，認不得咱們。”
“劉香不是目光短淺之輩，能挖空李旦的人手，不能小瞧他，只要他不蠢，肯定有所動作，就算他不想動，佛朗機也不答應，把咱們的人散出去，如果佛朗機伸手，再給紅毛鬼通氣。”
鄭芝龍半點沒有把官府招安當回事，這次之所以冒險去金陵，就是想看看官府的水師有沒有下場的本錢。
既然有，那就各憑輸贏，跟他鄭芝龍有什麼關係？
張威從未想過讓海盜幫忙打頭陣，他需要的是詳細的水文資料，暗礁的具體位置。
再說這次出兵剿滅海盜，正需要水師揚威。
不打出大明水師的聲威，海盜能被懾服真心接受招安？
因此得到楊天生和陳衷紀的指引，確定海圖沒有差錯之後，立即傳令戚祚國，以兩艘戰艦為前鋒，進行搶灘登陸作戰。
張威看過地圖，此時大明水師進攻的地方，應該就是後世的澎湖。
而在兩年前，荷蘭人就在澎湖一帶築城，將此地作為東亞貿易基地。
據說在東番島上，荷蘭人也在年初的時候鑄造了奧倫治城，也就是熱蘭遮城的前身。
張威之所以急着攻打這兩個地方，是因為再過些年動手，荷蘭人在島上的勢力愈發膨脹。
再想打，就跟鄭成功收復東番一樣，付出的精力和代價都得倍增。
一聲炮響，張威收攝思緒，看到眼前呈現的澎湖，還有聳立的砦城，嘴角一抽。
這些荷蘭紅毛鬼，真把這裏當殖民地，連房子都蓋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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