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庭審
倪艷麗庭審。
這件事情因為事實清晰,證據確鑿,其實就是例行走個程序。
黎非作為被害人需要出庭,秦洛陪着她來了。
兩個人剛過來,一抬眼看到了姜成站在門口。
他逆着光,手插在口袋裏,高大的身影有幾分佝僂,再無從前的意氣風華。
姜成側身而立,深深的凝視着黎非,黎非覺得,她見到姜成無數次,沒有那一次和今天這一次一樣,心情說不來的感覺。
想上前似乎不應該,想退後,似乎更不應該……
她看見姜成,第一次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她想,姜成半生戎馬,從商場到政界,無往不利,除了她媽,他似乎真沒什麼得不到的。
但倪艷麗的背叛,應該是他驕傲的心中插了一刀,姜成應該很受不了?
那日姜成走後,黎非心中就一直後悔,後悔什麼呢,沒再叫一聲爸吧,活着也不用叫,就說幾句安慰的話也好……
可她什麼都沒做。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時糾結躊躇,後來回頭去想,又萬分後悔,覺得自己糾結的那些似乎根本不算什麼。
看着姜成凝目看着自己,黎非心頭熱了熱,抬步就要上前時,姜成卻轉了身。
手從口袋裏掏了出來,西裝的衣角翩然而起,他大步而去,背影依舊是風姿倜儻的州君大人。
黎非頓了頓步子,心裏又是一陣五味陳雜,肩膀一沉,她回眸,秦洛攬上了她,沖她溫溫一笑,“過些日子吧,他總會想通的!”
聽到這話,她似乎得到了理解,安慰。
黎非重重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她想她和秦洛似乎越來越默契了,只一個眼神,彼此都能懂。
兩人肩並肩剛要進去,迎面看到了姜瑩瑩。
黎非和姜瑩瑩看着對方,同時都有點愣住。
黎非想的是從前當她是姐妹,每天鬥氣,自己還總抱怨為什麼別人的姐妹都那麼相親相愛,輪到自己就這麼倒霉,而今這麼掉頭一看,害,想多了,因為你們本就不是一家人啊,也就無所謂了。
姜瑩瑩想的是她給黎非下藥,差點害死她,而今看到她活生生站在眼前……
姜瑩瑩心裏一跳,腳下一轉,就忙不迭的就想往裏走,裝沒看見。
“姜瑩瑩!”
黎非在身後喝了一聲,姜瑩瑩本就心虛,被她這麼一喝,本能的停下來腳步。
黎非抱着胳膊轉到她面前,知道她躲着她,還故意盯着她的眼睛,笑的壞壞的,“幹嘛這麼急着走?做了虧心事不敢見我啊?”
姜瑩瑩心裏一跳,她看着黎非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狡黠靈動,閃着睿智的光……
她是不是知道?
不,不會吧,要是知道了她怎麼可能不說?
不會的……
姜瑩瑩心裏七上八下的,下意識的躲開了黎非銳利的目光。
黎非哪會不知道她想什麼,故意問道,“怎麼,你也覺得你媽做得不對,愧對於我嗎?”
看來不知道!
這麼一想,姜瑩瑩突然有了幾分底氣,終於敢回視黎非,口氣硬了點,“我媽哪有不對,你該死,要不是你,我們家也不會這樣!你和你媽都該死!”
一聽到死,黎非一下火了,眼底泛着紅光,兇狠的像是要一口咬斷她的喉嚨。
姜瑩瑩嚇得縮了縮脖子,知道黎非媽媽出事的事,也不敢再說她媽了,強自鎮定的轉了話題,“我爸去求你了是吧?”
那天她和姜成吵完,姜成很久才回來,回來時整個人都無精打採的,她想一定是去找黎非了。
黎非挑挑眉不置可否。
姜瑩瑩又急着問,“那你答應了嗎?”
黎非抿着嘴笑,“你說呢?”
姜瑩瑩打量着黎非這似笑非笑的,想起適才看到她和姜成遙遙相望,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眼珠,一言不發的轉身先走了。
黎非看着她背影笑了笑,看來有時候不說透才是一種高明!
姜瑩瑩快步走進,坐在離她媽比較近的聽審席上,倪艷麗被押着進來坐下時,形容有幾分憔悴,她剛坐下,一抬眼就看到了姜瑩瑩。
姜瑩瑩沖她點了點頭,倪艷麗放心的笑了笑,她就說么,姜成那個人雖然嘴硬,但是卻不會真的不管她,為了他自己,為了她,姜成都一定會去求黎非。
黎非那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姜成若是開了口,她不會置之不理的。
黎非現在沒有事,只要有黎非的諒解和求情,再加上之前的糾葛鋪墊,一定可以從輕處理的。
……
庭審開始了。
黎非坐在證人席上,平靜的說著一切。
“我當時吃了葯覺得很累很困,就想睡,但突然有人從後面捂着我,又給我灌了很多葯下去,我拚命掙扎,但是掙不開,最後我就沒了意識……”
“請問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問到這裏,黎非明顯感覺到同時有三雙目光看過來,倪艷麗,姜成,姜瑩瑩。
黎非皺着眉,似乎在拚命回憶,眼角餘光看到姜瑩瑩緊緊的盯着她,而倪艷麗神色緊張。
哈哈,這種掌握着別人的命脈的感覺可真好!
“好像,好像……”
黎非突然像是想起來一樣,拍了下手,眸中精光大放的看向了姜瑩瑩。
她確定,那一刻她看見姜瑩瑩吞了吞口水。
“好像什麼……”
“好像是個女人,但我沒看清她的樣子!”
在全場靜默都秉着呼吸聽她怎麼說的時候,黎非淡淡出聲,剛說完,她發誓,她看見倪艷麗和姜瑩瑩出了口長氣。
接着,倪艷麗似乎反應過來被她耍了,惡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從被告席上撲過來掐死她。
黎非吐了吐舌頭,哈哈,這感覺太特么爽了!
黎非說完,倪艷麗那一方的被告律師站了起來,拿着資料開始陳述。
“我的被告人雖然意圖傷害原告,但她是一時衝動,為什麼她會這麼衝動呢?原因就在於她們之間一直都有矛盾,這是被告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子,被告身為女人,丈夫背叛自己,婚姻受到威脅,她當然對這個家裏的不速之客心有不滿,但她還是接受了對方住在自己家裏,並照顧她的起居,我想如果我是女人,我應該會立刻趕走她吧?怎麼可能還留下她?在場的女士你們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