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章

第1463章

護短是人的天性。

其實人都是護短的，只是某些時候因為各種原因而將人的這種天性強壓了下去，有的人說是人性薄涼，可是在步凡看來他更加願意相信的是，是這個世界太殘酷。

他寧願相信人心是美好的。

人心其實本就是美好的，不是么。

李老大也不相信自己小舅子，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如同非要用詞語來形容自己的這個小舅子，敗家子，不學無術。

仗着自己的名聲在外面胡作非為。

一般人呢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任由他了不想計較，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可以惹，可是今天遇到的是步凡，一個過了江的超級猛龍，別說他不知道李老大這號人物，縱然是知道那又如何。

李老大在黑石縣一手遮天。

可是那也就只是一個黑石縣。

“小兄弟，道上有道上的規矩，縱然我他做錯了，可是兄弟出手也未免有點太狠辣了，如同今天沒有個說法，你讓我這把老臉往哪裏放，我以後在這黑石縣怎麼混。”李老大也是人精，知道自己小舅子的樣子避重就輕的將事情轉移到了步凡打人身上。

“呵呵！”

步凡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道；“那麼李老大想要怎麼辦。”

“一條胳膊，五萬的賠償，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至於以後你也放心我們不會再去找你們的麻煩。”李老大盯着步凡道。

聞言。

張叔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最後咬咬牙，道：“李老大，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我，所以我願意代替小兄弟受罰，你砍我的胳膊吧！”

李老大看了一眼忠厚的張叔，道：“有點意思，你這樣的人現在倒是不多見了，不過這事情不是你能頂替的，他傷了我的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要你的胳膊也沒有什麼用！”

他要的僅僅只是一條胳膊么。

錯。

這玩意他要來幹什麼。

道上混的講究的就是一個臉面，他要的是臉面，這個面子撐了起來其他其實對於他來說也就無所謂了。

張叔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生性懦弱的他在李老大那雙如鷹眸一般凌厲的目光中有些害怕，遲遲不敢多言。

“張叔！”

步凡衝著張大叔搖了搖頭，道：“我來處理，你還有倩倩，沒了手臂你怎麼辦，何況你能拿出五萬塊？？”

頓時，張叔露出一絲黯然。

他鼓足了勇氣想要替步凡抗下一些東西，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資本，是他，他還有自己的女兒要養活，自己無所謂，賤命一條，可是自己的女兒呢！

他除了會開車還會幹什麼？

如果沒了手臂他有能幹什麼，去路邊庄乞丐，討可憐？？

呵呵。

他承認自己是一個慫人，可是縱然是在卑微的人骨子裏面依舊帶着自尊，他不認為自己有勇氣去跪在路邊上伸出手尋求可憐，那樣他寧願去死，因為他如果這樣身後的女兒又要怎麼辦？？

慘笑一聲。

他第一次為自己活的無能感到可笑和憐憫。

自己憐憫自己么。

聽起來可笑，可是卻真的可笑么，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在自己憐憫自己。

古人有這般話：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有人說這是情趣，這是嘲諷，這是高人。

可是在步凡看來，這又何嘗不是在尋求一種憐憫呢。

人活在世界上，活的不精彩不要緊，活的窩囊也不要緊，大奸大邪也好，忠肝義膽也罷，終究都是活着，可是如果活到了自己都需要憐憫自己的地步，那麼不可謂不是一種悲哀。

步凡彷彿從這個被世道折磨的不成樣子，可是卻依舊苟延殘喘的男人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有些事情他無力改變，他也不想改變。

他是一個外來人，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世界中，用莫名其妙的態度來觀察着人和事。

或許是上輩子的憐憫讓老天都有些不忍心這才讓自己重新來過。

讓他擁有了足夠的資本。

“李老大，其實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步凡淡淡道。

“什麼，您說！”李老大點頭道。

“你說人命和面子那個重要！”

步凡一幅笑意盈盈的樣子，讓人看不透這個處處透露着古怪的少年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問這個幹嗎！”李老大有些摸不着頭腦。

步凡道：“你很快就知道要幹嘛了。”

隨手拎起桌上的一個空酒瓶，一捏，清脆的聲響后，酒瓶應聲而碎，旋即身影一閃，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中，直接從茶几上跳到了李老大的身前，頓時李老大的眼中露出一絲恐慌。

隨後不等他有所動作手中碎玻璃已經刺在了他的喉嚨。

他能感受到碎玻璃的冰涼，涼的透徹心扉。

“現在是否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了！”步凡再次微微一笑，可是這次笑的讓人心寒。

旁邊的女子呆如木雞。

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李老大的大本營，面前的人是誰，面前的人可是在黑石縣黑白兩道都有巨大能量的大佬，可是如此簡單的就被一個少年制服了，女子沒想到，張叔沒想到，那個小舅子也沒想到。

兩個保鏢這才會過神。

“放開李哥！”

“小子你別亂來！”

兩人有些緊張，他們可是李哥的保鏢，李哥有什麼事情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小兄弟，你別亂來啊！”

李老大也有些發慌，他一步步走到現在付出了太多，早就不是那個各異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熱血少年，人越有錢越惜命，他也一樣，那麼多年的苦日子都熬過來了，現在他風光無限，他還沒有活夠。

這花花世界有太多的東西值得他去眷戀。

“美女讓個座唄！”步凡衝著旁邊的美女笑了笑，笑的很帥氣很迷人。

可是美女卻無暇欣賞，從剛剛進來的目光一切，藐視，到了現在卻是充滿了驚懼，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身上從李老大的懷裏抽了出來，向著旁邊坐了坐。

“其實都是人，沒有誰的命比誰的命金貴，再牛逼的人腦袋掉了也都活不成了，李老大你說我如果在用點力氣，戳穿你的喉嚨你還能活不！”

步凡漸漸的笑的有些冷厲，有些讓人不寒而慄，一雙眸子中帶着冰涼，身上那暴戾的氣息慢慢的開始在包廂中蔓延。

冰涼的氣息讓整個包廂顯得異常壓抑，李老大頭上的汗水慢慢留下，眼神中露出一絲驚懼和顫抖。

他發現自己貌似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一個從上千包圍圈中殺出來的人身上的殺意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就是冷，冷入骨髓。

“小兄弟，有話好好說！”李老大顫巍巍的說道。

步凡冷哼一聲，轉身坐在他的旁白，對着旁白的女子道：“美女，幫我倒杯酒啊！”

“哦！”

女子急忙點點頭，取出一個乾淨的杯子，老老實實的給步凡到了一杯酒，旋即恭恭敬敬的推到步凡的面前，最後還衝着步凡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是甜美的笑容。

“漂亮的姑娘。”步凡笑了笑。

女子頓時感到心中一陣的異樣，旋即有些羞澀，這種情緒很久她都沒有過來了。

一時間有些入迷。

喝了一口酒，冰涼的液體在步凡口中翻滾，旋即慢慢順着喉嚨流了下去。

“其實，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要和李老大好好說的！”步凡輕輕一笑，旋即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可是李老大彷彿是沒打算要和我好好說話的意思，為了我的手臂，小子我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個，剛剛是哥哥說話的方式不對，我哪裏真的要你的胳膊，再說我要來也沒用，你說是不是，我只是嚇唬嚇唬你。”李老大頭上冷汗涔涔的。

步凡道：“記得，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么！”

“什麼！”

“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步凡笑了。

李老大臉色一僵。

道上混講究的是面子，是他在黑石縣立足的根本，如果丟了面子，那麼以後在黑石縣他如何在抬得起頭的，如果能夠穩定手下的人。

“呵呵，看來還是面子重要啊。”看到李老大臉上的掙扎，步凡手中力量再次加重。

碎玻璃刺破了皮膚，殷紅的血液流下，順着脖頸染紅了皮衣裏面的白色T恤。

“命重要！”

感受道鮮血的溫熱，李老大終究還是無法逃脫死亡的恐懼張口道。

“呵呵，這就對了么！”步凡停下手中的動作。

“人要學會惜命。”

“面子是別人給的，命是自己的。”

“可是……”說道這裏，步凡的話鋒一轉，道：“既然李老大都知道命重要，可是為什麼就不能為他人想想呢。你的命是命，難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令，常言道，舉頭三尺有神明，難道李老大你就不害怕。”

“你看你，有紅酒喝，有美女玩，出門有人開車，進門有保姆伺候，何必去逼一些苦哈哈的老百姓呢。蒼天之下，人為螻蟻，大家活的都不易，別讓自己活的不像人了。”

步凡打過人。

殺過人。

可是他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他承認自己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可是他卻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人內心有着自己底線的善良人。

“小兄弟，你誤會了，我沒有逼誰。大家都有大家的財路，他們走貨，我們收取一些費用，這樣保證他們的安全，對於大家來說都是雙贏的，至於昨天的事情，我是不知情的，我們的費用最多也就500，一般都是按照貨物的價錢來收取的。”

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在護短了。

那冰涼的碎玻璃可是能夠時刻刺入自己的喉嚨。

步凡眯了眯眼，轉頭看了一眼李老大的小舅子，冷哼一聲，旋即道：“你是一個聰明人，可是有人太蠢了，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的。這小小的黑石縣你真的能夠見識到什麼東西，井底之蛙妄探天之大，天真又可笑。”

說完，步凡手腕一甩，手中的碎玻璃向著李老大的小舅子飛了過去，在慘叫聲中，碎玻璃插進了對方的左眼中。

“不給你一個難忘的記憶，你是不會學乖的！”步凡冷聲道。

昨天。

他放過了對方，可是卻惹來一聲騷氣。

今天，步凡要讓他永遠的記住這個日子。

鮮血四溢。

凄慘的叫聲讓人心頭很是不舒服。

步凡得狠辣讓在場的人心頭都是一寒，李老大抽出幾張紙巾將自己脖子上的血止住，雖然沒有了碎玻璃的威脅，可是李老大的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他想起了步凡之前的話，藝高人膽大。

加上步凡身上那嗜血的殺氣，讓他確定了這個少年一定不是一般人，最起碼殺過人，甚至殺的還不是一個人。

說句實話。

這樣的人他不想惹，沒有人願意惹上一個亡命徒。

舍下一身剮，敢將皇帝拉下馬，這樣的人除非你能直接弄死，否則誰都不敢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是不是某天自己在家裏睡得好好的，直接被人一把火給燒死，有或者是某天走到大街上，莫名其妙的被人一刀捅死。

小舅子終究是小舅子。

在可行的情況下幫幫他沒什麼，可是牽扯到了自己那麼他就無關緊要了。

自己妻子死得早，當年一起陪他大天下的，可是天下是打下來了，妻子卻沒了，因此對於自己妻子的這個弟弟他雖然煩，不過也一直都在關照，然而這次他惹上一個不該惹的人。

自作孽，不可活。

他唯有心頭嘆了口氣。

想通這些，他也就有了決斷，心頭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鬱氣。

“來人！”

兩個大漢走了進來，詫異的看了包廂一眼，這才老老實實的道：“李哥。”

“送他去醫院吧！”李老大指了指被步凡弄瞎一個眼睛的傢伙。

“是！”

兩人也沒多問抬着對方走出了包廂中。

待到包廂門再次關上后，李老大面露凝重，沉吟了半晌，才慢慢抬頭，道：“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我能看出小兄弟不是普通人。你這樣的人我不想惹，今天李某就認慫了，多有得罪希望小兄弟不要見怪。”

“如果小兄弟不滿意，有什麼要求提出來，我能滿足的盡量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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