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祝福
姜瀚推門走進去，一身白色婚紗的姚彥，微笑頷首深情脈脈地看着他。
“你怎麼在這裏？”轉回身準備離開，姜城一把將他推了進去，毫不客氣地關上房門。
“還記得這裏嗎？這原本應該是我們的婚房，”姚彥拖着寬大的裙擺一步一步走向他。
姜瀚驚慌失措地向後退去，“你，你別過來。”
“你很怕我？”姚彥停下腳步，“你說過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我，這輩子你要娶我，下輩子你要娶我，下下輩子你還要娶我，這些山盟海誓你都忘記了嗎？”
“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陸帝，陸帝他喜歡你，你們其實挺合適的。”
“這些話你真的發自內心嗎？”一雙瞼朦水波流轉地看着他，想要透過深邃的眼睛看清他的內心，三個月了，她帶他去了沙灘，去了遊樂場，去了深林，將他們所有的回憶都走了一遍，他仍然拒她千里之外，“我和他在一起你真的開心嗎？”
“我……”姜瀚舔舔嘴，轉過頭去，“我兄弟雖然話不多，但他人確實不錯，況且他對你也很好。”
“好，我知道了。”姚彥強忍着淚水點點頭，“我也覺得他很適合我，在我最孤獨無助，最需要人安慰幫助的時候，他毫無怨言的陪在我身邊。”
姜瀚身子微微一震，露出一絲笑意，“我會祝福你們的。”
“謝謝，”姚彥伸出手，手掌上靜靜地躺着一把鑰匙，“這樣東西，我以後都用不到了，現在物歸原主。”
姜瀚看着她手中亮閃閃的鑰匙感覺那麼刺眼奪目，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過去。
“能最後一次擁抱你嗎？”
看着她清澈的眼朦，咬着嘴唇點點頭，伸手輕輕將她摟進懷裏，一行淚水順着眼角滾落下來，“要永遠幸福。”
良久，姚彥高昂着頭推開他，“我會的，只不過我的幸福與你無關了。”提着裙擺開門走了出去。
姜瀚默默地站在原地，許久，上前觀看牆上張貼的婚紗照，抬手向她俏麗的臉頰撫摸過去，對不起，軍營是我的家，我是軍營的孩子，我不能丟了家也害了你。
“什麼？”姚宏偉瞪大了眼，“你……你說要和他結婚？”
姚彥肯定地點點頭，挽着陸帝的胳膊始終沒有分開。
“這……那……”姚宏偉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原本和姜瀚的婚事，已經通知所有的親戚朋友了，出了這樣的事，婚期延遲就算了，現在連新郎都換了，這算什麼事。
“哎！”賀西紅嘆了口氣，她算是看清也認命了，什麼飛上枝頭當鳳凰，那都是電視劇里才有的情節，門當戶對一直都是亘古不變的真理，姜瀚那小子再好也是高不可攀，既然連丫頭都放下了，他們又何必耿耿於懷，找個普通人家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也好過擔驚受怕。
“你們都想好了嗎？”
“媽，”姚彥看了眼陸帝肯定地點點頭，“我想好了，這輩子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賀西紅拍拍膝蓋站起身，“想好了就行，姜家那邊的事交給我去辦。”
“親家母，你這是做什麼？”周芳華看着堆放在桌上的首飾和錢，“這……”
“不要叫我親家母，”賀西紅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這是你們家給的彩禮，現在原封不動地退給你們。”
“親家母，你這是做什麼？兩個孩子不都已經訂婚了嗎？”
“訂婚？”賀西紅冷笑起來，“你還好意思提訂婚，看看你那寶貝兒子都成什麼樣了。”
“親家母，那都是暫時的，他……”
“不要叫我親家母，我們小門小戶的高攀不起。”
“好，好，”周芳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親家母，姜瀚失憶只是暫時的，你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想起來的。”
“這都過去大半年了，他想起什麼了，”賀西紅說著說著眼淚忍不住掉下來，“你自己看看，這段時間我女兒都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親家母，你放心，以後我們一定會儘力彌補她的，我們……”
“不用了，”賀西紅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你若真心想彌補她，以前的事以後就不要提了，大家都忘了吧！”
“這……”周芳華還想說點什麼，張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忍不住紅了眼眶，現在還有什麼理由能將人留下。
賀西紅走了幾步又轉回身，“婚禮我就不請你們參加了，免得大家心裏不痛快。”
二樓偷聽的姜瀚背靠着牆閉上眼睛，一行淚水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周芳華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去，這件事前前後後彷彿做夢一般，兩個孩子的結合，原本應該是郎才女貌讓人羨慕的一對兒，短短的數月便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她不怨姚彥，這段時間姜瀚一直對她橫眉怒目頤氣指使，她始終不離不棄噓寒問暖跑前跑后，可謂仁至義盡，要說對不起，也只能是姜家對不起她。
姜城推門走進去，房間一片漆黑，打開燈一看，地面上散落着十幾個啤酒易拉罐，姜瀚蜷縮在牆角手中還握着一罐酒。
伸手擋住刺眼的亮光，眯着眼看清進來的人，“老頭兒，你來了，來，過來陪我喝一杯。”
姜城沉着臉沒有動怒學着他的樣子席地而坐，接過他手中的啤酒，“借酒澆愁愁更愁。”
“你懂我？”姜瀚斜眼看着他，老頭兒一向討厭他醉酒，這次破天荒的竟然沒有發火，倒讓人有些意外。
“你可是我兒子，”姜城揉揉他的腦袋，“這又是何必呢！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們可以擇其一，你的選擇倒讓我有些意外。”
“因為我是你兒子啊！”姜瀚看着滿臉皺紋的老頭兒淡然一笑。
“後悔嗎？”
“或許會吧，”轉臉摸了把眼睛，“不這麼做我怕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姜城看着他沒有言語，良久拍拍他的肩膀，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今晚我陪你，咱們爺倆痛痛快快地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