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笑一個

婁麗琴戴着帽子捂着口罩，瞻前顧後地走進醫院，唯恐碰見了熟人。

“流產？”醫生一臉冷漠地上下打量她一眼，“第幾次了？”

“第，第二次”

“上一次在哪裏？多大？”

婁麗琴看着婆婆媽媽的醫生心裏就更煩悶了，“醫生你只管幫我流產就可以了，問這麼多做什麼？”

“知道流產的危害嗎？”醫生放下手中的化驗單冷漠地看着她。

婁麗琴搖搖頭，她知道流產對身體傷害很大，具體什麼傷害她也不是太清楚。

醫生抬手示意她坐下，“流產容易造成母體感染，引發炎症，懷孕后，女性體內激素猛增，不合時宜的人流，會導致身體內分泌紊亂，需要很長的時間去調理，每次人流都會讓子宮內膜變薄一次，做的越多越薄，甚至發生子宮穿孔。子宮壁過薄，受精卵無法着床，容易造成不孕，人工流產後常見的併發症為子宮頸損傷，以後懷孕易引發習慣性流產。不少女性在流產後，都有心理負擔，感情十分脆弱，容易引發抑症。”

不孕，抑鬱症，婁麗琴整個人都坐不住了，“醫生有這麼嚴重嗎？”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說笑嗎？”女醫生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想好了沒有？到底要不要做我可是很忙的。”

“醫生，流產需要多久？”婁麗琴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你不是有過經驗嗎？”女醫生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人工流產，現在分兩種：一種是普通人工流產；還有一種是無痛人工流產。普通人工流產是指沒有任何麻醉藥物，完全在清醒的狀態下進行；無痛人工流產是給患者靜脈推注一種藥物，讓患者在沒有知覺下進行手術操作。進行人工流產操作之前，常規有以下幾個步驟：第一、擺體位；第二、消毒；第三、鋪巾；第四、擺器械，然後是進行操作。在進行手術操作之前，擺體位以及消毒時間大概要10分鐘左右，真正的人工流產開始操作也就是3-5分鐘。所以，一台手術下來，時間大概是20分鐘。”

20分鐘，婁麗琴摸着平坦的小腹，20分鐘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夭折了。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女醫生見她猶豫不決，放下手中的檢查單和筆，“回去和你男朋友好好商量一下吧，這畢竟是條生命不能兒戲。”

婁麗琴哽咽着點點頭，她該找誰商量？提着包失魂落魄地走出醫院的長廊。

“現在的年輕人……”女醫生看着她的背影直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真的不用幫我買東西。”姚彥看着桌上的糕點不知如何是好，她答應陸帝做他的女朋友不過是一時氣憤而已，冷靜下來自己後悔不已，卻又不知該怎麼和他說。

“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和我有必要這麼見外嗎？”陸帝伸手去拉她的手。

姚彥慌亂地躲開，“謝謝你。”

陸帝的手僵在半空中，尷尬地笑笑收回，“行，那你先忙吧，我去操練了，晚點我過來找你。”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她有種深深的罪惡感，很想和他說清楚，卻又怕傷了他的心。

“不喜歡吃甜食，為什麼不告訴他？”姜瀚一瘸一拐地從旁邊走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裏？”

“換藥，”姜瀚從她旁邊走了進去，徑直擼起褲管。

“你……”看着他紅腫的腳踝，姚彥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瘋了嗎？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去訓練，這隻腿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姜瀚任由着她揉捏着腳踝也不回嘴。

“我是不是不該來這裏？”姚彥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着他。

姜瀚心頭一動，“為什麼會這麼想？”

“如果我不來這裏，你們是不是還能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自從陸帝當眾宣佈兩個人的關係后，大家都怪怪的，尤其是趙三里，也不怎麼和她說話了，不再像以前那樣說些搞笑的段子逗她開心，和陸帝說話也是夾槍帶棒，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和諧。

“就是因為這個？”姜瀚心頭一顫，“他們都是些沒心沒肺的人過段時間就好了，你別往心裏去。”

“我一直以為逃離了那個傷心的城市，就能重新開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現在看來，依舊事與願違。”她依舊過得不開心不快樂。

“過去雖然痛苦，我認為要麼可以逃避，要麼可以向它學習。”

學習，姚彥忍不住冷笑起來，她應該向以前學習什麼？

“我以為你受過一次傷，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過什麼樣的生活，結果你還是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

“和他在一起你快樂嗎？”姜瀚悠悠地看着她，“是想和他在一起，還是為了和他在一起。”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在一起不快樂，”姚彥沉下臉，選擇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喜歡自己的人一直很受爭議，以前她選擇了自己喜歡的人被傷到遍體鱗傷，現在選擇喜歡自己的的人或許會好點吧！

“在你的臉上我看不到幸福快樂的模樣，”姜瀚感覺胸口莫名的難受。

姚彥看着他惆悵的眼神，忍不住眼圈一紅，竟然還有人願意關心她過得開不開心快不快樂。

“你這個樣子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微微一笑抬手擦拭她眼角的淚水，“這已經是第三次在我面前流淚了吧！”

“我才沒有哭，”轉回身胡亂地抹了把眼淚，“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姜瀚也不戳穿她，“以後不論在哪裏和誰在一起，都要開心快樂。”

姚彥看着他淺淺一笑點點頭，“如果我不開心呢？”

“那你就告訴我，我逗你開心。”

你會永遠都這麼做嗎？姚彥看着他沒有問出口，永遠有多遠誰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人生苦短，得過且過。

“妞，給哥笑一個，”姜瀚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你這個樣子很難拿到賞錢哦！”

姚彥忍不住破涕為笑，“給姐笑一個，賞錢加倍！”

“呵！沒看出來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富婆呢！求包養，求收留，各種求。”

兩個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地打破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