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降兵
白久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房間裏喊了號,“女一試鏡十二號,十二號!”
“哦,來了!”
白久忙站起身,一臉凝重走進辦公室。
“呵!”目送着她如同上刑場的背影,蘇荊溪冷笑,期待着白久被罵得狗血臨頭,哭喪着臉從裏面出來。
“蘇姐,聽說你們鬧翻了?因為什麼啊?”有不懂事的藝人隱約嗅到火藥味,探頭探腦找蘇荊溪搭話。
兩年前,蘇荊溪和白久搭戲仙劍劇的時候,好得不得了,跟連體嬰似的,整天曬合照,日本旅遊,海邊潛水,私下約火鍋。
只要搜其中一個人的名字,絕對會搜索到,類似於“有一種姐妹情是蘇荊溪和白久”的推文。
而現在,滿篇飛的報道,無疑是“塑料姐妹花”,“疑似反目成仇”諸如此類的標籤。
“哪有,誰說的?”蘇荊溪斜眼掃去,笑得溫和,“白久是我永遠的姐妹兒,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的。”
小藝人似懂非懂點了點頭,不敢再多嘴,而辦公室里,白久正直勾勾審評人。
房間裏有一張長桌,坐着三個人,導演庄在光,左邊是製作人,右邊是金主爸爸——杜夜澤。
白久額角黑線,敢情,杜夜澤投資了這個IP劇,這算是給她開後門吧?
“導演,我需要演什麼?”她不去看杜夜澤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而是鎖定着庄在光。
“白久是吧?”庄在光翻着筆記本,下意識地向杜夜澤投去目光,是徵詢的意味。
“不用試了,就你了。”杜夜澤單手支頤,墨色的眸子映着他倩影,武斷專橫下了決定。
不要這麼明顯好伐?
庄在光臉色變了變,沒有發表意見。
“導演,我可以演的。”白久自動請纓,熱切地上前了半步,“給我一段戲,我試試!”
“我相信你的演技,不用試了,出去吧!等通知定妝,拍宣傳。”
杜夜澤擺了擺手,製作人,導演的臉跟吃了死蒼蠅一般難看。
相信個鬼!
他分明就是擔心她現場搞砸,要說錢多得沒處花的應該是杜夜澤,自己砸錢投資,就不想知道她能不能演?
白久鬱悶至極,導演摁響了鈴鐺,門外已經有通知,“女二號試鏡,一號,一號!”
她瞪了杜夜澤一眼,垂頭喪氣出了門。
都是什麼事啊?她想要用自己的實力贏得一個角色,當年她提名視後人選,現在卻要坐空降飛機!
蘇荊溪坐在位置上,助理拿着小電風扇給為她吹冷風,姿態堪比古裝劇里的後宮娘娘。
瞧着白久像泄了氣的皮球挪着步子走出辦公室,“噗嗤”笑了,“我都說了吧?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清楚么?”
白久心不在焉,走過蘇荊溪面前,緊緊攥着手心裏的號碼牌,有種刨杜夜澤家祖墳的衝動。
“我要是你啊,娛樂圈混不下去就開個小店,賣點麻辣燙辣條什麼的,說不定還有發財的機會!”
蘇荊溪揚聲喊,生怕別人不知道白久試鏡失敗。
等白久不見了影,她捋着自己OL風格的小西裝袖口,宛如高傲的孔雀,準備試鏡大展身手。
“抱歉各位,這部戲女主角的已經定下,試鏡女一號的人選可適當挑選別的角色……”
聽着工作人員這一句,蘇荊溪腳步僵滯,“選中誰了?”
“不好意思,暫時不能透露。”工作人員禮貌回應。
該不會是白久吧?
心裏生出這個想法,蘇荊溪自己都被逗笑了,怎麼可能是白久,除了年代久遠的仙俠劇,她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角色,不是拍點封面就是參加商業活動撈點錢,以黑料博點存在感而已。
“庄導演很嚴格的,這裏藏龍卧虎,能被選中,一定是個人物,荊溪,不然我們試試女二號?”
經紀人這麼提議,蘇荊溪心裏好受一點,她的定位是流量花旦,自認為比演技派還是差不少水準的。
白久心情糟糕,都不知道怎麼開車回到家的。
杜夜澤那個混球,到底是幫她,還是惡搞她?
這一晚,杜夜澤居然沒到她這裏來,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溫潔。
“說吧,你是怎麼入選的?”溫潔三十多歲,栗色泡麵卷的頭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眾臉,下巴頦還有一顆媒婆痣。
她從來都是一副冷麵孔,嚴厲肅穆得像是學生時代的教導主任。
“運氣好唄。”白久塞了根棒棒糖在嘴裏,嘟噥不清回答。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次好好演,或許能洗白。”溫潔說著,劇本推到她面前,“好好揣摩人設,難得的機會,一定要把握。”
A4的紙張,《清風明月相逢時》這幾個大字格外顯眼。
“洗白我倒是不奢望了,不過演戲,不用你教。”棒棒糖在白久臉頰鼓起了個小包,粉黛未施,五官依舊精緻,皮膚吹彈可破。
可能是顏值太過於出眾,以至於落了個花瓶人設。
溫潔卻明白,這兩年白久雖然不怎麼演戲,但當初相中白久的時候,那種演戲的靈氣幾乎無人能及。
也許,終究會有個舞台,讓大家重新認識她。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別鬧么蛾子。”溫潔不多做停留,以往的經驗時時刻刻提醒她,跟白久呆在一起超過半個小時,會被她活活氣死。
溫潔一走,白久開始看劇本,這一看就是一整晚,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入睡。
“滴滴。”
電話不停的躁動,吵醒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多。
她皺着眉頭,迷迷糊糊撐開惺忪睡眼,杜夜澤的短訊一條條浮現在眼前,“摘星樓,別忘了。”
“久兒,你該不會想放鴿子吧?”
“半小時后見。”
對了,約了杜夜澤要請他吃飯的!
白久豁然坐起,門外女傭聲音傳來得很及時,“小姐,杜先生到了。”
這完犢子玩意兒,還沒找他算賬呢!居然厚着臉皮上門討邀約!
想起昨天的事,白久一肚子氣,掀開被子下床,日常光腳丫,黑長的發亂糟糟跟雞窩沒兩樣,步伐氣勢洶洶。
杜夜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藍灰色西裝,打着黑色領帶,短髮打理得根縷分明,露出光潔額頭,精幹優雅。
“還吃什麼吃,我讓你給我開後門了?”白久的詰問宛如獅子吼,單手叉腰,單手指着杜夜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