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我叫蕭雲】
()青山市火車站內人山人海,人聲鼎沸,有排隊買票的旅客,也有投機倒把的黃牛黨。交談聲,嚷嚷聲不絕於耳。
不知何時,售票大廳門口出現一個青年男子,男子有一頭蓬鬆凌亂的長發,身上穿着一套打滿補丁的布衣,髒兮兮的。腳底的草鞋露出幾個光潔的腳趾頭。
男子二十齣頭,皮膚白皙,五官端正,左手擰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右手高舉着一張硬紙板,上書三個歪歪斜斜的大字-----“李弱病”,大字下面還有三個小字------“李小丫”。
男子像似在等人,在大廳門口已站了好一會兒了。時值正午,男子的額頭上佈滿了米粒大小的汗珠,兩道深黑的濃眉間透着幾分焦急的神色,手中的硬紙板時舉時落,嘴裏小聲的嘀咕着什麼。
男子試圖從涌動的人潮中找到那雙迎合他的眼睛,看到的卻只是一片冷漠。民工扮相的他被行色匆匆的旅客擠到了大廳門口的角落裏。
男子很想抽身離開,然而在這陌生的青山市裡他哪兒也去不了,他只能耐住性子等着他那個素未謀面的指腹為婚的妻子。
“雅蘭,你到了嗎?我不管,你幫我處理他。帶他逛逛街什麼的,興許他玩幾天膩味了就回去了……”
“好了,我的李總,我幫你辦就是了。到時候他要是不走我看你怎麼收場。”朱雅蘭撅着小嘴說道。
合上電話,朱雅蘭的目光如機關槍一般掃視着售票大廳內的旅客,“人這麼多,可不好找呢,也不知道到了沒有。聽若冰說他叫蕭雲。該死的,都沒個聯繫方式。”朱雅蘭小聲嘀咕着,在大廳內轉悠起來,終於在售票大廳的門口看到了那個一臉焦急的男子。
朱雅蘭看到了男子手中硬紙板上的字,嘴角不免揚起一絲苦笑:“沒差了,若冰的小名叫‘小丫’,就是這小子。可憐的若冰啊,想你身為龍騰國際董事長的千金,集團事業部總經理,號稱青山市第一美女,跺一跺腳青山市都會抖一抖的人物,今天居然有人把你名字寫錯,而且還把你小名亮出來了,被人知道你可怎麼活喲。”
思量間,朱雅蘭緩步走了過去。
蕭雲見有人向他走來,還是一個女人,臉上的愁雲立時一掃而空,面帶喜色望着那個款款的身影。
女子二十齣頭,齊耳短髮,明眸皓齒,上身穿一件紫色圓領T恤,套一件黃色字母長袖,下身是一條黑色短裙,誘人的黑色絲襪包裹着修長的美腿,腳踏一雙亮眼的大紅色高跟鞋,女子的肩上挎着一個LV的藍色小包。女子整個人給人以清爽的感覺,宛如在炎炎夏日喝了一杯冰鎮咖啡。
朱雅蘭也將面前這個山裡出來的小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男子的布服上打滿了補丁,容貌還算清秀,尤其是那雙眸子澄清烏亮,純凈得找不到一絲雜質。
朱雅蘭正要開口,蕭雲先她一步,手指硬紙板上的“李弱病”三個字,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道:“李、若、冰,是你嗎?”
“沒文化真可怕。”朱雅蘭面帶苦笑,道:“我是若冰的朋友,叫朱雅蘭,專程來接你的。你是蕭雲吧?”朱雅蘭和李若冰是大學的同學兼死黨,朱雅蘭今年念大三,雖然李若冰大二剛念完就離校幫父親做生意去了,但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嗯。”蕭雲砸了下頭,眼神中透出幾分失望之色,“若冰姑娘呢?她怎麼沒來?不是和爹在電話里說好的來接我嗎?”
“呃,她臨時有事到外地出差去了,要幾天才回來,你先跟着我玩幾天。過幾天我就帶你去見她。”朱雅蘭將早就編好的謊言道了出來,蕭雲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
隨後,朱雅蘭將蕭雲領到停車場,二人坐上了朱雅蘭開來的一輛泥色君威上。
蕭雲坐在副駕駛座上,屁股像長了釘子一般怎麼也坐不住,這次出山他經歷了這輩子無數個第一次,第一次坐汽車,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見到百人以上的情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高樓大廈……蕭雲一直生活在山裏,以前他只能從父親的口述中了解一些外面世界的情景,眼珠子不住的朝車裏車外看。
朱雅蘭熟練地駕駛着一年前李若冰送她的君威車、平穩地行駛在青山市寬闊的馬路上,心下對身旁的蕭雲充滿了好奇,這年頭誰還聽說過指腹為婚的荒唐事,更何況李若冰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和這山裏的窮小子扯上關係的?這也是她替李若冰來接蕭雲的原因之一。
“喂,蕭雲,你坐穩了,別亂動好不好……聽若冰說你和她是指腹為婚,有這回事兒嗎?”
“呵呵呵呵。”蕭雲聞言笑了起來。
朱雅蘭也跟着樂了,道:“你倒是說啊,傻笑什麼,呵呵。”
“她是洒家未來的媳婦,洒家來找她拜堂成親的。”說話時,蕭雲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你什麼朝代的怪人,還以‘洒家’自居,呵呵。你還沒告訴我指腹為婚這事呢?”朱雅蘭又問,心下直犯嘀咕,“這事要是讓那些瘋狂追求若冰的公子哥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哭死。”
蕭雲覺得這也不算什麼秘密,便告訴了朱雅蘭:
原來李若冰的父親李雲鋒當年上山下鄉做知青時認識了蕭雲的父親,李雲鋒在當地娶了一個老婆,又和蕭雲的父親結為異性兄弟,那時候蕭雲的母親和李若冰的母親都有了身孕,於是就出了指腹為婚這件事。
李雲峰迴到城市后,靠着九幾年倒買倒賣的生意發了家,但他並沒忘記當初的約定,與蕭雲家常有聯繫,現在兩家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蕭雲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就出門找李若冰來了。
“喔,原來是這樣。”朱雅蘭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句話也不說了,車內漸漸安靜了下來。
車開了沒一會兒,朱雅蘭就感覺到一些異常,先前在露天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坐在車裏朱雅蘭發現蕭雲身上透出來的汗味十分濃郁,這汗味異常獨特,夾雜着一絲中草藥的味兒。
朱雅蘭聞過這汗味之後身體莫名地有些燥熱難安,她也會用手拉動領口緩解身體的不適,然而一點效果也沒有。腦子裏不斷翻騰着電影裏時有出現的男歡女愛的場景,不自覺地將自己帶入進去,呼吸也越發的沉重,俏臉上飄滿了紅霞,連帶着美腿也不聽使喚的有了輕微的摩擦之舉。
朱雅蘭還未嘗人事,身體的不自然反應令她羞愧難當:“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在這個時候……我是個壞女孩嗎?怎麼會忽然……”
汽車不再像剛才那般平穩,有了輕微的擺動,蕭雲敏銳地覺察到了朱雅蘭身上出現的異常,聯想起臨行前父親對他說的一些話,趕緊問道:“雅蘭姑娘,你有手絹嗎?洒家出了一身汗想擦擦。”
“包、我的包里,有、有紙巾,小塑料包里的心相印,呼呼。”朱雅蘭好不容易將一句話說完,大腿摩擦帶來的快感已令她思緒飄忽不定,為了不在蕭雲的面前出醜,也為了行駛的安全,朱雅蘭說完猛甩了一下頭,按開了車窗,仍由魚貫而入的秋風吹散她秀麗的短髮,身體的異常這才緩解了一些。
蕭雲側轉身子一把抓過後車座上的皮包,從裏面翻出一個塑料小包,撕開后從裏面取出他從未見過的“紙巾”,將頭上,身上的汗液擦拭乾凈,嘖嘖驚嘆:“城裏的手絹可比洒家家裏的麻布吸水性強多了,形狀也很獨特。”
朱雅蘭扭過頭就見蕭雲手中拿着一張皺巴巴的衛生棉,臉上的紅霞更盛,想笑又笑不出來,好意提醒道:“蕭雲,你拿着的是……”
“謝謝你的手絹,還給你。”蕭雲將衛生棉遞到朱雅蘭身前,打斷道。
“不,不要了,送你了。”朱雅蘭更顯尷尬,擺動着手道。
“那謝謝你了。”蕭雲露出兩排大白牙,如獲至寶般將衛生棉對疊好揣進兜里,偷偷瞄了朱雅蘭一眼,見朱雅蘭的臉色恢復了不少,這才放下心來。蕭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要不是及時採取了措施,恐怕會出意外的。
朱雅蘭面帶苦笑,繼續開車,心下暗道:“這是個什麼怪物啊,啥也不懂。若冰啊若冰,你還是快點出現吧,姐快hold不住了。”
朱雅蘭將車開到青山市藝術學院旁邊的一個小區停車場停下,因為不喜歡校內嘈雜的環境,朱雅蘭和一個女生搬出來租房住,就住在這個小區里。
“這幾天你就住我這裏,我帶你到青山市好好轉轉。我和同學租的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你就住客廳好了。等若冰回來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一會兒你先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下午我帶你去吃肯德基。”朱雅蘭道。
青山市素有“青山山水甲桂林”的美稱,蕭雲早就想要四處走走遊玩一番,但心中還是迫切的想要見見他未來的媳婦李若冰,畢竟他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不過他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先安頓下來再說,便點頭同意了。
剛走進朱雅蘭的合租房,蕭雲眉頭猛地皺緊,鼻翼緊縮,暗道:“不好,出什麼事了?血腥味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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