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魂一魄
“你爺爺今晚夜闖玉王府,和別人調虎離山搶了我的白赤玉瓶,甚至差點毀了我的玉瓶。”雲臻看着她,語氣平靜。
“老爺子一直都很頑劣,但是你確定他是要搶你的玉瓶嗎?調虎離山?哼,我只知道他向來獨來獨往少有朋友,怎麼會玩那種把戲!你沒什麼證據就憑空污衊別人,甚至要殺人,比一個頑劣的老頭可卑劣得多啊。”
眼見兩個人又有吵起來的趨勢,許諾趕緊出來打圓場,對着何夕嘻嘻哈哈道歉,“妹子,是我們誤會了,哥哥們對不住你,等回去了一定好好補償,別生氣了成不成?哎,不過這老秀才也是,每次來我這店裏都古古怪怪的,且他來一次我這一魂一魄就反常一次,所以我們才想左了。”
何夕冷冷瞧他一眼,然後對看着雲臻手中的白赤瓶,說到,“這一魂一魄倒是比你們聰明,知道我不害他們,剛才還不等我引就已經主動過來了!”
說實話,何夕這番義正言辭的話也是半真半假,她自己確實沒做什麼,但是老爺子她還真不敢保證,本來這次老爺子失蹤就不尋常。剛才反擊雲臻的話她也只是裝強勢,此刻許諾再次提起老爺子,她只得避重就輕,躲避了話題。
玉瓶中的一魂一魄彷彿感受到了她的眼光,亮了許多,一閃一閃地發著光。
雲臻看向何夕的眼神,忽然有些複雜。
“探魂符我會還給你的。”雲臻說。
“不必了,我這符只用於被白赤玉瓶關過的魂魄,白赤玉瓶本就少有,尋常人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畫出符來了,所以除非你自己會畫,買是買不來的。不過我剛才見你急得半死都沒拿出符來,顯然是不會畫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就一陣心疼,當初老爺子給她這張符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弄丟,不能亂用,這符價值斗金,卻有價無市,但是對何家的人來說卻重要無比。這些年她雖然沒搞明白為什麼重要,但卻一直小心翼翼地護着,沒想到今天居然用了!
也不知道老爺子知道了會不會氣死。但是她也沒辦法,剛才那種情形,要是她不救那一魂一魄,說不定雲臻真的執拗着不收引魂釘,那她就死定了!就算收得晚了一些,她也能脫層皮。
她這麼說,雲臻也就不說什麼了。不管怎麼樣,剛才還好何夕身邊有探魂符,否則今日,這一魂一魄必然找不回來了。
“你放心,我雲哥什麼符沒有啊,保證還給你一張一模一樣的!”
許諾拍胸脯保證。
何夕懶得理會他們,獨自轉身離開。她本就傷了腳,現在又傷了臉和腰,尷尬無比,走起路來彎腰跛腳的十分難看。
她背後被石頭刮傷,衣服都磨破了,露出兩天猙獰的傷口,許諾看着心裏不是滋味,然後去看雲臻的臉,卻見他正盯着白赤玉瓶,瓶中的一魂一魄正朝着何夕離開的方向一下一下衝撞着瓶身。
“何夕。”雲臻喊住了她。
何夕轉過身,有些不耐煩,“請問還有什麼指示?”
雲臻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因為擦破皮而血跡斑斑的臉,問她,“之前你說你在玉王府的時候聽到女人的哭,還聽到有人喊你,是真的嗎?”
何夕撇撇嘴,覺得他無聊,沒回答又轉身走了。雲臻見她要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很嚴肅地對她說,“你還沒有回答我。”
何夕甩開她的手,不小心扯到後背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恨聲到,“我現在又疼又冷又餓,沒心情回答你任何問題!”
雲臻見她不配合,也不強求,卻忽然伸手在她臉上擦了擦血痕,然後將有血的手指放入白赤瓶中。
“你幹什麼!”何夕趕緊後退了一步。
許諾看雲臻行為古怪,也不禁問他,“雲哥,你幹嘛呢?”
然而雲臻卻沒有回他們,而是緊緊盯着手中的玉瓶,另外兩人見他看得專註,也隨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瓶中一魂一魄圍着帶血的手指不停地轉着,好像十分歡快一般,剛才還因為受鬼氣影響有些微弱的光此刻忽然亮了許多。
“怎麼會這樣?”許諾喃喃地問。
雲臻忽然抬頭,看向何夕的眸子裏風起雲湧,彷彿頃刻間壓抑着說不清的情愫,嚇得何夕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疊聲說到,“你別過來,你不許過來,你又想幹嘛!”
雲臻卻不顧對方反應,輕輕將瓶口對着何夕,然後一魂一魄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飛速地朝着何夕的面門游去。
何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這兩道光亮,只覺得額頭一涼,這兩道光剛要進入她的身體,忽然好像有什麼從身體中掙脫出來,逼退了額頭的涼意。
那兩道光彷彿受到了威脅,又趕緊回到了雲臻手中的玉瓶中。
何夕摸了摸額頭,說到,“你這一魂一魄還真是粘我啊,剛才我去救它們時候就親過我的額頭,現在還親!該不會是哪個色鬼的魂魄吧!”
“這,這這……”許諾結巴着問雲臻,“雲哥,這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雲臻看着手中的白赤玉瓶,神情有些奇怪,他低聲對和何夕說,“抱歉,嚇着你了。”
他的行為和動作讓何夕覺得莫名其妙,加上之前的衝突,心中反感,一刻都不想在和他呆在一起,快步朝着山下走去。
“我送你!”許諾見雲臻只盯着何夕一瘸一拐的背影沒有動作,自己不忍心,便殷勤上前扶住何夕,何夕本要拒絕,誰知身後傳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她聽見雲臻輕聲細語地接了電話,口氣格外柔和,和剛才判若兩人。
何夕後背疼的厲害,索性也不拒絕許諾,由着他攙扶着自己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