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言難盡

看着伸手向自己討要零花錢的李容夏，李元敏真心被逗樂了。

其實，李容夏自己是擁有一張公司法人信用卡的，平時的一日三餐以及基本日常花費，全部都可以使用這張信用卡，因為信用卡的所有消費都能夠一目了然，每個月公司都會根據賬單進行觀察和總結。

而且，雖然WM娛樂窮困，但對於練習生和藝人從不苛刻，只要不是什麼山珍海味滿漢全席都沒有問題。

但李容夏此時還是專門索要“零用錢”，擺明了就是故意的，用一個玩笑的方式化解了辦公室的凝重氣氛。

李元敏又好笑又無奈，嘴裏嘟囔着想要訓斥李容夏，但最終還是吞咽了下去，打開錢包，看了看裏面的現金，最後掏出一張五萬韓元的紙幣，“多買一點好吃的。”對於三千、五千韓元就能夠飽餐一頓的早餐來說，如此手筆着實大方。

“謝謝元敏公主！”李容夏雙手恭敬地接過利用錢，低下腦袋，故意用一種諂媚的語氣說道。

李元敏滿臉無奈，用手指隔空點着李容夏的額頭，明明應該發火的，但眼底的笑容卻忍不住泛了起來，最後只是揮了揮手，“去去去，快點去吃早飯，小心餓壞了。”

轉身。關門。站定。

李元敏依依不捨的目光被截斷在了身後，李容夏的嘴角才重新平復下來，流露出些許慎重的思緒。

雖然說，李容夏已經決定參加“Produce-101”，這個想法不會再動搖，沒有遲疑；但未來依舊是模糊的。

正如李元敏所說，他們不知道節目是否能夠延續第一季的成功，他們不知道李容夏到底會面臨什麼，他們不知道李容夏是否能夠贏得國民製作人的投票躋身最後的前十一名……更重要的是，即使李容夏順利再次出道，他們也不知道這個臨時男子組合是否能夠成功，這一切是不是另外一次徒勞？

不知道。不清楚。無法預測。

曾經，他以為出道就是衝刺的終點；後來，他才知道出道才是真正的開始。

而現在？

他又必須重新退回第一階段，所有一切全部推翻從頭開始，再次回歸練習生身份，再次為了出道而奮鬥，就好像過去七年時間只是一個虛無的夢境一般，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問題在於，胸口的錯雜與沉悶卻時時刻刻在提醒着，這七年是真實存在過的，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

未知，令人期待，卻也令人恐懼。

“呼……”

李容夏長長吐出一口氣，患得患失的情緒伴隨着濁氣全部釋放出來，打開胸膛，再次挺直脊梁骨，重重地握了握拳頭，昂首闊步地往前邁開腳步。

踏。踏。踏。

穩定的腳步聲在樓梯間裏回蕩着，然後就可以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瑣碎聲響從樓下的方向隱隱傳來，低頭從樓梯之間的縫隙望過去，一眼就可以看見探頭探腦的兩個青澀蘿蔔頭，似乎察覺到李容夏的目光，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立刻連忙縮頭回去，隱藏身形，假裝自己不在現場。

李容夏嘴角的笑容上揚了起來，輕輕咳嗽了兩聲，聲響在樓梯間裏回蕩，隨即馬上就可以聽到窸窸窣窣調整腳步的聲響在樓層底下涌動着，甚至還能夠隱隱捕捉到互相推搡的聲響，似乎正在爭執着。

李容夏沒有搭乘電梯，就這樣沿着樓梯一路往下走，來到二樓的時候，樓梯下方就橫向衝出了一個身影，揚起腦袋注視着上方的李容夏，聲音微微發緊，握緊的拳頭泄漏了內心的緊張，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容夏哥，是真的嗎？”

“什麼？”李容夏故意假裝不知道，反問了回去。

站在台階底下的金曉珍越發焦急起來，又往前走了一步，“選秀節目，容夏哥真的準備出演嗎？”

李容夏的眼底流露出一抹笑容，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左顧而言他地說道，“就只有你嗎？李昇俊呢？”

“容夏哥！”金曉珍有些暴躁地發出了怒吼，卻礙於哥哥的身份而不能直接破口大罵，只能用緊繃的聲音表示不滿，儘管厚厚的劉海封印了顏值，但童顏的娃娃臉依舊能夠看到帥氣的五官輪廓，可可愛愛得像個初中生。

說話間，站在樓梯旁邊的李昇俊也挪動了一下腳步，探出身子來，可憐兮兮地看向李容夏，臉頰之上清晰地寫着委屈和傷心，如同馬爾濟斯犬般的眼睛水汪汪地投來視線，嘟囔着，“容夏哥，你不去的話，不行嗎？”

金曉珍和李昇俊都是WM娛樂的練習生。

現在公司正在準備出道的新人組合ONOFF準備分為兩個小組，ON隊和OFF隊，前者更加擅長演唱部分，後者則更加擅長表演部分，聯合起來成為一個團體——這與2015年出道的Seventeen有些相似之處。

而眼前這兩名練習生，就分別是兩個小分隊的隊長，ONOFF準備採用雙隊長模式。

金曉珍和李昇俊以前是初中同學，關係非常鐵杆的好朋友，後來高中分別前往不同學校而斷了聯繫，卻沒有想到高三的時候兩個人又意外地在舞蹈學院重逢，雙雙為了實現歌手夢想而一起攜手奮鬥。

經過舞蹈學院的訓練之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通過了WM娛樂的面試，成為了同一家公司的兩名練習生；而後，他們又一起進入了出道組，憑藉著刻苦的練習和出眾的實力，雙雙成為了隊長，絕對是同甘共苦的好夥伴。

這兩個人都是2012年進入公司的，雖然他們和李容夏有兩歲差異，但WM娛樂的練習生數量本來就不多，而且需要共用一間練習室，同苦同樂的練習生生活讓他們很快就成為了朋友，出道之前都在一起生活。

後來，李容夏還成為了他們的課外輔導老師，可以算是亦師亦友。

2014年，李元敏曾經考慮過讓李容夏進入男子團體出道，金曉珍和李昇俊就是首批入選的練習生，但遺憾的是，其他練習生的實力跟不上，團體無法成行，李元敏才放棄了這樣的想法，李容夏率先單獨出道。

李容夏前往參加“Produce-101”的背後，原因很多很多，一言難盡，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儘快出道登上舞台，實現苦苦追逐的夢想。

但顯然，金曉珍和李昇俊卻不希望這樣，眼神里雙雙流露出了哀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