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起
1975年末,雲南,騰衝附近某村,這裏的冬天毫無寒意。像我們這樣在轟轟烈烈下鄉運動中的知青也不必為了冬裝煩心。
我叫陳景文,從江南某城下鄉而來,和我一道來的人我都不怎麼熟,這雖然有些尷尬,我卻不以此為恥,只是大家性格不合罷了,這在當時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意味着在當時的內部檢討會中我常常會成為大家批評的對象,又因為我善於跟領導頂牛,不討喜歡是必然的,在昆明的分配之後,我來到了眼前這個很窮很窮很窮的村子,臨滄地區滄源縣,為什麼我用了三個很窮很窮呢?只是因為真的很窮。
很窮是指物質條件很貧乏,找遍整個村子都沒一盞像樣的煤油燈的地方你會覺得很富裕嗎?但可喜可賀的是,這裏食物倒是還行,或者說不止還行的水準。這個村子在山裏,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耕地少,只能靠着山中的野味果腹。
生產隊裏的管理還是比較松的,不像其他地方,作為一個腦子活泛,不拘一格的優秀青年是不會每天拘泥於和大家一起那幾畝薄田裏啃泥的。
相反,我和這裏的幾戶前獵戶混的還是比較熟的,之所以叫前獵戶,是因為他們現在也不得不放下從前的獵槍去參加集體勞動。
生產隊的領導也曾經試過要管我,但是常常被我這樣的傢伙搗亂的不行,反而造成惡劣的影響,索性隨我自生自滅去了。
村裏有部分人很奇怪,他們較少和其他公社社員一起參加勞動,聽村裏的老王講,他們不是當地人,是從南邊來的,南邊是哪裏?相比是緬甸吧,臨滄地區已經瀕臨國境,南邊就是緬甸了。
當時的緬甸正在內戰,緬共正和政府軍打得不可開交,這部分人可能是緬共被趕到北部山區之後來到雲南的,當然,這是經過某些神秘部門同意的。這些人甚至被編成一個獨立的生產隊。
更多的情況我當時是不可能打聽到的,我也不是特務,純粹的好奇心使然,不會為了好奇心惹麻煩,被公安請去喝茶可不是好事。
在滄源的這段時間我遇到了王胖子,當然他本名可不叫胖子,這廝本名王援朝,老子上過朝鮮戰場,估計才得了這個名字,他老爹本來也算是軍區中層幹部了,卻在特殊時期中被打成了右派,關了牛棚,老爺子性子耿烈,氣不過,染上風寒,提早去馬克思那邊伸冤了。王胖子也是一下子從軍區大院被趕到了這裏。
我和王胖子算是意氣相投,很快便結成革命友誼,一起在村裡“革命宣講”,其實就是跟村裏的文盲們講些革命鬥爭的故事,更深層次的原因是這樣可以名正言順的逃避勞動。生產隊的支書很拿我們沒辦法,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則,支書跟組織上很是添油加醋的彙報了我們的先進事迹,強烈要求把我們調離。
組織上還是很珍惜人才的,很快把我們這些知青全部集中起來送到了一個新開的農場,每曰其名:“開闢新的革命保障根據地”。實際上就是把搗亂的知青們集中起來便於管理。
這個新的“革命根據地”離滄源並不遠,只是更加荒涼,更加貧瘠。但是在這裏我們遇到了更多熱血青年(我和王胖子屬於其中的老鼠屎)。
不過我們還真的是很佩服羅常保,羅常保算是我們這幫知青中得領導者,老羅天生就有一種領導者的氣質,不像我和王胖子那樣沒個正行,羅常保上過大學,算是高級只是分子了在當時,而且老羅有很高的革命情操,整天組織大家參加革命宣講,老羅到底是知識分子,對當前的國際形勢分析的很透徹,常常跟我們講演當前世界的革命形勢。
我和王胖子也算是半個熱血青年,也常常被他鼓動得熱血沸騰。
一切都如無數後來的特殊時期電視劇中情節一樣,大家過着熱血卻又無可奈何的生活。
直到一個普通的夜晚
那天我和王胖子又去河裏摸了魚蝦回來,回來正準備收拾給大家打打牙祭的時候,老羅找到了我們告訴我們一個驚人的消息。
在鄰國緬甸的仰光,也在發生一場“中國的無產階級特殊時期”。首先是仰光大學就讀的華人學生們,在胸前佩帶上了紅彤彤的**像章。進爾,又在學生中成立了“紅衛兵”的組織,開始了“革命的大辯論”。這種過激的行為方式,當時在中國是屬於合法存在的,但是,在異國的土地上,這完全是一種令人無法忍受的行為。
衝突首先是在學生中開始。一方要誓死捍衛**的革命路線,一方是反對**運動的復活。開始打鬥的導火線是關於**像章的佩帶問題。“革命的紅衛兵”們肯定要捍衛“統帥”的尊嚴,另一派,主要由緬甸人組成的團體,就是不準佩帶像章。於是,雙方由爭執發展到鬥毆,逐漸成為群體的撕打、械鬥。
以至於後來發展到一場,由緬甸政府幕後操縱的**活動。幾乎全緬甸的華人均捲入了這一災難性的事件之中。**排華的烈火,從首都仰光迅速蔓延到了第二大城市,華人稠密的聚居區瓦城。又從下緬甸迅速擴展至整個緬甸。許多華人財產被查收,被抄家,人也被打死打傷。部分華僑中的“紅派”僑領與學生中的積極分子,被迫通過秘密渠道回到祖國。數千名緬甸人對仰光華人居住區實施打、砸、搶,殺害華僑40餘人。同時,這批受到“指使”的民眾,又衝擊了中國駐緬甸大使館和新華社、中國民航辦事處,兇殘地殺害了中國專家劉逸。緬政府出動大批軍警逮捕了80多名華僑。
這在當時算是很嚴重的政治事件,結合當時緬甸國內的政治軍事形勢。羅常保判斷出了什麼。
羅常保把我和王胖子拉到僻靜的村后:“陳景文,王援朝,你們兩個算是我比較信得過的同志了,我現在有個很大膽的決定,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你們能夠和我一起”。
羅常保的神情異常冷峻,我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王胖子屁顛顛的道:“羅大哥,你是我們革命的領路人,你有什麼決定,我們一定追隨!”
羅常保也不賣關子:“這個決定非同小可,你們可要想好,我要拉一幫人去緬甸,去參加那裏的革命鬥爭,為世界人民的解放出一把力!”
我和王胖子倒吸一口涼氣,感情他老人家還真是大手筆的決定。
羅常保見我們有些猶豫,嘆口氣道:“我知道這個決定有些突然,這不是一件小事,你們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但是切勿聲張,這事讓管事的幹部知道了可不是小事!”
我和王胖子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天網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渾渾噩噩的躺着,羅常保的分析沒錯,現在的革命形勢就是這樣,緬甸的革命是“世界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國義不容辭的“國際主義義務”。在那樣極“左”的年代,出境加入緬共人民軍,政策也就定為是參加“革命工作”,有了與生產建設兵團戰士截然不同的待遇。
現在呆在這裏種田,和理想中的革命差距太大,出國參加緬共人民軍確實是一條很符合理想革命主義者情操的決定。
第二天一早,王胖子就摸到我床邊,鄭重跟我彙報一夜的思想鬥爭結果——出境干他娘的!
我睜着惺忪的睡眼:“怎麼下得決定?”
王胖子一反往日的不正經,牙關咯吱響:“給家裏老爺子爭口氣!”
不正經的王胖子原來也是有正經嚴肅,苦大仇深的一面的。
羅常保是個革命理想主義者,並且果斷,雷厲風行,很快他便組織了十幾個志同道合的下鄉青年,準備找機會越過國境,參加緬共人民軍,我們就這麼過去肯定不行,幸運的是,我們不是第一批這麼幹得知青,之前有羅常保的老同學已經到了那邊和緬甸**接上了頭,我們只要越過邊境線,到達指定地點就能和那邊的同志接上頭。
但此時緬甸的革命形勢卻並不樂觀。
緬甸政府自吳奈溫上台後,開始對一切**武裝採取了高壓打擊手段。緬甸**及其武裝首當其衝。在政府軍的打擊下,緬甸**逐漸喪失了原有的優勢。隊伍四散,部分武裝力量聚集到了緬中邊境一線。
越過邊境,其實並不是很難,中緬邊境線有很多原始叢林,人煙稀少,加上中緬素來友好,緬甸**好歹是兄弟黨,邊境線一帶管控並不十分嚴厲,甚至後來我聽說是有意讓一些熱血青年去支援緬甸革命。
一同參與老羅計劃的人共有23個,大部分人我們並不是很熟悉,只是有個女知青我們算是熟悉,她叫羅辰辰,是老羅的親妹子,人長得也漂亮,說實話,我和王胖子都有幾分傾心,但她是老羅的妹子,我們並不敢隨便拍婆子,不過她也去艱苦的緬甸,實在是出乎我們的意料,這年代的妹子,真是不愛紅妝愛武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