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63)
史快男顯得很愜意,躺在窗邊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躺着。
他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舒舒服服的躺着。
人說一個人想要變得勤奮就必須克服自己的懶惰,但一個人想要變的懶惰好像什麼也不用克服。
屋子裏開着暖氣,溫暖的就像是春天一樣,他很不習慣這樣舒適的環境,但又不禁陶醉其中,雪兒蜷伏在他的身邊,面靨被這裏的溫暖染的紅紅的。
這兩天她幾乎沒怎麼睡過覺,只因為史快男太會折騰了,她從來都沒遇到過這樣精力旺盛的人,她累了,奇迹般的睡了。
她睡着的時候彷彿就像個睡美人,睫毛彎彎,身子伏在他的身上,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胸膛的溫柔,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呼息撲在他微紅的臉上。
史快男靜靜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屋子裏安靜的彷彿只有了呼吸聲,暖氣的風聲。
但在窗外,雪開始融化,彷彿春就要回歸。
史快男的目光中生出了一些閃爍的光。
他忽然將雪兒抱上了床,為她蓋上了輩子,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微微一笑,這笑里的含義太多,有可笑、可伶、可惜。
發生了關係這又能代表什麼呢?不過是一場交易,各取所需。
特別是你知道這個女人的眼裏沒有愛,只有欺騙的時候,你就越不會產生任何情感。
他穿上了衣服,穿上了鞋子。
他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不知是為他嘆的,還是為雪兒嘆的,走到了辦公桌旁,取出了一張A4紙,在紙上寫了一句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寫這首詩,可能是因為蘇楊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但他就是這樣寫了。
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你要是越愛一個人就會越恨一個人,史快男以前或許不懂,但自從遇到蘇楊之後,他就開始懂得。
史快男打開了門,但雪兒醒了,坐在床上不可思議的擠了一個字:“走?”
她掀開了輩子,光着腳丫跑到了史快男的身前,顫抖的說道:“你連說都不說一聲就走?”
史快男笑了笑,說道:“說了只怕不捨得走了。”
雪兒聽了這話身子似要軟了,被史快男一下子扶住,她深情的望着史快男,眼淚已經快要盈出眼眶。
史快男覺得這眼淚很是多餘,因為像他這樣的男人,心都是鐵的,又會被誰的眼淚心痛呢?
雖然說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什麼絕對,但在史快男心中,能夠讓他心痛的女人至少不是眼前的這個美人。
一個醜八怪或許都能叫一個男人心痛,只要這個男人愛這個醜八怪。
史快男忽然疑惑的看着她說道:“難道你還想叫我負責?”
雪兒的臉色顯得很是疑惑,像是在說:“難道你不想負責?”
她認真的看着史快男,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史快男她真的有點束手無策,但她真的儘力了,她以為她已經征服了這個鐵人的心,但沒想到幾夜的瘋狂后,他竟然要走,還說出了讓她無法啟齒的話。
但不知為何她此時的心非但沒有難過,還顯得有些開心,一個越是難搞定的男人,不就越有趣嗎?
雪兒說道:“我跟你走。”
史快男說道:“我不想帶你走。”
雪兒目光堅定:“但我非跟你走不可。”
史快男想說話,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也許有很多道理他都不明白,但他卻對一個道理明白的很——女人要是決定了什麼,你千萬不要反對。
對付女人非得用上老祖宗的智慧才行,孫子兵法有雲,欲擒故縱,你越是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你就越不能讓這個人覺得你對她上心;相反,你越是想甩掉一個人,你就越不能讓這人覺得你想甩掉她。
“好吧。”
史快男笑着說道,沒有半點猶豫。
雪兒忽然撲倒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他,像是用全部的力量抱着他,彷彿用她的生命吶喊着:“快帶我走,快帶我走。”
雪兒覺得能在她面前拒絕她的人不多,至少眼前的男人不會拒絕她,特別是當她用身體捆綁住他身上的時候,他就更不能拒絕了。
夜色迷人。
下弦月。
史快男走到了雪地里,漸漸消融的雪地里。
紅館廣場的人流和以前一樣多,這裏的繁華也和以前一樣,但除了那些沒有靈魂的人之外,有靈魂的都不見了。
是去哪了?
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史快男嘆了一口氣。
雪兒忽然拉住了史快男的衣袖,說道:“在走之前或許你想見見那個人。”
史快男驚奇道:“誰?”
雪兒咬着嘴唇一笑,說道:“你跟我來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史快男聽她這麼一說,點了點頭。
雪兒拉着他走到了酒店,穿過了大堂走到了電梯,穿過了花園,樓道中無比的寂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燈光並不是很亮,或許是刻意調弱的原因。
頂樓的套房,門是打開的,像是知道有客人要來,因此打開準備迎接客人。
畫中詩正獃獃的看着枱燈,不知想些什麼。
雪兒拉着史快男走到了畫中詩的聲旁,靜靜的看着她。
畫中詩像是根本沒察覺有人來到,看都沒看一眼畫兒和史快男。
畫兒說道:“她是個瘋子。”
史快男道:“你帶我來看這個瘋子做什麼?”
畫兒忽然轉過頭來看向了史快男,對着他的眼睛認真的盯了一會,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畫兒笑了笑:“她是畫中詩。”
聽到這個名字史快男臉上終於出現了平時難以見到的顏色。
“他就是扶弟魔的畫中詩?”
畫中詩聽到扶弟魔這三個字,忽然又轉過頭來瞪着史快男焦急的說道:“扶弟魔?……扶弟魔在哪?
史快男道:“他…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兄弟嗎,你竟然不知道?”
“我……”
史快男自覺和蘇楊也可以稱兄道弟,但畫中詩認都不認得他,為什麼會知道他和蘇楊是兄弟?
畫兒笑道:“他把你當做了楓。”
史快男恍然,手被畫中詩拉住,使勁搖晃着:“我要去找他,你讓我去找他。”
史快男使勁點頭:“我帶你去找他,現在就去。”
畫兒卻笑道:“你帶上了我,為什麼還要帶其他的女人。”
史快男側臉看向她,臉上滿是疑問,但卻沒說話。
他雖然沒說話,但他眼裏的話她已經聽到,於是繼續說道:“畫中詩精神分裂,腦袋裏有好幾個人格,這幾個人格隨時都在轉變,有的愛扶弟魔,有的恨扶弟魔,有的想殺扶弟魔,有的還想殺死她自己,你帶上這樣的女人,別說找人,只怕最後連你自己也找不到了。”
雪兒的話也不是並沒有依據,科學家研究發現,一個正常人要是跟神經病在一起久了,最後也是要變神經病的,變成了神經病,不就是連自己也找不到了嗎?
這時候雪兒忽然跳起來大叫:“你是不是扶弟魔?我要殺死你,你給我去死!”從抽屜里拿出剪刀向著史快男刺去。
雪兒和史快男頓時跑出了房間,史快男臉上雖然沒有什麼情緒,心裏卻掀起了巨浪。
要是他心愛的女人得了這樣的病,他心中的痛苦估計不比蘇楊弱。
任何一個人,就算他真有鐵做的心,照樣會心痛,史快男之前還不這樣認為,但這時心真的有點痛,是在為蘇楊傷心難過。
由此可見再冷再鐵的心,都會為朋友傷心疼痛。
樓頂的套房,卧室里緩緩的走出一個人來,不是楓又是誰?
他冷眼瞪着畫中詩,嘴角里泛起一絲猙獰的笑:“我對他的懲罰,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是誰?當然是蘇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