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54)
智行者看着史快男,一雙眼睛透着森森寒意,他將身上的保暖衣脫下,他臃腫的身體瞬間高大了不少。
——瘦子總要比胖子看起來高。
他盯着史快男看了很久。
“你身體好像不舒服?”
史快男有些意外,這人的觀察力好強。
“身體僵硬?”
“是…”
“是被電的?”
“是。”
像“智行者”這樣的人在吃雞世界這麼久,那些守衛抓人的手段,他一清二楚,他自己以前也吃過同樣的苦。
卡文迪許是這個世界誰都想殺的人,智行者又怎麼不想殺呢?他收到消息后,就立刻來到了這裏。
他有點好奇的是,這個給他發信息的人是誰呢?
卡文迪許是個高手,殺人只需一槍,這樣的人“智行者”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而眼前的人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這個人不是卡文迪許的話,這裏還有誰是?
世人都說卡文迪許是千面人,但有一點不能改變的是——身體素質。
有些人只要看別人一眼,他就能得出這個人的綜合素質,智行者就是這樣的人,史快男同樣也是。
但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卡文迪許,但只要是高手,他都樂於跟他一戰,公平一戰。
只不過他受傷了,如果他不是卡文迪許,與他一戰那就太沒道德了。
他是個正直的人,所以…
“你是卡文迪許?”
史快男冷笑:“我是。”
他知道這種事情,他不管怎麼解釋都沒有用,如果有人把他當成了卡文迪許,尤其是被三少爺這樣多朋友的人當做卡文迪許。
智行者微微一笑:“你也不要怪我懷疑你,那些守衛對你出手,說明你有嫌疑。”
史快男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這樣說,他再次問道:“你是智行者?”
“嗯。”
“你現在不懷疑我了?”
“不懷疑了。”
“為什麼?”
“直覺。”
史快男笑了笑,說道:“這樣看來,你不如我!”
智行者臉上有些冷意:“怎麼說?”
史快男笑道:“你判斷一個人是好人是壞人的方式是靠直覺,而我只要看人一眼,就知道是好是壞。”
“哦?”
“話會騙人,但眼睛永遠不會騙人。”
智行者微微點頭,說道:“那你覺得我是好人壞人。”
史快男依舊笑着:“這世界上又有誰是好人,又有誰是壞人?”
聽到這話智行者拍腿大笑:“你說的沒錯,沒錯!”但他的笑聲又立刻斂去:“既然這裏沒有好人,那我也不必對你留手。”
史快男說道:“誰留手,誰是龜兒子!”
史快男只恨不得跟他一戰,一雙眼睛盯着他。
智行者忽然感覺有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他在吃雞世界這般有名並非僥倖,而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戰鬥得來的,他面對過很多強者,但從來都沒像今天一樣。
這個人的眼睛很平靜,沒有其他的情緒,即便在殺人時,他的眼裏也似乎只是平靜。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呢?
這雙眼睛裏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冷漠的就像無情的天地,任由風雪吞噬你。
看着這雙冷漠又平靜的眼,智行者竟退了一步。
史快男的槍動了。
拔槍出手,絕不留情。
這是史快男的槍,一旦出手,也絕不失手。
智行者的身子又退回了風雪裏,腳下的雪被踢起,嘩嘩嘩的響起。
史快男卻轉過頭去,不在看他,槍也回到了腰間。
智行者已經站定,雪地里佇立着,他像是被忽然定住了一樣,但雪地里已經滴落鮮血。
史快男背對着他說道:“我說了那什麼戰力榜都是瞎幾把扯淡!”
智行者站在那裏,終於喘出了氣,他的腦殼上有顆子彈,不斷的湧出血來,將半張臉染成一片紅色。
他的槍都沒有拔出就已經受傷。
史快男的槍並沒有多大的威力,連人的腦殼都打不穿,只能卡在那。
史快男說道:“不用謝,我恰好不想打死你。”
他又忽然笑了笑道:“你至少是個正直的人。”
智行者說不留手,但他卻還是留了一手,他退的那一步就是他的讓步。
對於一個受傷的人來說,他實在不願佔人便宜。
所以史快男說,你至少是一個正直的人,也並非是龜兒子。
智行者喘息着,說道:“這下公平了。”
“你還要繼續?”
智行者咬着牙忍着痛苦,說道:“這一下,誰還留手誰是龜兒子。”
史快男忽然轉過身來,一雙眼凝視着他好一會,說道:“好!”
他拔槍出手,只不過槍沒有射齣子彈,只是嘴巴張開“啪”了一聲。
但智行者的槍射出了子彈,要是以前史快男肯定能夠避開,但這一次他是如何也避不開的。
不說智行者的槍夠快,他現在的身體反應也不像之前。
他一隻腿已經站不穩,大腿上的血洞不停的湧出鮮血。
智行者那半張血臉笑了起來,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喘息着說道:“我今天做了一回龜兒子,也讓別人做了一次龜兒子……但不知道為什麼這龜兒子做的還挺開心的。”
史快男看着他那半張血臉,說道:“我這人向來都不喜歡佔人便宜。”
——你既然讓我一槍,我也讓你一槍。
智行者看着史快男,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笑了笑:“你走吧…”
史快男抬步想走,剛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來說道:“你老婆被三少爺殺了?”
智行者愕然:“我沒老婆。”
聽見這話,史快男忽然大笑起來。
但很快他整張臉上滿是冷意。
電梯處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很顯然是敵人來了。
史快男轉身從智行者身邊走過,智行者卻忽然說道:“別人給的東西,最好不要。”
史快男聽這話,連忙將身上保暖衣和帽子脫下丟在了雪地上。
看見這幕,智行者笑了笑,不再說話。
史快男這時才恍然大悟,那臉上滿是雀斑的人給他的保暖衣或者帽子上肯定有着定位器。
不然他們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史快男看着智行者說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衣服?”
但看見智行者的眼睛,史快男很快就明白了。
他身上的襯衫已經髒兮兮的,而這件保暖衣和帽子卻嶄新的很。
只要稍微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來。
樓道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智行者說道:“我可不想你死那麼早,快逃吧。”
是快男看了眼,說道:“我記住你了。”
他一隻腳一瘸一拐的跑到了亭子裏,亭子裏他之前逃跑的那條繩索居然還在,沿着繩子滑下,跑入對面的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