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連環之計,首謀沛王

第594章 連環之計,首謀沛王

就這樣,項明繼續率軍南行,而賈詡則率百餘名精騎一路東進,朝着沛國而去。

沛國作為大漢龍興之地,雖說這個時代並不講究這些東西,但作為高祖故居之地,沛國還算是頗為繁華的。

或許是因為劉氏祖籍在此,故光武之前無人在此地封王,而光武帝中興大漢,除了頂着大漢的名義之外,事實上也不亞於另立新朝。劉秀起於南陽,也算是變相地頂替了沛郡的地位,因此沛郡也由郡變成了嫡次子劉輔的封地,世襲罔替至今,已有七代。

自從董仲舒推恩令之後,大漢的王權便被層層削減,此時的諸侯王遠不如漢初那般擁兵自重,其勢力在朝廷的控制下不斷壓縮,封邑雖然不小,但論及手中兵權,休說一郡太守,甚至比之一縣縣令都多有不如。

畢竟當年七王之亂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此前的大漢天子並不畏懼外戚宦官,因為他們最多只能把控朝政,天下終究還是劉家的天下。

但眾諸侯王同樣有着最為正統的漢室血脈,有些甚至比起天子還要根正苗直,那麼,作為大漢江山的擁有者,歷代天子首要打壓的,便是這些名義上有着大漢繼承權的諸王。

尋常世家,只要不犯下諸如謀反之類的大罪,即便家道中落卻也至少能夠得以傳承,而王爵不可犯錯,只要有些許把柄,便是滅盡滿門的大罪。

大漢綿延四百年,所封王爵沒有一千也有數百,加之爵位世襲,就算有推恩令削減,始更之年動蕩,按理說也應當遍地藩王才是。但事實上,此時的王爵數量遠沒有想像的那麼誇張。

當後世之觀看史書之時,只會看到這些王爵簡短而紛雜的記錄,而那寥寥幾筆之下掩藏的黑暗,卻遠不是史書能夠收錄完全的。

特別是,黃巾亂起,八州陷入動蕩之中,為了證明蒼天已死,黃巾軍的各州大渠便將刀鋒對準了各地的劉氏宗族,至少有二十名王爵死在了動蕩之中。

當前大漢的王爵不過十數人左右,其中近半都還是傳承不超過三代的新王,而如同沛王這般,自光武年間傳承下來的王爵,全天下也不過三四人而已。

相比之下,劉表劉焉等人同為漢室宗親,論血統於這些王爵相差甚遠,但論及實力,雙方卻是雲泥之別,旁人觀之,也難免唏噓不已。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勢力過強,則會引發天子忌憚,歷代沛王都深明此理,因此,他們傳承百餘年的真正原因並非是實力有多麼強大,而是歷代沛王都懂得深藏不露之理。

七代沛王,沒有一人驕奢淫逸,沒有一人野心勃勃,從未違背漢律,雖不至於終日惶惶如履薄冰,卻也謹言慎行由始至終。若給他們下一個定義,那麼平庸這個詞絕對適用。

就這樣,他們一代一代地傳承了下來,無需擔憂突如其來的屠刀降臨,卻也主動扔掉了君臨天下的機會。

賈詡連環計中的第一環,便與這位沛王有關。

百騎急行之下,只用了兩日時間,便來到了沛縣之下。

或許是安逸過久的緣故,沛縣守城士卒僅有二三十人分散在城頭之上,零零散散,看起來便極度懈怠。

突如其來的馬蹄聲讓這些士卒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想要關閉城門,但最終只是亂作一團。

好在,賈詡並沒有率軍沖入城中的意思,距離在二百步開外止住了來勢,自己一人縱馬上前,以一種近乎於蔑視的目光看着慌亂的眾士卒。

“吾乃撫軍將軍麾下軍司馬,奉天子之命傳旨沛王,爾等安敢阻攔?”

此時的賈詡早已不是那副文士打扮,作為涼州人士,他的身材也是十分高大,身着輕甲,看上去也有幾分肅殺之氣。

這幾名士卒哪裏能夠判斷賈詡所言真假,再看遠處那兵甲齊整的騎兵,只能知曉這些人不是意圖襲擊沛縣的草寇。

於是他們不再慌亂,悉悉索索一陣之後,一名什長模樣的士卒戰戰兢兢上前,道:

“沛王府不在城中,請將軍稍候,某去通稟縣令大人,再帶將軍前往。”

沛王畢竟也是王爵,雖然這些騎兵看上去沒有惡意,但這名什長也不敢貿然指路,萬一對方真的來者不善讓沛王出了什麼閃失,那麼自己絕對是難逃其咎。

“某等自司隸而來,奔襲數千里,向沛王送來天子旨意,爾如此說,是在讓天子等爾不成?”

賈詡自然知曉對方的意思,但這名什長顯然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於是當機立斷唬道,甚至還把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

“不敢,沛王府在城東二十里之外,將軍可先行前往,但此事某要稟告縣令大人得知。”

這名什長嚇得聲音顫抖,連忙指明方向,但出於謹慎,還是提醒一句。

沛縣城中駐軍也有千餘,若賈詡心懷叵測,縣令便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沛王府,不說能否敵得過這些騎兵,最起碼給對方以一定威懾。

賈詡沒有說話,一撥馬韁,原本放在佩劍上的手朝身後打了個手勢,便帶着麾下兵馬朝城東而去,不多時,便看到了一片村落,高牆厚瓦,儼然一副小縣城的模樣。

這便是沛王的高明之處,府邸在沛縣之外,便能夠避免參與沛國政事,國相名義上代掌沛國,但實則只是用來檢視各縣縣令的舉動,實際掌權的,還是只屬於刺史州牧之下的縣令。

至於安全方面更無需擔憂,王府所在村落有數百戶村民。畢竟沛王作為一郡之主,不備私軍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為了低調行事,他的私軍尋常時只是田間耕作的村民,只有危機來臨才會化身士卒,也算是一種別樣的軍屯。

而且沛王府距離縣城不遠,尋常賊寇也不敢來犯。而敢打沛王主意的賊寇,至少也是一方巨寇,便是沛縣恐怕也難以阻攔。

紛亂的馬蹄聲自然也吸引了村民的注意,聽到馬蹄之聲,不少人跑回家中,換上兵器甲胄,做好了抵禦外敵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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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史亂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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